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金辉被后勤部的飞檐切割成碎金,斜斜铺在青石板路上。轧钢厂下班的汽笛声划破暮色,惊起几只栖息在烟囱上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
何雨柱踩着最后一道暖光走出轧钢厂大门,大衣下摆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下班的人流如潮水般从他身边涌过,自行车铃铛声、工友笑骂声混着远处锅炉房的轰鸣,织成一张嘈杂的网,却唯独滤不去他眉宇间的疲惫。
白天李厂长提及的那顿 "特殊饭局",杨厂长看似无意的叹息,还有后厨以谣传谣的插曲,桩桩件件像揉皱的烟纸,在他胸口压出细密的褶皱。
拐角处,一抹淡蓝色的身影突然闯入何雨柱的视线。
于海棠抱着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站在邮筒旁,鼻尖冻得微红,却仍挺首脊背,像株不畏严寒的冬青。
她今天换了条新围巾,羊绒材质在渐沉的天色里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得巴掌大的脸愈发莹白。何雨柱注意到她耳垂上细小的冻疮,红得像熟透的山楂,莫名让他想起乡下老家的野果。
"等很久了吧?"何雨柱推着自行车快步上前,链条发出"咔嗒"轻响。冷风从没拉严的领口灌进来,激得他打了个寒噤,却闻到她发间飘来的雪花膏香气,是茉莉混着檀木的味道,比后厨的油烟清爽百倍。
于海棠抬起头,睫毛上凝着的霜花簌簽落下:"何部长,我也是刚到没多久。"她说话时呵出的白气在空中蜿蜒,"今天广播里播了新的话剧预告,您听过《龙须沟》吗?"
她的声音像清泉流过鹅卵石,在嘈杂的街道上格外清脆。
"没有。"何雨柱摇摇头,自行车把手上凝结的冰碴被他捏碎,"不过,你能别叫我何部长了么?听着实在别扭。"他顿了顿,"叫我何雨柱就行。"
"好,何雨柱。"于海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那你可别生气哦。"她调皮地眨眨眼,眼尾那颗泪痣跟着轻轻颤动。
两人并肩往胡同深处走,鞋底碾过薄冰发出"咔嚓"脆响。何雨柱刻意放慢脚步,让车轮与她保持同步。他偷瞄她握着书的手指——纤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不像自己的手,指关节粗大,还带着洗不掉的油垢。
这双手应该适合弹钢琴,他想,而不是像秦京茹那样在寒冬里洗碗刷盘。
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互相搀扶着迎面走来。老爷子戴着毛线织的护耳,老太太挎着菜篮,两人走得很慢,却时不时相视一笑。
于海棠的目光追随着他们,首到背影消失在巷口。
"真好啊..."她轻声感叹,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这就是相濡以沫的爱情吧?"她转头看向何雨柱,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何雨柱,你说,世界上真的存在那种永远炽热的感情吗?就像书里写的,能让人奋不顾身的那种。"
何雨柱踢开脚边一块冻硬的菜帮,碎冰碴子溅在斑驳的砖墙上。他突然想起上一世在桥洞下冻僵的夜晚,秦淮茹那句"死远点"像刀片剜进心脏。喉结滚动了几下,他才哑着嗓子说:"也许有吧。不过..."他瞥见于海棠期待的眼神,硬生生把后半句"都是骗人的"咽了回去,"得小心那些披着真诚外衣的骗子。"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于海棠眼中的星光暗了暗,他急忙找补:"我想真正的感情应该像...像风雪夜里的一碗热汤。"他笨拙地比划着,"暖乎,实在,能救命。"
"你这么说倒是有点意思。"于海棠将围巾往上拉了拉,穗子扫过她光洁的下巴,"不过..."她摇摇头,麻花辫跟着轻轻晃动,"我总觉得爱情该像舞台上的追光灯,得时时刻刻都亮眼。"
她突然加快脚步,转身面对何雨柱倒退着走,围巾在身后飘成蓝色的波浪,"要是每天都过得跟白开水似的,那多没意思啊!"
平平淡淡才是真,不过何雨柱没将这句话说出口,也没再回应。
天己渐暗,路灯"滋啦"一声亮起来,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何雨柱望着她明媚的笑脸,突然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纱帐,她向往的追光灯,在他眼里不过是后厨灶台刺眼的煤气灯,虽然也能把土豆丝照出金黄的焦边,但终究是为了果腹的营生。
何雨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奈和失落,他意识到自己和她之间可能并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尽管现在他升职加薪,生活条件有所改善,但思想上的差距却如同鸿沟一般,难以用物质来弥补。
与此同时,原本平静的西合院也被打破了宁静。只见张氏领着小棒梗,一老一少,在一大爷的门口等候。
“来了来了,这都黑天了有什么事啊?”
一大爷一开门,就看到张氏满脸怒容的站在门前,旁边还站着棒梗,他心里一沉,暗道肯定没有好事。
“一大爷!这事你说什么都得管!”张氏一见到一大爷,便迫不及待地喊道。
“什么事啊?老婶子,你先别急,慢慢说。”一大爷见状,连忙安抚道。
“你瞅瞅我和我大孙子的脸!”张氏说道:“你看看,这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何雨柱昨天打的,你瞅瞅啊!”
一大爷叹了口气:“那你今天这是想怎么办啊?
“怎么办?”张氏恨恨的说道:“让他赔钱!赔我们医药费!”
“我说老婶子,人家何雨柱那自行车可是几百块啊,人家都不让你们赔钱了,你还想让人家赔你们医药费?”一大爷的表情就想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这不是一回事!三大爷不是都说了么!何雨柱他那证据不足!”张氏拉过棒梗:“你看何雨柱给这孩子打的!啊?这是有多大的仇也打的这么狠啊?”
一大爷心说你好意思问我都不好意思回!他只能继续苦口婆心的说道:“我说老婶子,听三大爷忽悠几句也就得了,你要是当真,那可就不对了。”
“怎么就不能当真了?怎么就不对了?”张氏没好气地回答道,“再说了,三大爷当时的结论你不是没有反驳么?怎么现在说这话了?”
“我!我那是....”一大爷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当时要不是他看秦淮茹这寡妇带三孩子不容易,要不是他也想趁机灭灭何雨柱的威风,他怎么可能不反驳。
“没话了吧,一大爷,您就行行好,帮我们孤儿寡母这一个忙,您瞅瞅我这大孙子,多可怜啊!再说了这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样您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他干的?”
“就是我看着他长大的,所以这事我帮不了!”一大爷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不是我说婶子,你家棒梗什么样?你自己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么?真是荒唐!”
张氏脸色一变,怒骂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易忠海!我是给你面子叫你一声一大爷!我孙子怎么了?我这大孙子乖得很!有什么数!我心里能有什么数?”
“哼!”伴随着这声冷哼,一大爷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满和不屑。他心里暗自思忖着,这趟浑水可不好趟啊,自己还是别掺和进去为好。
然而,张氏显然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只见她气势汹汹地逼问道:“哼什么哼!你倒是给句痛快话!你到底管不管这件事!”
面对张氏的质问,一大爷毫不示弱,他瞪大眼睛,毫不迟疑地回答道:“不管!”这两个字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
张氏似乎对一大爷的回答早有预料,但她还是不甘心地继续追问:“你当真不管?”
“不管!”一大爷再次重复道,语气坚定,然后转身缓缓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看着易忠海关门进屋了,张氏冲着一大爷的房门退了口痰:“我呸!还一大爷呢!什么事都不管不了!”
她瞅着身旁的棒梗:“大孙子,没事昂,一大爷不抗事,还有三大爷呢!走!”
张氏转身带着棒梗,转身去敲三大爷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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