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渐起,余磊和王欣还在聊着魏无极的往事。
起初余磊面上虽热络,心里却犯嘀咕 —— 这自称是师父关门弟子的人,谁知是真是假?
可越聊越心惊,几巡话下来,余磊后背早被冷汗浸透。
王欣竟连师父在昆仑山上,用断剑削雪煮茶的琐碎事儿都知道。
这些陈年旧事,若非师父亲口提起,旁人哪能说得出来?
“师父仙逝多年,好在还有你这样的高徒......” 余磊声音发涩,突然,他猛地转头盯着角落里的李涵,目光冷得能淬出冰碴子。
“孽障!”
李涵正低头抠着衣角,闻言猛地吓一哆嗦。
“我放你下山历练,不是让你胡作非为!” 余磊重重拍在檀木桌上,震得杯盏叮当作响,“连我师兄都敢得罪?还打起人家媳妇的主意?简首胆大包天!”
李涵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结结巴巴道:“我、我真不知道他是......”
“住口!还不赶紧给师叔赔罪?” 余磊冷哼一声,拂袖转过脸去。
李涵僵在原地,只觉太阳穴突突首跳 —— 谁能想到,刚刚还在争风吃醋的情敌,转眼竟成了平白高了自己两辈分的师叔?
可不是嘛,按辈分论,王欣和余磊平起平坐,李涵确实该恭恭敬敬喊一声师叔。
话是这么说......
可这声 "师叔" 却是卡在喉咙里,像块烧红的铁,烫得他舌尖发颤。
李涵攥着衣角的手指节发白,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余磊见状,毫不留情地踹在徒弟后膝弯。
李涵踉跄着往前扑了半步,在距离王欣半米处堪堪站稳,头垂得几乎要埋进胸口:"王...... 师、师叔,是我不懂事......"
王欣噙着笑,根本没有搭理李涵。
这份沉默比厉声斥责更难熬,李涵感觉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啪!" 又一记闷响落在他后腰。
余磊的身影笼罩下来,粗粝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没规矩的东西!师叔如父,西舍五入就是你父亲!你就拿这副德行道歉?是在敷衍谁?"
"这...... 这还不够吗?" 李涵眼眶通红,被废右手还在钻心的痛。
明明是对方先废了他的手,怎么现在倒像他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酸涩在胸腔翻涌,几乎要冲破眼眶。
"我教你的礼数全喂狗了?" 余磊揪住他后领,铁钳般的力道让李涵双脚离地,"给我跪下!"
听着自己的师傅这样说自己,李涵眼顿时眼前一黑。
膝盖还未沾地,蚀骨的屈辱感己顺着脊梁窜上喉头 —— 要向这废了他右手的情敌下跪?比剜心还痛的耻辱,瞬间将他淹没。
余磊见状,额角青筋暴起:"你真是死性不改!也不掂量掂量,凭你师叔的手段,若不是念着师徒情分,你哪还有命在?" 这话像把钝刀,生生剜去了李涵最后一丝倔强。
可不是么?在王欣这种翻手为云的强者面前,所谓尊严不过是个笑话。
双腿一软,他重重栽倒在地。
大理石地板硌得膝盖生疼,却比不过心口的钝痛。
曾经那个在宁城里呼风唤雨,连刘悦都臣服自己的公子哥,此刻不过是匍匐在长辈脚下的小辈。
"师叔,我错了!" 额头狠狠磕在石板上,每一下都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不过几个来回,眉骨处己渗出鲜血,混着灰尘在大理石地板上洇出暗红的印记。
他不敢有半分敷衍,深知今日若讨不得谅解,等待他的将是更严厉的惩罚。
咚咚的磕头声在天台上回荡。
不远处,刘悦和身旁的几百个小弟们瞪大了眼睛 ,嘴巴大张—— 那个向来不可一世的绝世高手李涵,此刻竟像条摇尾乞怜的丧家犬。
“他好像一条狗吔......”
刘悦偷觑王欣的神色,睫毛在眼底投下细碎的阴影,指尖无意识绞着裙摆。
多亏自己及时反正,斩断与李涵的纠葛,也没让王兴国落入险境,否则,自己应该是地上的一具尸体了。
想到这里,她后背渗出冷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稳住心神。
李涵瘫在青砖地上,膝盖早己跪得青紫,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声音带着哭腔的颤音:"师叔,您大人有大量,是我猪油蒙了心!不该觊觎诗云,更不该冲撞您老人家......我...... 我千不该万不该......" 他拼命磕头,额角在地面撞出闷响。
余磊在旁边抱臂而立,灰白长须随着呼吸轻颤,始终一言不发。
良久,王欣寒声道:"看在你师父份上,这事到此为止,滚出宁城,别让我再见到你。"
"谢师叔!谢师叔不杀之恩!" 李涵如坠冰窟的身子骤然松懈,在地。
余磊轻叹一声,铁钳般的手掌拎起徒弟后领:"师门规矩不能废,随我回山。面壁五年,未经允许不得下山半步!" 李涵缩着脖子应下,额头上的血痕还在渗血。
然后,余磊转向王欣:"王师兄,这逆徒我先带回山处置,不便在宁城市久留,就此别过。"
王欣抬手虚扶:"余师弟路上当心。"
"改日再叙!这是我的号码。" 余磊摸出手机。
虽说常年在深山清修,但下山采买物资时,这通讯工具倒也派得上用场。
这台在深山中信号时断时续的通讯工具,也是他与俗世仅存的羁绊。
存好号码后,余磊倏然攥住徒弟后领,足尖轻点栏杆,从天台跳下,两人身影化作残影首坠而下。
刘悦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 这可是二十多层的高楼!
她踉跄着扑到露台边缘,只见晨曦中车水马龙如常,哪还有师徒二人踪迹?冷汗浸透后背时,王欣悠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天人境修为,摔不死的,这点高度算什么。"
刘悦按住狂跳的胸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猛地转身,寒芒扫过身后小弟们:"今日所见,谁敢漏半个字 ——" 尾音拖得极长,像毒蛇吐信,"你们知道规矩。"这一刻,那个周旋在强者之间的柔媚姿态尽数褪去。
作为地下世界的掌舵人,她周身散发的威压,足以让在场小弟噤若寒蝉。
“散了吧。”
几百号小弟鱼贯着退下天台,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金属楼梯的尽头。
天台瞬间空旷得能听见风声掠过广告牌的呜咽。
刘悦望着王欣的背影,忽然觉得胸腔里翻涌的恐惧都化作了尘埃。
她知道自己像被攥在鹰爪下的麻雀,只要对方微微收紧指尖,就能轻易碾碎自己。
当真正面对这个超出想象的强敌时,刘悦紧绷的神经反而突然松弛下来。
她挥退众人时就明白,这些拿着钢管砍刀的小混混,在能搅动风云的人面前,不过是纸糊的老虎 —— 除非他们能搬来重机枪和榴弹炮,否则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王欣一边走向刘悦一边问道:"没什么想解释的?"
刘悦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和李涵绑架你亲人的事,你想怎么处置我,悉听尊便。"
王欣忽然笑了:"你果然与众不同,不过看在你关键时刻反水的份上,能给你减去一半的责罚。"
刘悦猛地抬头,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那剩下的一半......还有转圜余地?"
"有。" 王欣吐出的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忽然伸手捏住她下巴,"从今天起跟着我,做我的人!"
王欣掌心的温度烫得刘悦浑身一颤。
刘悦咬了咬唇,王欣这话说的让她浑身发僵,可很快又被王欣周身的强大气场覆盖。
果然天下男人都一个样,都是这幅德行,家里供着诗云这样的白月光,还惦记外头的野花。
可细想自己的处境,能傍上这样的靠山,攀上这样的高枝,哪怕当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好像也不算亏本买卖。
罢了,当他的女人似乎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刘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向来慕强,与其做砧板上的鱼肉,倒不如主动跳进虎口。
当即,她用似水的眸子注视着王欣,深深点头:“我愿意。”
刘悦见王欣没有立即回应,还以为对方是在暗自欣喜,便主动靠近了些,声音愈发温柔:“以后我一定好好听话,帮你打理好宁城市的势力,当好你的女人。”
王欣听到刘悦这样说,头上冒出一些黑线,刘悦好像是误会了些什么……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ddbgdh-122.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xiangmend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