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么……”林凡轻声自语,眸光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何尝想疯,何尝想与天下为敌?
可从他踏上修行路的那一刻起,从他被柳青竹选中,从他斩杀谢云,从他被逼入绝境,与师尊……他便再无退路。
这个世界,弱小就是原罪。
你不去疯,不去狠,便只能任人宰割,连身边最重要的人都无法守护。
清虚宗的背叛,柳青竹的受伤,欢喜宗的阴谋……
一桩桩,一件件,如同一根根尖刺,扎在他的道心之上,不拔除,念头便永不通达!
正当林凡心念电转,杀意内敛之际,庭院外那死寂的氛围,终于被打破。
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自虚空深处传来,仿佛穿越了层层空间,首接在每个人的神魂中响起:“林凡,你的挑战,太过儿戏。但你既有此胆魄,我中域太一圣地,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在此之前,有些事,需先问过彼岸城主。”
这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气息,显然是那三位隐藏在暗处的出窍境大能之一。
随着他话音落下,其余两道出窍境的气息也随之波动,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城内的化神、元婴强者们更是噤若寒蝉,静待下文。
在他们看来,林凡虽妖孽,但终究只是元婴。
真正决定此地格局的,还是萧自在与这三位中域圣地使者之间的博弈。
然而,他们等来的,却不是博弈。
是审判。
“问我?”
萧自在终于动了。
他缓缓从石凳上站起,那温和如春风的气息,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仿佛一尊沉睡了万古的巨神,睁开了双眼。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威压,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座彼岸城。
这股威压并非狂暴,并非霸道,而是一种……规则。
如同天要下雨,水要下流,是一种理所当然,不容任何生灵违逆的绝对法则!
庭院中的花草瞬间停止了摇曳,空中的尘埃凝固不动,连时间的流速,似乎都变得粘稠而缓慢。
城中,所有元婴老怪,化神大能,只觉得自己的神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连动一动念头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他们引以为傲的修为,在这股气息面前,渺小得如同蝼蚁。
“彼岸城,有彼岸城的规矩。”
萧自在的声音,淡漠而冰冷,不再是对林凡时的温和,而是化作了九幽之下的玄冰,响彻在天地之间。
“你们想招揽也好,想威逼也罢,那是你们与他之间的事。”
“但,谁若敢在此城之中,妄动刀兵,污了此地清净……”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精准地锁定在城外某一处。
“本座,便送他去真正的彼岸。”
话音落下,一股森然的杀机,如同实质化的天刀,横贯长空!
“哼!好大的口气!”
一声冷哼,带着极致的愤怒与不屑,从城北方向炸响。
一道璀璨的神光冲天而起,化作一名身穿星辰道袍,面容倨傲的老者。
他的气息浩瀚如海,神威如狱,赫然是一位化神境后期的顶尖强者!
“区区一座边荒孤城之主,也敢口出狂言!本座乃北域星辰阁太上长老,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送本座去彼岸!”
这位星辰阁长老,显然是成名己久的老怪物,自视甚高,平日里在北域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等近乎羞辱的警告。
他自认化神后期,距离出窍也只是一步之遥,纵然不敌,也绝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他话音刚落,双手便掐动法诀,周身星光大盛,仿佛要引动九天星辰之力,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城主一个教训。
城中所有强者,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也想看看,这位神秘的彼岸城主,究竟有何等底气!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成为了他们永生永世都无法磨灭的梦魇。
没有惊天动地的神通,没有法则符文的碰撞,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
就在那位星辰阁长老气势攀升到顶点的刹那,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噗!”
一声轻响。
就像一个被吹到极致的气球,被一根无形的针轻轻刺破。
那位不可一世,威压盖天的化神境后期大能,他的身体,毫无征兆地,从内到外,猛然膨胀,然后……炸开了!
炸成了一蓬绚烂而凄厉的血雾。
红的血,白的骨,金色的神魂碎片,混杂在一起,在半空中洋洋洒洒,如同下了一场血色的雨。
那漫天的星光,瞬间熄灭。
他那句“如何送本座去彼岸”的狂言,似乎还回荡在空中,但他的人,己经化作了最精纯的天地能量,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一念,诛杀化神后期!
天地间,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城中,那些元婴老怪,化神大能,一个个如坠冰窟,浑身僵硬,连神魂都在颤栗。
他们引以为傲的神念,此刻像是受惊的兔子,疯狂地缩回体内,不敢再有丝毫外放。
恐惧!
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
这是什么手段?
言出法随?
还是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大道神通?
没人知道!
在场不乏见多识广之辈,可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究竟是何等存在,能以如此风轻云淡的方式,抹杀掉一位化神后期的顶尖强者!
那隐藏在虚空深处的三位出窍境大能,此刻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那如同骄阳般浩瀚的气息,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们比任何人都能感受到那一瞬间的恐怖。
那不是力量的碾压,而是一种……位阶的抹杀!
就如同凡人,永远无法理解仙神的世界。
萧自在所展现出的,是一种超越了他们认知范畴的“理”。
在这座城里,他的话,就是天条,就是铁律!
挑衅?
谁还敢挑衅?
连那位星辰阁长老的同门,此刻都吓得面无人色,恨不得立刻遁走,生怕被迁怒。
这一刻,再无人怀疑萧自在的话。
彼岸城,真的是一片禁土!
血雨,缓缓飘落。
庭院中,萧自在重新坐下,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
他再次为自己斟满一杯茶,那温和的气息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仿佛刚才那尊执掌生杀的恐怖存在,只是众人的错觉。
但,没有人再敢将这温和当做软弱。
风暴的中心,再次回到了林凡身上。
有了萧自在这雷霆万钧的震慑,场上的气氛变得无比诡异。
林凡一步踏出,再次悬浮于城主府上空。
他黑衣猎猎,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扫过那一双双隐藏在暗处,此刻充满了敬畏与恐惧的眼睛。
“现在,诸位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来此,是想杀我取宝,还是想拉拢于我?”
这一次,无人敢再斥责他狂妄。
一个眼神重创元婴中期,背后更站着一位能一念抹杀化神后期的恐怖存在。
这样的少年,谁还敢将他当做普通的后辈看待?
沉默。
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
只是这一次的沉默,不再是观望与博弈,而是纯粹的忌惮。
他们不敢回答。
说杀人夺宝?
先不说能不能打过林凡,光是萧自在那一关就过不去。
刚才那片血雾,还未散尽。
说拉拢?
他们倒是想!
可谁敢开这个口?
他们根本摸不清萧自在与林凡的关系。
师徒?
主仆?
还是……林凡本就是彼岸城的人?
如果是后者,那他们今日的行为,无异于跑到龙潭虎穴里,当着真龙的面,要挖走它的逆鳞!
一时间,所有强者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走,不甘心。
留,又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执掌一方生杀大权的老怪物们,此刻竟像是一群被扼住喉咙的鸭子,憋屈到了极点。
“呵呵……”
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林凡忽然笑了。
那笑声中,带着一丝嘲弄,更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既然诸位都不愿说明来意,想来是觉得,我林凡之事,还不够资格让你们表态。”
“也罢。”
他话锋一转,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如两柄绝世天剑,刺破虚空,锁定在了人群中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既然正事谈不拢,那便先解决一下我的私人恩怨!”
“潘欣!谢会堂!”
林凡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一字一顿,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机!
“给我,滚出来!”
轰!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潘欣?
谢会堂?
那不是清虚宗的两位太上长老吗?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听林凡的口气,双方之间,显然有着血海深仇!
隐藏在人群之中,早己用秘法遮掩了身形与气息的潘欣与谢会堂夫妇,在听到林凡点名的刹那,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
怎么可能!
他们自问隐藏得天衣无缝,连化神大能都未必能察觉,这林凡是如何发现他们的?
惊骇过后,便是无边的愤怒与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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