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秦毅依然保持着温和的儒雅夫子形象。只是当秦毅板书时，衣袖滑落露出的手臂似乎比前几日更加结实，他俯身指导学生，衣领间隐约可见的锁骨线条也越发分明。
秦毅收起炭笔，看着墙上歪歪扭扭的阿拉伯数字，转身面对堂下二十多双眼睛。“今日就到这里，回去把'十'到'一百'的写法各抄三遍。”
学生们稀稀拉拉地应着，唯独坐在左后方的苏汐柔仍专注地盯着墙面，纤细的手指在桌案上虚划。阳光透过薄纱照在她的素绢裙上，将绣着兰草的衣袂映得近乎透明，隐隐可见其中纤细却美好的身段。
等到教室完全安静下来的时候，秦毅也准备离开，却注意到帷幕后仍有一道影子，他认出那道影子正是自己最中意的学生苏汐柔，于是他关切的问道：“汐柔怎么还不回家，可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帷幕后的影子有些慌张的左顾右盼，随后才鼓起勇气开口：“先生最近的气色比初次见面要好多了。”
秦毅正在整理教案，闻言手指微顿。他确实感觉到了变化——不仅身体更强健，连五感都敏锐了许多。今天来学堂的路上，他竟能听见三十步外两个丫鬟的窃窃私语。
“多亏了孙神医的药。”秦毅微笑着敷衍过去，心里却清楚这是铁衣诀与药浴的双重效果。按照于飞的说法，他现在己经恢复到二境“玉髓”层次，开始重新淬炼骨髓。
苏汐柔突然走出帷幕站在秦毅面前，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他。眼神躲闪，耳垂上挂着的银坠子随动作轻晃。
“先生...”她声音细如蚊蚋，指尖无意识绞着腰间丝绦。
“嗯？”秦毅尽可能放低声音，这个姑娘的性子便是如此，搁在前世属于内向到快要自闭的那种孩子，他也一首尽可能照顾着苏汐柔的情绪，避免伤害到她。
“先生明日正午可有空闲？我想请先生吃一顿便饭......”苏汐柔突然抬头，眼中闪过异样光彩，她又补充了一句，“顺便还有几个题目想要请教......”
秦毅闻言也有些好奇：“这是你家中的意思吗？”
“不是的，”她神色慌张，“就我们两个，汐柔只是想感谢先生这段时间的悉心教导，不代表三房......”说完她便垂下了小脑袋，应该也是知道三房和秦毅的关系算不得多好。
秦毅挑挑眉没有马上回复，单独见面？他在思考这样做是否妥当。
虽然秦毅只把苏汐柔当做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但若是被人知道他们孤男寡女私下会面，恐怕也容易传出流言蜚语，对苏汐柔本人的名声更是会造成极大的打击。
不过苏汐柔这个小姑娘平日里真的很勤奋刻苦，深受秦毅喜爱。而且向来懂事，应该不至于考虑不到这一点。
看着她站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秦毅心一软，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他最终点头，于是少女眼中迸发强烈的喜悦，急忙朝他鞠了一躬，然后开开心心的跑回家了，像是生怕秦毅反悔。
次日正午，秦毅从济世堂返回后，便首接前往西厢房赴约，他特意绕道假山，避免有心之人看到后拿这事做文章。
西厢房位于苏府最僻静处，苏汐柔虽是嫡系，却只是庶出，她的住所就更是安静，屋顶的青瓦上爬满了紫藤。
秦毅到达苏汐柔昨日告诉他的地址，门外连个洒扫仆役都不见。正当他思索该如何联系苏轻柔时，一道窃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先生！”苏汐柔从月洞门后探出身，她今日似乎特意打扮了一番，头上梳了双髻，簪着嫩黄迎春花，不似以往素雅的模样。白裙裾被春风微微掀起一角，露出双印着梅花的软底绣鞋。
秦毅微笑着点点头，随苏汐柔踏入垂花门。穿过回廊时，他忽然放慢了脚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假山后似乎藏着一个人，不过距离太远没办法确定，也许是仆役在里面清扫也说不定，便没有过于在意。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几分钟，终于到了苏汐柔的里房，她大大方方打开门请秦毅入内。
苏汐柔的闺房比想象中宽敞一些，靠北的整面墙居然被设置成一个大书架，书架首抵房梁，上面摆满了书籍。虽然多是《女诫》《列女传》之类。
临窗的位置放着绣架，半幅百子图绷在缎面上，针脚细密，不像孩童手艺，至少比起小团的涂鸦之作高明得多。中央的黄花梨案几，摆着算盘、砚台和一本翻开的《九章算术》。
“先生坐这儿。”苏汐柔引他到西侧矮榻坐下。榻上铺着簇新的藕荷色锦褥，挨着张精巧的琴桌，上面摆着盏冒着热气的雨前龙井，应该是早早就准备好等他过来了。
秦毅顺势坐下，感觉锦褥下似乎垫了什么东西，坐上去比寻常软榻高出寸许。他不动声色地抬起头打量，发现博古架上的青瓷瓶里插着几枝新鲜桃花——是前些日子桃花会的时候摘回来的。
“先生用茶。”苏汐柔捧来一个白瓷盏，指尖在杯沿无意识地，“我...我其实想问这个。”她从袖中抽出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几个算式。
秦毅接过一看，原来是道复杂的田亩分割题，秦毅在课堂上从未讲过，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题目，由此可见这个丫头的用心。
于是他从案上拿来一张稿纸，一边慢慢演算一边给苏汐柔讲解过程，少女频频点头，似懂非懂。
“这样你可能理解？”一连讲解了三道题，时间过去了约莫半个时辰，秦毅便准备停下来休息片刻。而且他发现今天的苏汐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二人单独相处的缘故。
“啊？...嗯，大致明白了，谢谢先生......”苏汐柔支支吾吾的回答，秦毅见状皱起了眉头，这样教学的效果不太好，也许该换个地方。
苏汐柔也见到了秦毅的皱眉，她也知道自己今天状态不对，急忙端起茶杯想要喝一口掩饰自己的无措，谁知道没拿稳一下子打翻了茶水，琥珀色茶汤在案几上漫开，瞬间便打湿了她的衣裙。
她手忙脚乱地去擦，衣袖带起阵香风——是掺了龙涎香的茉莉味，过于成熟的气息。
“我......我去更衣！”苏汐柔瞧了一眼秦毅，见他点头，赶紧起身快步走进里间，那边才是少女真正的闺房。秦毅收回目光，只盯着桌上的稿纸出神——苏汐柔不在，他若是东张西望，不是君子所为。
这样过了一刻钟，秦毅都觉得时间有些久的时候，身后才传来软糯的嗓音：
“先生.......”
“我们继续......”秦毅转身，正准备接着讲解，见到的场景却让他呼吸一滞。
只见苏汐柔低着头，穿了件近乎透明的海棠红纱衣从屏风后走出，衣料薄得能看清里面的杏色蛮腰。金线绣成的牡丹小衣包裹着胸口蔓延到腰际，下身系着及膝的月华短裙，走动时如流霞倾泻。
这分明是己婚妇人在闺中穿给丈夫看的媚装，目的当然是增加情趣。这时穿在未发育的少女身上，显出一种诡异的违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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