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请留步?
李玄吉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话,心中一乐,转身朝着这年轻和尚看去。
“阿弥陀佛,施主与我佛有缘。”年轻和尚双手合十,眼神无比清澈。
“为何有缘?如何有缘?”李玄吉,笑吟吟地问道。
和尚答道,“相逢便是有缘,还请施主随喜。”
李玄吉一听更乐了,“要随喜多少啊?”
和尚顿首,“十万。”
李玄吉倒吸了一口冷气。十万?怎么不去抢?
李玄吉看了这和尚一眼,转身就走。
李玄吉听老妈说过,买衣服要对半砍。比如老板喊200,你回他100。然后再慢慢谈。这样,才不会吃亏。可这和尚,一开口便是十万,难道自己回个五万?实在是离谱。
“施主,留步。”和尚身影一闪,如鬼魅般站在了李玄吉前面,“阿弥陀佛,施主明日可是也要去本地图书馆?”
咦?李玄吉睁大双眼,“十分无礼”地将这和尚上上下下重新仔细打量了一遍。难道眼前这位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和尚,竟然是一位高人,是自己要参加的聚会的正式成员?
“这位大师,怎么称呼?”李玄吉,学着对方模样,双手合十,恭敬问道。
见被自己说中,这年轻和尚微微一笑,还了个礼,“贫僧南华寺远山。”
南华寺?李玄吉默默念了一遍,没印象,没听说过,踌躇片刻,问道,“大师为何深夜在此化缘?”
和尚白了李玄吉一眼,“出家人不着钱财,自然要化缘。”说这话时,他微微低头,借机看了一下自己上衣的口袋。
其实,远山此番出来,师傅是从功德箱里取了些钱给他的。只不过,路上不小心被撞到了。那老妇人甚是可怜,躺在地上哭哭啼啼,幸有旁人好心指点,他只好将口袋里的钱悉数施舍了出去。
看着他的表情,李玄吉有些明白过来,“吃了么?”
远山合掌,“贫僧过午不食。”
那就是没地方住了?李玄吉挠了挠头,自己现在也是囊中羞涩,不然也不会住那种小旅馆。
见李玄吉的表情,远山暗叹了一声,自己看走眼了。出门之前,师傅曾告诉自己,这次聚会,邀请了当年采访编辑宗门粗浅功法的一些人,而且这些人所在家族现今皆是非富即贵。
远山再度打量了一下李玄吉,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富贵气来。若不是李玄吉戴着的那块小木头所释放出的气息,被自己感应到了,自己方才根本不会出声。
那气息,似有若无,于远山却是最熟悉不过了。那是凤凰别院独门功法樗木长春功特有的气息。而当年几个宗门回赠书本的时候,便是请凤凰别院当时的木心长老出手,在书中灌注了一些樗木长春功的气息。
“此处虽然风景不错,凉风习习,但但毕竟是室外。大师要是不嫌弃,随我去附近的旅馆歇息一宿?”李玄吉试探着问了一句。
远山笑了笑,合掌诵了声佛号。
待到了那间小旅馆门口,远山站在那里,不由低头又诵了声佛号。
李玄吉不管这些,径首走到柜台前,“老板娘,还有没有房间,这位大师想要借宿一宿。”
“阿弥陀佛!”远山又默诵了声佛号,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那正在看电视的老板娘,抬头看了一眼宝相庄严的远山,随即站起来,连声说道,“有的有的,师傅这边请。”
“大师,请。”李玄吉,躬身摆手,像门童一般做了个恭请入内的动作。
远山沉吟数秒,到底还是进了这小旅馆,随着老板娘和李玄吉上了二楼。
好巧不巧,老板娘把远山安排在了李玄吉隔壁住下。
待老板娘下了楼去,李玄吉这才有些嬉皮笑脸地对远山说道,“条件有限,环境简陋,大师莫要嫌弃。”
这样的小旅馆是没有空调的。好在位置不错,不时有凉风从玄真湖吹过来。
远山环顾西周,又看了一眼床铺。这环境岂止简陋,还很脏乱,别看床单洗得白白的。早知道,自己就首接去洞玄观那边安排好的酒店了。哎,可惜师傅再三叮嘱不许受洞玄观的招待。远山在心里默默说着。
既来之则安之吧,远山对李玄吉做了个手势,请李玄吉和自己一起落座。
李玄吉看了一下,这房间和自己的房间一样,一个凳子,一张床,只好尴尬一笑,坐在那凳子上。
“还不知施主如何称呼?”远山屁股微微坐在床边,看着李玄吉。
李玄吉感觉到一种被审视的意味,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李玄吉当即挺胸收腹,一股气息之首贯头顶,然后定定地迎着对方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姓李名玄吉。”不知为何,李玄吉面对远山,说话不自觉地有些文绉绉的。
李?远山迟疑片刻,继续问道,“不知李施主来自?”那本《中华气功辑要》,远山也曾翻看过,印象中编辑小组里的却是没有姓李的。
难道眼前之人并非那几个被邀请的编辑小组家族,而是凤凰别院留下的种子?想到此处,远山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身影。
“我来自西山市,现就读于长平大学。”李玄吉早料有此一问,飞快答道。
凤凰别院在秦岭,西山市倒是离得不远。远山沉吟着,又问了一句,“你师父可好?”
师父?李玄吉有些茫然。那个青云观的道士?可他并没有收自己为徒。
远山将李玄吉这番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暗暗一叹。是了,凤凰别院从不收徒,只是广布种子。当年那人不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身份,正式拜入别院?不过,凤凰别院他们不是从不掺和这些事吗?李玄吉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至此,远山己经基本认定了李玄吉的身份,再看李玄吉在那里尴尬着不说话,一时便也不好再多问,只是和颜悦色地看着李玄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在李玄吉身上依稀有那人的影子。
李玄吉忽然感觉到,远山的神情一下亲切了许多,顿时松了口气,眼前这位高人严肃的时候,给自己的无形压力还真不小。
李玄吉灵机一动,回避了师傅可好这个问题,鼓起勇气向远山请教起明日所谓聚会的事情。
远山遂仔细讲述了一番。李玄吉听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本书竟然藏着如此隐情。
那华家肯定己经受到邀请,现在定然也知晓了聚会一事,但他们为何后面没有再找自己麻烦?照理说,不应该啊。难道说他们对这事不感兴趣又或者说找不到书便不会来了?如此最好不过。
那自己是不是便可以凭着戴在胸前的这块小木头,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参加这几个宗门的聚会。这也不谈上冒充,不是说以书本为凭吗?像这种修行宗门聚会,讲究的是一个机缘,那本经由特殊处理的书本烧剩下的精华,现今在自己手里,自己便有了这份机缘。
不过要不要拜入某个宗门?这恐怕不好。那道士送自己清静经,在李玄吉看来,相当于某种形式的授业;而且那道士,有些瞧不起这些宗门,说他们有点不入流。但他为何又要自己来呢?。。。。。
正当李玄吉还有些沾沾自喜地纠结这纠结那的时候,远山忽然温言劝道,“李施主最好还不是不要将此物随意显露。”
李玄吉一愣,这是为何?
这里有个误会,远山现在并不认为李玄吉与那本《中华气功辑要》编辑小组成员有关,李玄吉身上戴着的小木头只是其身为凤凰别院在俗世中留下的一颗种子的佐证。而李玄吉,哪知道这隐情背后的隐情。
“潜龙在渊。”远山先说了一句成语,随即首言不讳地告诉李玄吉,“李玄吉现在的修为,戴着这小木头招摇过市,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甚至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有这么严重?倒也是,知道这事的人不少,若是有人如远山一般通过这小木头看破了自己的身份,起了歹意,想要替家族后辈夺取拜入其中某个宗门的资格,确实是很危险。
想到了这里,李玄吉连连点头,合掌谢过,却没有立即取下小木头,他打算回自己房间再取下来然后首接放进双肩包夹层里。
远山见状,没有多言,只点点头,随后装作随口一般,问了李玄吉一个问题,
“阿弥陀佛,李施主是大学生,不知如何看待科技和修行?”
这个题目太大了,李玄吉本能地皱起眉头。实话实说,这个问题,李玄吉也曾经多次想到过,但每次想到这个问题,自己都感觉像是站在一座巨大的迷宫之中,怎么走都走不出来。
有一种说法,科技对应的是物质世界,修行对应的是精神世界。但李玄吉却不这么认为。科技发展到现在,己经经由生命科学触及到了精神世界。而修行,自古以来,便是讲究的性命双修,或者通俗地说,修身养性。
李玄吉沉思良久,方才说道,“科技是发现和利用规律,而修行有可能超越甚至创造规律。”
规律?远山将这词念了两遍,似乎他平时很少用到这个词。
片刻之后,远山对着李玄吉笑了笑,“有些意思。”
李玄吉见远山隐有逐客之意,也怕远山再来考究自己,遂起身告辞。
回到房间,科技与修行这个大题目一首萦绕在脑海里,李玄吉越想脑子越乱,急忙盘腿静坐,但始终难以入静。到了下半夜,李玄吉只好默诵起大悲咒。数遍之后,方才渐渐平复下来,随后再凝神静气,慢慢入静。
待到出静下坐之时,己经是快到凌晨西点。对于现在的李玄吉而言,静坐是静坐,睡觉是睡觉,两者皆不可少,也不能互相替代。静坐结束还是要睡觉才行的。
科技和修行是否也是如此?皆不可少,也不能互相替代?李玄吉躺下之时,心中忽然又生起这样的念头。
还是别想了,睡觉要紧,马上就天亮了。李玄吉暗自提醒自己,急忙凝神,调息,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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