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叶肃有些懊悔，他觉得方才自己说的话，就像是在跟女子辩药理似的。
叶肃冷峻的眸光渐柔，他解释道：
“服下断肠草后，不会即刻毙命，中毒者至少要被折腾两个时辰以上，期间昏迷、呕吐、腹泻、瞳孔放大，西肢麻木，最后呼吸衰竭、心脏骤停而亡。”
掌心，女子的手像在冬日的河水中浸过了一样凉。
她漂亮的眼眸闪过一丝害怕。
叶肃继续道：“中毒者死前憋闷窒息，抽搐痛苦，死状更是极惨，面紫唇绀，肢体扭曲。”
女子身体忍不住颤了颤，一张瓷白小脸失了血色。
叶肃见自己说的话起作用了，眉眼低垂，语气柔了几分，道：“姑娘，你还这么年轻，人又生得花骨朵般鲜亮，不要琢磨这些寻死的办法。”
闻言，江冰玉顿了片刻，而后清凌凌地眼眸看向男子，“那我若不年轻，不鲜亮，就可以琢磨这些寻死的办法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肃被女子认真的眼神看得心慌起来，他一时僵住，手足无措，开始解释，
“我劝姑娘珍惜生命，不是因为我觉得年轻好看的女子不该去死，而是觉得人来世间一趟不容易，无论你年轻还是年老，无论你好看还是丑陋，都不要有寻死的想法。”
江冰玉唇瓣微张，轻轻地呃了一声，眸光亮了几分，问他，“大哥，你觉得我好看呗？”
“嗯”叶肃无意识点头，反应过来后，眼眸低垂，深邃的眸子映出女子微微仰起的小脸。
春日午后，阳光染着浅浅的金色，风也携着轻柔的暖意。
女子苍白的脸恢复了一点气色，白皙的脸颊透出淡淡的红。
精致的五官染上光的暖色，额前鬓边的碎发随着清风飘动。
此刻，她就像林间绽放的纯白芍药花，纯美又脆弱。
叶肃心尖猛地一颤，呼吸乱了一瞬。
“那我有多好看？”女子凑近了一步，脚尖也踮了起来。
男子的个子太高，女主只能将头使劲向后仰，鼻息的热气就扑在男子凸出的喉结上。
叶肃眸子一沉，隐隐感觉喉结处开始发热发烫。
“呃”叶肃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叶肃在军队长大，平日跟兄弟勾肩搭背，插科打诨，口无遮拦，不太注意说话的方式方法，最近接任了父亲的城主之位才跟谋士学其中的门道。
如何跟女子交流，他还没学到，或者说，他的学习内容里就没有如何跟女子打交道这项。
叶肃不知自己能不能首白地说出心里的大实话，那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像个浪荡混子。
上午在林中树洞，他行为上己经有亏，若言语上再轻薄了她，那在女子眼里，自己就彻底成了流氓了吧……
叶肃第一次感觉紧张，掌心，鼻尖生出一层细汗。
面前的女子并不打算放过他，她仍是仰着头看他，一双澄澈的眼眸细细地端详他的脸，他垂下眼眸，不敢看对方认真的眼睛。
但他能感受到，女子的眸光从他的眉毛移到下巴，再从下颌线移到额头……
叶肃感觉浑身不自在，脸红起来。
好在他的皮肤偏重，脸再红也看不出来。
女子又往前凑了凑，声音柔柔软软的，“大哥，一定有很多人说过你好看吧？”
软软的气息，还带着女子的甜腻香气。
叶肃的背抵着冰冷的墙面，己是无处可退，他沉了一口气，堪堪稳住心神，决定忽视面前娇软的人，可身体不听从头脑的指令，一双深邃眸子还是不自觉地落在女子淡红的唇瓣上。
那里，他不久前才尝过的。
比花瓣还软，比他吃过的最甜的果子还要甜。
叶肃心乱，脑中更乱，胸膛中有一股莫名的、异样的情绪冲撞着，脑中有白光闪过，好似无法思考般。
他抿了抿唇，诚实作答，“是有不少人说过。”
他长得英挺俊美，个子高大，身形魁梧，站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很是出众。
而且，他是城主的儿子，从小到大，赞美之词像雪花一样纷至沓来。
再说了，他自己有眼睛，他长得什么模样，自己看得清楚。
“真羡慕啊。”女子语气轻轻，蕴着淡淡的失落，她的手还被叶肃攥的，冰冷的指尖被捂得温热。
女子牵起嘴角，浅浅一笑，随即抽出指尖，神情落寞，“从没人说过我好看，你是第一个说我好看的人。”
闻言，叶肃胸口一窒，眼眸闪过不可思议，“姑娘美得像仙子下凡，怎么会没人说你好看？他们都是瞎的吗？”
他语气有些急，一是女子落寞的神情让他心尖一颤，微微揪痛。
二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审美正常，不小众不怪异，他眼里女子仙姿玉貌，美得出尘脱俗，那她的美就是客观的，不可撼动的事实，他的眼睛不会骗他！
江冰玉抬眸，歪头瞥他，黑曜石般的眸子流光溢彩。
“他们不说我好看，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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