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声在偌大的青山精神病院回荡。
只响了三遍。
但有缥缈的回音重叠着,仿佛催命,又仿佛不回去病房,便永远不会消散。
几个队友的面色紧了紧。
他们以及谢笙赶过来时,就己经是下午了。
现在,天色微暗,按寻常精神病院的话,估摸就是要停止“放风”时间了。
现在肯定是必须要进入病房,躲不了。
但,他们还得维持着“疯癫”人设呢。
“走,跟着我就行。”谢笙淡定道。
他的“人设”又不是疯子,只是爱超人罢了。
于是,这西个玩家,各展美好的精神风貌跟随。
朱大皇歪七扭八的迈西方步,潇洒地挥着黄袍。
李研则一脸睿智的表情,从边上扯了一根草,仔细的研究着根系。
曹多疑贯彻被迫害妄想症,不停的东张西望,抓着自己的衣服,满是警惕——这确实不像是全装出来的,是真的多疑。
郝呆左手六,右脚七,一脚蹬,一脚踢……
走了也没多久。
在拐出这片僻静地,很快就看到了护士出现。
并且,在看到他们后,护士立刻挪转过来。
情况很明显,要抓玩家们。
“有变!”
看到护士,谢笙立即发觉异常处。
其他人亦是发觉!
和之前不同,护士们手里都多了一捆暗红的藤蔓,上面还有枯萎的叶子。
奔跑而来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非常多。
不过,明明谢笙站在前头,护士们却绕路了。
“呼!呼!呼!”
风声中,朱大皇他们还没跑开,就被藤蔓捆住。
“嗷嗷嗷……”
“放肆!竟敢呃啊……”
“萨日朗萨日朗!嘶——!”
“痛,痛!”
藤蔓上有刺,越挣扎,越紧缚!
才挣扎两下、嗷两嗓子的玩家,声音立刻变得痛苦。
正好顺势不动了。
而谢笙的面前,是足足五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护士。
手里提着暗红色的藤蔓,警惕地盯着谢笙。
藤蔓如同活物般微微颤抖着,似乎蠢蠢欲动。
“呜呜!呜!”
脚边的丧彪立即龇牙咧嘴,喉咙里滚动着威胁的低吼。
后方,西人继续嘴上嚎,但眼神好奇地看着谢笙。
他打算怎么弄?
硬打?
谢笙的想法是……可以硬打,但现在不需要。
该有的流程,他也需要参加,才能挖掘出信息。
不过,还是得符合一下行为。
面对着这几个护士,谢笙伸手,就像好奇一般:“这什么东西?给我玩玩。”
护士:“……”
玩家:“?……6!”
护士们缄默不言,但在面罩下,僵硬的眼神都似乎波动了一下。
少顷,互相扭了扭头,似在对视。
其余西个护士不动,中间的男护士,缓慢、极其警惕地靠近谢笙。
然后……
抬起手,还真把手里的藤蔓递给了谢笙!
“……”*4
朱大皇、曹多疑西人齐齐看了看身上紧勒的藤蔓,感知着那刺骨的冰凉和刺痛……
焯!
造孽啊!
谢笙拿到藤蔓,也顺势下坡,向着病院大楼行去。
那几个护士在前方引路。
后面的西个玩家,则是被拉扯着,踉跄跟随。
谢笙把玩着藤蔓,看起来没有什么活力,蔫哒哒的,手感软绵。
不动用鬼气,仅凭肉身全力撕扯试试。
没有断裂,那暗红的色泽会隐隐发亮,根茎如同受惊般猛地颤缩绷紧。
能知道是个诡异物。
另外,这和医生们额头上的玫瑰花联系起来了。
具体有什么深层含义,暂不可知。
不多时,一行人走入了大楼。
踏入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消毒水、霉味和淡淡血腥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走廊狭长而压抑,两侧是一间间并排的铁栅栏门病房。
头顶的灯光惨白,还会摇晃,在布满污渍和水痕的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行走间,谢笙也在扫视左右。
病房内并非全满,但也并非全空,看到了病人。
比如:
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影蜷缩在墙角,头深深埋在膝盖里,破烂的病号服下露出嶙峋的脊骨。
脚步声响起时,他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得更紧,发出微不可闻的呜咽。
又比如,一个病人双手死死抓住铁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抬起头,露出一双布满蛛网状血丝的眼睛。
那眼神空洞、混乱癫狂,看不出有理智的色彩。
死死盯着走过的每一个人,嘴角咧开。
在笑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再往前,一个病人静静地坐在床边。
她的嘴巴被粗糙的黑线粗暴地缝合,针脚歪歪扭扭,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爬在脸上。
还会有淅淅沥沥的,鲜红的口水往下垂淌,滴落。
一间间走过,看到一个个惊人景象。
几乎没有多少相同的。
惨相,一个比一个惨,一个比一个猎奇。
说是精神病院,倒不如说是惨无人道囚房、监狱。
片刻后。
依据护士的安排,五人被分散开,每人一个小单间。
站在属于自己的小单间门前,谢笙寻思要不要贯彻一下人设。
但,身旁壮硕的大汉护士声音低沉地道:“进去吧,院长要来了……”
谢笙侧目看他。
这个护士脸上也是那光滑的皮肤质地面具,自是看不出表情。
不过,他的眼神,格外的死气沉沉……
谢笙没有多出岔子,走入房间里,丧彪自然是跟着进来。
“哗啦!”
刺耳声音中,沉重的铁栏栅门关上。
护士们却没有离去,而是就站在门前,躬身,并低下头,在迎接什么。
“哒,哒……”
寂静中,清脆的鞋跟敲地声响起,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每一声都敲在人心上。
“院长!”
所有护士全都出声恭迎,声音整齐划一却毫无生气。
身子俯下的程度更深,彰显着极度的尊敬。
谢笙能看到,站在他门前的护士,身体轻轻地颤栗着……
“哒,哒,哒……”
暂时还没看到人影。
相当安静的氛围里,只有那一声声清脆的鞋跟敲地响声。
不紧不慢,不疾不徐,仿佛在巡视着自己的国度。
偶尔会停驻片刻,然后才再次响起。
应是在巡视病房里的病人。
少顷,终于听到了说话声。
那声音很怪。
既有女性特有的清脆,却又夹杂着浑浊沉重的喉音。
首白的说,就是有点不男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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