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章的裂痕停在了边缘,不再蔓延,却始终散发着一种低频的震颤,像钟摆卡在最后一秒。齐墨把它放在掌心掂了掂,重量没变,但触感变了——不再是金属的冷硬,而是像握着一块刚从深海捞起的石头,湿冷、沉重,还带着某种生物般的脉动。
他没说话,只是把徽章塞进战术背心内侧的暗袋里,动作利落得不像在藏东西,倒像在给武器上膛。
林然站在会议桌另一端,手里捏着那张泛黄的残卷复印件,指节因为用力微微发白。“你说这是地图?”她问,“不是警告?”
齐墨点头,走向门口时顺手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警告早就发过了。昨晚黑雾消散是它睡醒伸懒腰,今天徽章裂开才是它怕我们找不到它。”
赵明远皱眉:“可召集所有人……我们连名单都没有。”
“有。”齐墨拉开门,走廊灯光斜切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一道锐利的明暗分界,“三年前我在西伯利亚救过一个老猎人,他欠我一条命;上个月东京地下拳场有个女人替我挡了刀,她欠我一次人情;还有非洲那个废墟里的孩子,他认得我声音。”他顿了顿,嘴角扯了一下,不是笑,“这些人,现在都是能打仗的。”
没人再质疑。
通讯组立刻分头行动,有人拨卫星电话,有人调加密频道,还有人翻出尘封的联络码本。齐墨坐在角落的操作台前,手指飞快敲击键盘,调出一张全球热力图——不是气象意义上的温度分布,而是过去七十二小时内异常能量波动的汇总点位。
一个红点格外刺眼:南太平洋某无人岛礁。
“这里。”他指着屏幕,“不是终点,是起点。它想让我们去那儿。”
林然走过来,盯着那个红点看了几秒,“你怎么确定这不是陷阱?”
“因为它不敢真躲。”齐墨头也不抬,“它醒了,就得吃东西。吃谁?当然是靠近它的人。我们不去,它就会自己爬出来找。”
话音刚落,操作台右下角的小型接收器突然滴滴作响,绿色指示灯快速闪烁。赵明远冲过来查看信息,脸色变了:“第一批回应——北欧冰原站恢复信号了,他们说愿意来。”
“第二批呢?”齐墨问。
“刚接通南美那边,对方要求看证据。”赵明远递过耳机,“你要说话吗?”
齐墨接过耳机,没戴,首接对着麦克风说:“告诉他们,把探测仪对准天空,看云层裂隙。如果看到六边形光斑,就说明我没骗他们。”
五分钟后,南美代表回话:“我们看到了。三天后抵达集结地。”
陆续有消息传来。有的势力派出了运输机,有的承诺提供战术支援,甚至有个东南亚的小型修行团体主动提出共享地下避难所作为临时指挥中心。齐墨一一记录,语气平静得像在安排一场野餐。
首到傍晚,最后一通联络结束,会议室陷入短暂安静。
林然忽然开口:“有个叫‘灰隼’的组织提了个条件——他们带了一种新型探测器,能捕捉到肉眼看不见的能量残留,但只借给我们用,不交出设备。”
齐墨点头:“行。让他们带过来。”
赵明远低声问:“万一他们中途反悔怎么办?”
“不会。”齐墨靠在椅背上,闭眼片刻,再睁开时眼神清明,“他们欠过我一个人情,三年前我在缅甸丛林里替他们抢回过一台核心设备。”
这句话落下,没人再提疑虑。
第二天清晨,集结地设在废弃机场的一座旧机库。第一批盟友己经抵达,穿着各异,气息不同,但眼神一致——都是见过血的人。
齐墨站在高处,看着下面逐渐增多的身影,没讲话,只是拿出徽章看了一眼。裂痕依旧,震感微弱了些,仿佛某种节奏正在被打破。
他跳下平台,走到人群中央。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不认识我。”他说,“也不认识彼此。但现在没关系。接下来几天,我们会分组训练,熟悉彼此的战斗方式。有人擅长近战,有人精通风系辅助,有人能感知危险前兆——把这些能力组合起来,才是我们真正能打这一仗的原因。”
他环视一圈,目光扫过每张脸,“我不是指挥官,只是牵头人。你们可以叫我齐墨,也可以叫我疯子。但我保证一件事:只要我还站着,就不会让任何人白白送命。”
掌声响起,不大,却整齐。
分组开始。有人主动报出能力,有人沉默观察,还有几个明显来自不同势力的年轻人凑在一起低声讨论。齐墨没干预,只在一旁看着。
忽然,他注意到三个学员站在一起时,其中一人释放微弱能量场,另外两人竟无意识地调整了自己的频率,形成了某种共振效应。他走近几步,听见其中一人说:“我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就像我们本来就应该配合似的。”
齐墨没打断他们,转身走向记录板,用红笔圈出这三个名字。
傍晚时分,所有人员基本到位。机库外停满了各式车辆,有的涂着迷彩,有的贴着宗教图腾,甚至还有辆改装过的房车挂着“流浪者联盟”的旗帜。空气里混杂着机油、草药和汗水的味道,不再是昨天那种压抑的寂静,而是充满张力的躁动。
齐墨站在机库门口,看着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林然走过来,低声问:“下一步?”
“等。”他说,“等他们彼此熟悉,等探测器到位,等徽章告诉我们具体时间。”
她沉默片刻,“你觉得够吗?”
他没回答,只是摸了摸胸口暗袋的位置。徽章此刻安静得反常,像是在等待什么。
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新到的一支队伍正在卸载装备,其中一个年轻人扛着沉重的箱子踉跄了一下,箱角磕在地上发出闷响。旁边立刻有人伸手扶住他,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笑了。
齐墨也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
他转身准备回机库,右手刚搭上门框,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不是来自徽章,而是肋骨下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他没停步,也没皱眉,只是左手下意识握紧,指尖掐进掌心,留下西道血痕。
剑柄沾了血,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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