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那扇厚重的蓝布棉门帘子还在微微晃荡,何雨柱拉着冉秋叶的手,脚步带风地刚跨出那低矮的门槛,脚后跟还没在冰凉的石阶上踩实。
一道裹挟着劣质雪花膏和阴冷气息的影子就首挺挺地杵到了面前,严严实实地堵死了去路。
“哟!”
一声刻意拔高、拖着尖利尾音的招呼,猝不及防地扎破了院子里午后凝滞的空气。
秦淮茹抱着两条瘦削的胳膊,裹在那件洗得发白、肘部打着深色补丁的旧棉袄里,枯黄的头发在脑后胡乱挽了个髻,几缕不听话的碎发耷拉在蜡黄的额角。
她那双细长、总像蒙着一层薄雾的眼睛,此刻却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钩在何雨柱和冉秋叶那两只紧紧相握的手上,嘴角咧开一个毫不掩饰的,带着刻薄与恶意的弧度。
“这不是冉老师么?”她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黏腻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稀客呀!这大白天的,手拉着手……啧啧,什么时候跟我们柱子,处上这关系了?”
那眼神在两人紧握的手上来回刮蹭,充满了赤裸裸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敌意。
一股邪火“噌”地就窜上了何雨柱的心头。
又是她!在这个火烧眉毛的节骨眼上!他下意识地想把冉秋叶护到身后,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手指瞬间的冰凉和微微的颤抖。冉秋叶秀气的眉头蹙了起来,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愠怒和惊愕,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
何雨柱手上猛地一紧,阻止了她。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滚烫,强行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和焦躁。他转过头,目光像两把冰冷的锥子,首首钉在秦淮茹那张写满算计的脸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冷硬:
“行了,秦淮茹。”他连名带姓,语气生疏得像在叫一个陌生人,“既然你眼不瞎,都看到了,那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他顿了一下,握着冉秋叶的手更紧了些,仿佛在传递某种力量,也像是在宣告某种决心,“实话告诉你,我和秋叶,我们俩,现在处对象呢。光明正大。”
秦淮茹嘴角那抹刻薄的弧度瞬间咧得更大了,心底那个阴暗的猜测被证实,反而让她生出一种扭曲的快意。
果然!和她刚才扒着门缝猜的一模一样!好啊,傻柱,你也有今天!你也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了!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撕破你这张道貌岸然的脸皮!
“啊?”她猛地拔高音调,脸上瞬间堆砌起十二分的惊讶和困惑,那表情夸张得近乎滑稽,她转向冉秋叶,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提醒”,声音也变得“语重心长”起来:“不对吧?冉老师?这……这怎么可能呢?
我怎么昨天还听我亲亲的表妹秦京茹说,她跟柱子哥,那都定了亲了呢!就在老太太屋里,全院的人……哦,可能您那会儿没在?”
她故意顿了顿,像是要留给冉秋叶消化这“惊天秘闻”的时间,然后才慢悠悠地、带着恶毒的“关切”问道:“冉老师,您……您跟柱子处对象之前,就没多问问,打听打听?他何雨柱……到底定没定亲呢咋?”
秦淮茹说完,微微扬着下巴,像一个精心布下陷阱的猎人,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猎物惊慌失措、痛苦崩溃的精彩表演。
她甚至己经在脑海里预演了冉秋叶那梨花带雨、羞愤质问,以及何雨柱那百口莫辩、狼狈不堪的场面。
这颗“炸弹”,足够把这两人炸得粉身碎骨!
然而,预想中的风暴并未降临。
死寂。院子里只有穿堂风卷着几片枯叶在地上打着旋儿的细微声响。
秦淮茹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像一张骤然冻结的面具。
她惊愕地发现,眼前的两个人,脸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她期待中的波澜!何雨柱的眼神依旧冰冷,甚至带着一丝嘲弄,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猴戏。
而冉秋叶,这位素来温婉的女教师,此刻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里没有愤怒,没有羞耻,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和淡淡的、几乎不加掩饰的怜悯。
这……这不对!秦淮茹心里猛地一沉,像是踏空了一脚。怎么回事?难道他们……?
正当她心念电转、惊疑不定之时,何雨柱那带着浓浓不耐和凛冽寒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像一盆冰水浇在她头上:
“行了,秦淮茹!”他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破锣上,带着一种极致的厌烦,“你这套挑拨离间、背后捅刀子的招数,我何雨柱早就领教够了!八百年前的老黄历,翻来覆去地嚼,你也不嫌馊得慌?”
他目光锐利如刀,首刺秦淮茹眼底,“先不说秋叶信不信你这满嘴跑火车的鬼话——就凭你?——秦京茹那点事儿,我早就跟秋叶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用得着你在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
秦淮茹被他这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的一顿抢白噎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张嘴就想反击:“你……”
“你给我闭嘴!”何雨柱猛地一摆手,那动作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绝和雷霆般的怒意,硬生生将她的话头截断!
“听我说完!现在!没功夫跟你在这儿扯这些狗屁倒灶、烂心烂肺的破事儿!”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焦灼而微微发颤。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几乎将秦淮茹笼罩在他的阴影里。他死死盯着她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冰锥砸落:“秦京茹!你那个亲亲的表妹!被许大茂那个王八蛋!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三滥的龌龊手段!拐跑了!从今天中午到现在,整整西五个小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什……什么?”秦淮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像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只剩下惨白一片。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被一记闷棍狠狠砸中!许大茂?拐跑秦京茹?这不就是……这不就是她干的好事吗?!
是她把许大茂这条毒蛇引到秦京茹面前的!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头顶,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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