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月光像碎银般洒在西合院的青石板上，何雨柱望着眼前双眸亮晶晶的秦京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院角老槐树上的积雪突然 “噗簌簌” 坠落，惊起两只夜枭，凄厉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却丝毫掩盖不了他剧烈的心跳声。
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竟像一团炽热的火焰，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筑起的铜墙铁壁。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在装傻充愣那就没意思了。” 何雨柱着中山装的衣角。
他抬起头时，发现秦京茹正踮着脚看着自己，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雪粒，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你了解我么？”
“我... 从表姐他们嘴里听到很多。” 秦京茹绞着棉袄下摆，褪色的碎花布料被她揉出深深的褶皱。
她突然想起表姐描述何雨柱时，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像是惋惜又像是不甘，“他们说你会疼人，说你炒的菜能香飘三条街。”
何雨柱冷笑一声，这倒是实话，可他不觉得这是秦淮茹他们在夸他。他太清楚秦淮茹一家的话术了，那些糖衣炮弹般的夸赞背后，到底藏着多少算计。
可当他望向秦京茹泛红的脸颊时，那抹羞涩又让他想起后院墙角倔强生长的野蔷薇，在寒风中绽放得热烈而纯粹。
“那你怎么就和一个还没见面的相亲男子，单方面的确认了关系呢？” 他倚着斑驳的砖墙，身后的墙皮正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泛黄的报纸，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秦京茹突然挺首腰板，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触碰到何雨柱的脚尖：“我看的出来，你有钱，很有钱，而且不仅仅是现在有钱，将来也会有钱。”
她想起下午看到工人们推回的崭新自行车，还有院子里那些亮铮铮的新家具，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物件就像最耀眼的勋章。
“也就是说，你是看上了我的钱。” 他故意将语气放冷，却看见秦京茹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像只受伤的蝴蝶。
“不仅是你的钱，还有你的人！” 秦京茹突然向前一步，何雨柱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混着若有若无的烟火气，“我知道你的父亲在你不大的时候就抛弃了你，但是你不仅供了妹妹上学，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你的责任心，你的家庭观念，我都看上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惊飞了房檐下的麻雀，“在我们老家，像你这样的男人，媒婆能多的踏破门槛！”
这话让何雨柱为之一颤，上一世那些被人唾弃、被人利用的日子突然清晰如昨，可此刻秦京茹眼中的真诚，又让他想起小时候在灶膛里烤红薯，明明烫手却舍不得松开。
“你要知道，如果你和我确定了关系，那你表姐他们你怎么办？我和她家现在这关系可不是一两句就能说的清楚的。” 他突然逼近，看见秦京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很快被坚定取代。
“这有什么怎么办的？我表姐她对我最大的恩德，就是把你介绍给了我，对我来说，这确实是改变了我这一辈子的恩情，可在她那，这就是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秦京茹仰起头，月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我会报答她这个人情，可我不会让她拿这个说一辈子。”
人情和恩情，她分的清楚。
“我的父母重男轻女，我今天能穿这么一件衣服，”秦京茹扯了扯那件花夹袄：“不怕你笑话，这就是我父母给的嫁妆，我想说的是，我不是看重钱的人，而是我知道钱的重要性。”
这话说的有点奇怪，又有点合理。
何雨柱的呼吸陡然停滞。
他从未想过秦京茹竟藏着这样的身世。他望着秦京茹单薄的肩膀，突然想起自己在钢厂扛面袋的日子，同样是在寒风中咬牙坚持的人，此刻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你说的很好，”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钢厂烟囱，“可是不行。”
“为什么？” 秦京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的质问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她往前半步，俏脸几乎要贴上何雨柱的胸膛，“是我不够好么？还是你心里有人了？”
“因为你和秦淮茹家的关系。” 何雨柱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上冰凉的砖墙。
月光将他的影子压得扁平，像极了上一世被贾家压得喘不过气的日子，“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我这辈子，是再也不可能想和秦淮茹家产生一点关系了！”
他不想趟贾家这个浑水。
“我问你！” 秦京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我不漂亮么？”
“漂亮，而且年轻。” 何雨柱承认得坦荡，却在触及她眼底的泪光时，别过脸颊。
秦淮茹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不甘与倔强，“我年轻，能干活，能给你生儿育女，能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为什么不能是我！”
何雨柱看了看眼前这个双眼通红的女孩，这个姑娘远比他想象中要勇敢。
“我和表姐家的关系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可是...” 秦京茹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
“没什么可是的，只要咱俩有关系，他们贾家就会如同附骨之蛆，甩之不掉。” 何雨柱打断她，却看见她突然笑了，梨涡在脸颊上若隐若现。
“我知道你想说你是你，表姐他家是她家。可这话谁都会说，我没办法信任你。” 他再次别过脸，不敢看她泛红的眼眶，却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秦京茹突然拽住他的胳膊，“柱子哥！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像根羽毛轻轻扫过他的心尖。
何雨柱低头看着她仰起的小脸，月光下睫毛上的泪珠晶莹剔透。
他突然想起系统的任务，想起那把梦寐以求的龙泉菜刀，可此刻这些都变得模糊。
眼前这个姑娘，用最首白的方式，敲击着他紧闭多年的心门。
“好吧，我给你个机会证明。” 他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却在看见秦京茹瞬间绽放的笑容时，喉咙发紧。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肠鸣打破了气氛，秦京茹的脸 “腾” 地红透，连耳垂都染上绯色。
“我正好也饿了，没人给你做饭吧？” 何雨柱转身时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她们都去医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走吧，我带你吃饭去。”
秦京茹点点头，小跑两步跟上，呼出的白雾与他的交织在一起。
两人并肩走向院外时，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渐渐叠合，在青石板路上拖出长长的、纠缠的印记。
何雨柱突然觉得，这一世，他的女人缘是不是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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