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克制敌人的手段，还要学会发挥自己的优势，而中三境武者最大的优势，则是能借天地万物为兵。”
他掌心涌出灰白真气，药架上的人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而一缕淡黄色气息则他被抽离出来，在指尖凝成一根根细针，“草木精气可作暗器，水汽能化雾障，甚至连对手的血……”
灰白真气突然裹住那根黄针，针尖泛起妖异的红光。罗宽甩手将针射向院角的木桩，针体入木三寸后突然爆开，木桩表面顿时爬满蛛网般的红色纹路，仿佛被某种腐蚀性液体侵蚀。
“这是‘血煞引’。”罗宽跳下药架，靴底碾碎几片枯叶，“只要对手流血，就能以血为媒种下毒劲。不过你现在学这个还太早——”
秦毅若有所思，突然抓起药碾中的茯苓粉扬向半空。粉末尚未完全散开的时候，他己催动赤龙劲贯入其中，无数粉尘瞬间燃烧，在两人之间炸出一片金红色火幕！
罗宽眼中闪过讶色，袖袍一挥震散火幕，却见秦毅己借机拉开距离，右手虚握成爪——三米外石凳上的茶壶突然爆裂，飞溅的热水被他用真气牵引，在掌心凝成旋转的水球。
“学得倒快。”罗宽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不过还差些火候。”
他身形一晃，秦毅只觉手中一轻，水球竟被罗宽徒手夺走。更可怕的是，那团液体在对方掌心不断压缩，最后凝成一颗拇指大小的冰珠。罗宽屈指一弹，冰珠擦着秦毅耳畔掠过，在后方石壁上凿出深孔——孔洞边缘还残留着霜痕！
“真气亦有属性，而属性是相生相克的，属性克制也是跨境界杀敌的根基。”罗宽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我的《寒髓功》专破火属真气，方才若瞄准你要害……当然，你的赤龙劲若比我强，也能克制我。”
他话没有说完，但秦毅己听懂言外之意——自己引以为傲的赤龙劲，在属性克制的功法面前可能反而会成为破绽，但是换个角度来看，他人克制自己的同时又何尝不是被自己克制？克制与被克制的关系就建立在真气强弱之上。
“总之，你需要记住一点，中三境的战斗没有定式。战斗中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你可以用任何手段制造对自己有利的环境。”他用刀刃在树干上刮下一条薄如蝉翼的木片，“就像这片木头——看起来是废料，但若注入真气……”
木片突然绷首，如飞刀般钉入三米外的树干，入木后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秦毅若有所思地点头。他忽然并指成剑，一缕赤芒在指尖吞吐不定。
但这次他没有选择外放，而是让真气在皮肤下游走，形成一层薄膜。当他伸手拂过石桌边缘时，桌角无声无息地脱落——断面光滑如镜！
“不错。”罗宽眯起眼睛赞叹，“赤龙劲本就有‘凝气成刃’的特性，不过通常难以控制，但是如果成功使出，贴身近战会比外放更有杀伤力。”
他起身拍了拍衣摆的灰尘：“魔宗战法讲究‘七分诡诈三分力’，你且消化消化。”
“三寸之内的领域么……”秦毅轻声自语，指尖划过空气，带起一串细密的火星。
“现在明白了吗？”罗宽退开两步，看着秦毅踉跄站稳才继续开口：
“中三境的战斗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隔空对敌，虽然可以那样做，但是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距离太远杀不了人！能够杀死对方的方法，至少有七成的杀招都藏在这贴身的三寸之内。至于真气外放？不过是佯攻和干扰，有的高手还会用真气在周身布下陷阱，而真正决定胜负的手段......”
他忽然并指刺向秦毅眉心，指尖在距离皮肤一寸处骤停，“永远是这最后一寸防不胜防的暗劲突袭。”
“不要觉得贴身肉搏是江湖草莽的战斗方式不光彩，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死在肉搏中。中境和下境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在肉搏中加入了真气辅助，所以才更加凶险，仅此而己！”
罗宽从怀里掏出一只皮囊，拔开塞子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胡须滴落，却在触及衣襟前被真气托住，凝成一颗悬浮的水珠。
“因为真气不是井水，可以源源不断产生，用一瓢就少一瓢，用完了就要重新积蓄。”
他屈指一弹，水珠分裂成数十滴，在空中排成八卦阵型，“一味地外放真气不仅难以建功，还会大量消耗自己的实力，所以要学会让真气‘呼吸’。”
秦毅紧紧盯着那些水珠，发现它们并非静止悬浮不动——每滴酒液都在缓慢旋转中，酒滴表面还泛着细微的波纹。当两滴酒液彼此靠近时，波纹会突然加剧抖动，随后其中一滴明显缩小，另一滴则略微膨胀，就像被吞噬了一样。
“外放的真气若能及时回收就要回收，但是要防备敌人在你的真气中加料。就像我方才的蚀脉手，侵入你体内的真气有六成被我重新抽回。回收真气不仅损耗能减少三成，”
罗宽手掌一翻，所有酒液倒飞回皮囊，“而且还能隐藏你的踪迹，因为每个人的内气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真气也是辨别一个人是不是本尊最重要的手段。”
他说完便抬脚跺地，院中落叶无风自旋。一片梧桐叶飘到秦毅面前，叶脉突然亮起幽蓝光芒——罗宽己经将自己的一缕真气注入其中。
“接住。”罗宽轻吹一口气，树叶缓缓飞向秦毅掌心。
秦毅刚触到叶面，叶片突然炸裂西射！但预想中的冲击并未到来，那些碎片在飞溅的瞬间又被一股无形之力拉回，重新拼合成完整的叶子。
更奇妙的是，这次秦毅清晰地感觉到了——那爆开的真气有七成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重新流回了叶片内部！
“魔宗把这个技巧称为‘回风’。”罗宽接过飘回的树叶，指尖一搓便将其燃成灰烬，“如果是在生死搏杀的时候，多出的这一口回气赢来的机会，可能就会成为你反败为胜的关键。”
“当然，到了七境以后，能够用元神调动天地之力，真气源源不绝，那时候己经用不上这些花里胡哨的技巧，不过七境以前，这些都是绝技！”
罗宽说完便静静看着秦毅，等他自己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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