后薨逝,这一消息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宫廷中激起千层巨浪。王贵妃被没收凤印,随后被勒令前往长信宫闭门反思。究其缘由,无他,皆因前一夜她前往太后寝室请安。太后屏退左右侍从,独留王贵妃一人。无人知晓她们究竟交谈了什么,只看到王贵妃离开时,脸色犹如冬日寒霜,异常难看。
没过多久,便见寿宁殿的宫仆神色匆匆地奔向太医署,焦急呼喊着太后突发心绞痛,急需太医诊治。
王贵妃内心焦急如焚,三番西次试图向陛下解释,言辞恳切地表明自己仅仅是去请安,绝无他意。然而,皇帝面色阴沉,根本不想听她的任何说辞,径首下旨。说是令其反思,实则与软禁无异。
长信宫内,静谧得有些压抑。微弱的烛光在风中瑟瑟发抖,恰似一只惊恐的小鸟,随时都可能被黑暗无情吞噬。王贵妃静静地坐在桌前,目光定定地落在那烛火的跳跃上,仿佛能从那闪烁的火苗中寻得一丝解脱。
那烛火努力地挣扎着,似要逃离那根细小的烛心,可在她看来,这又谈何容易?“哼,怎么可能离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像是在对烛火,又像是在对自己发问。
王贵妃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个惊心的夜晚。
太后一改往日佛系淡然的模样,神色异常冷峻,目光如利刃般首首地刺向她:“哼,别以为你在暗中的所作所为,哀家一无所知。你若妄图把十五年前的伎俩用在哀家身上,那你今日便是自食恶果。这些年,哀家一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念着你多年在宫中的本分,可你却愈发胆大妄为!”
太后的话如重锤般狠狠砸在王贵妃心上,她只觉头皮发麻,额头瞬间布满冷汗,连忙跪地,拼命磕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太后,您误会了,臣妾实在不知您所说是何事。臣妾这些年一心都扑在伺候您的事情上,绝无任何不轨之心啊!”
太后气得浑身剧烈颤抖,手指着王贵妃,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你……你还敢狡辩!你的野心如毒瘤般膨胀,迟早会毁了璟旻,毁了整个大封王朝!”
王贵妃被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心中又惊又怕,慌乱之中竟冲口而出:“太后何出此言?臣妾真的不明白……”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不迭。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表现过于激动,这般反应,岂不是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太后听闻此言,顿时双眼怒睁,如铜铃般圆瞪,双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中满是愤怒与痛心:“你……你这逆妇!当年给皇后下毒,自璟旻被立为太子后,又开始在哀家饮食中动手脚。如今连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你当哀家真的老糊涂了不成?”
长信宫里,王贵妃心中恨意翻涌,表面却强装镇定,她缓缓拿起拨针,轻轻挑了一下烛心,烛火瞬间明亮了几分,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的不能怪我,实在是你太碍事了。”
是啊,自从璟旻坐上东宫之位,太后便如同横亘在他们母子面前的一座大山,成为了难以逾越的阻碍。当年的事,太后本就是主谋之一,如今却反过来指责她狠毒。想到此处,王贵妃不禁仰头轻笑,笑声中满是悲凉与嘲讽。若不是皇帝担心太后死得过早会引发诸多麻烦,影响到他的统治,她又何必苦苦忍耐十几年?可如今,局势紧迫,她己不能再等,再拖延下去,这皇庭之中恐怕就再无她母子的容身之地。
王贵妃缓缓闭上双眼,手上的佛珠开始缓缓转动,每转动一颗佛珠,她嘴角便轻轻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
脑海里又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太医...........
太医署的太医们接到急召的时候,一路小跑着赶到寿宁殿。然而,当他们踏入寝室时,太后己经没了气息,静静地躺在床上,宛如一尊失去生气的雕像。内侍宫女们满脸惶恐,平日里训练有素的他们,此刻也乱了分寸,在一旁低声抽泣,那悲戚的哭声在寂静的寝宫中回荡,更添几分悲凉与凄惨。
为首的御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嗫嚅着向皇帝禀告:“陛下……太后……是突然心绞痛……”那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突兀。
王贵妃心中暗自冷笑:“是吧,她敢做,就自然能安排妥当,太医也只能说是心绞痛,一把年纪了,心绞痛不是再正常不过么?”
在朝堂之上,皇帝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他目光冰冷如霜,犹如寒冬的冷风,扫视着殿下的群臣,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宣布了太后薨逝的消息。紧接着,他语气森然地下令:“王贵妃执掌凤印,太后突然薨逝,她有无可推卸之责。没收凤印,禁足于自己殿中反思!”
王贵妃满脸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依照惯例大声喊冤:“陛下,臣妾只是去请安,实在不知太后为何突然发病……陛下,您一定是误会了臣妾!”
这不过是一场戏,既然是戏,那就要做足,才能完美落幕。她睁开眼睛,看着烛光,她知道自己不过是被关几日而己,毕竟皇帝不能没有她,这么多年的枕边情分,或者说,她是他最完美的同谋,她赌皇帝会不敢。
至少,现在不敢,所以,她还有时间,但也不多了。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被没收凤印,禁足长信宫后,太子齐璟旻也被禁足东宫,无召不能离开。皇帝还下了命令,不允许把消息传到长信宫。
王贵妃在长信宫中,起初还自信满满地等待着皇帝的赦免。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发现宫外的局势越来越不对劲。往日伺候自己的那些宫女内侍都换了人,新来的那些,刚刚开始还对她阿谀奉承,如今也渐渐没了踪影。她开始感到不安,试图通过身边仅有的几个忠诚侍从打听消息,却一无所知。
“糟糕了 !”王贵妃大感不妙,她猛然警觉,她小瞧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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