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糊着碎花布的窗棂,林晚秋就被炕席的草茬子扎醒了。她习惯性想翻身起床,却发现自己的小短腿像灌了铅似的 —— 不对,昨天摔进村口泥坑时扭到的脚踝还在隐隐作痛,更要命的是,此刻她正被妹妹小薇的脚丫子顶在腰眼上,活像被塞进了人肉弹簧床。
“晚秋,起来啦?”娘端着木盆,笑盈盈地推门进来,鬓角的白发在晨曦中闪烁,仿佛也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快试试娘新做的布鞋,趁现在还有热乎气儿呢!昨儿个我就瞅见你那双旧布鞋,前头都快破成渔网了,脚趾头都露出来啦!”林晚秋眼睛首勾勾地盯着那双绣着歪扭蝴蝶的青布鞋,突然就想起了穿越前在部队里穿了整整十年的作战靴——而此时此刻,她那可怜的脚趾头正欢快地在破布里晃悠呢,活脱脱几只急着要破土而出的小田鼠。
穿布鞋的过程堪称灾难。她刚把左脚套进去,右鞋就被弟弟小虎当成玩具踢飞了,鞋底的新浆糊还粘走了她两根脚趾甲盖大的皮。"姐是笨蛋!连鞋都穿不好!" 小虎举着鞋拔子笑出眼泪,却被娘拍了下屁股:"别闹!你姐昨天猎野猪累着了。"
灶台前的铜壶咕嘟咕嘟冒热气时,林晚秋正踮着脚够碗柜第三层的粗瓷碗。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个高度对6岁的小身板来说确实有点挑战,但作为前研究员加侦察兵,她不信邪地往上蹦了两下 ——"哗啦" 一声,柜顶的腌菜坛子晃了晃,酸溜溜的菜汤顺着她的发梢滴进衣领。
"我的小姑奶奶!" 爹从灶膛前窜过来,围裙还挂着半截柴火,"想吃啥跟爹说,别爬高!"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掌托住她的腰,轻轻往灶台边的榆木凳上一放,仿佛她还是那个需要抱在怀里的三岁奶娃。林晚秋突然喉咙发紧 —— 上一次有人这样抱她,还是在孤儿院的婴儿床上。
"爹娘。" 这个称呼从舌尖滚出来时,她感觉脑子里有根生锈的琴弦突然绷首了。原主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去年春荒时,娘把最后半块玉米饼掰给她;爹为了给她扯二尺花布,在山林里守了三天三夜陷阱。这些温热的片段混着眼前爹娘眼角的皱纹,让她突然觉得胸腔里堵着块烤红薯 —— 又甜又烫。
早饭是野菜糊糊配烤红薯,小虎把自己碗里的红薯块偷偷拨进她碗里,小薇则举着木勺非要喂她:"姐张嘴,啊 ——" 木勺歪歪扭扭戳到她鼻尖,糊了满脸绿糊糊的菜叶。林晚秋看着两个小萝卜头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想起在部队时带过的新兵蛋子,只不过眼前这俩 "新兵" 不仅个子矮,还会往她头发里塞草屑。
晌午时分,她背着比自己还高的竹篓出门,萧珩带着六个小屁孩早己在槐树底下列队。"报告大姐头!今日训练科目是否为 ' 躲避野猪陷阱 '?" 萧珩的木剑差点戳到二狗子的屁股,后者正蹲在地上用树枝画 "军事地图"—— 其实就是歪歪扭扭的几个圆圈,标着 "野猪洞"" 陷阱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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