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看到了吗？你这自以为是的家伙！看到了吗！”
死寂被一道清脆而狂放的娇笑声撕裂。
白狐玲珑一改先前的凝重，银色狐尾在身后兴奋地摇曳。
她化作一道血色闪电，围绕着身形暴退的昊，不断地发起骚扰性的攻击。
她的利爪每一次挥出，都带着那股无坚不摧的“破法”之力，虽然无法再对全神戒备的昊造成实质性伤害，却让他烦不胜烦。
“你不是无敌吗？不是要俯瞰万古吗？来啊，再在我家林凡面前无敌一个看看！”
“给你当跟班？你也配！今天就让你知道，我们联手有多恐怖！林凡，打死他！把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彻底镇压！”
玲珑的叫嚣声响彻云霄，充满了扬眉吐气后的快意。
然而，作为这一切焦点的林凡，却一言不发。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百丈之外，那个神情第一次变得无比凝重的对手。
然后，他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撕裂空间的遁法，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一步落下，整个封神台，这片由上古神金铸就，铭刻着不朽阵纹的战场，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以他落足之处为中心，并非崩裂，而是一种……凹陷。
仿佛他这一步，不是踏在石台上，而是踏在了整个世界的脊梁之上，那股沉重到无法想象的“质”，让空间都为之扭曲。
他抬起了手，依旧是平平无奇的一拳。
没有演化黑龙，没有掀起汪洋，甚至没有带起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
这一拳，朴实无华，就像一个凡俗武者，挥出了毕生功力的一击。
可是在昊的眼中，这一拳却比之前任何神通都要恐怖！
他看到，随着林凡拳头的递出，他前方的空间、光线、法则、道与理，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那个拳头坍缩！
那不是一种能量的爆发，而是一种“存在”的碾压！
仿佛林凡这一拳，代表了这方天地最本源、最基础的“真实”，而他昊所掌握的一切法则与神通，都只是建立在这“真实”之上的浮华泡影。
“轮回·御！”
昊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断裂的手指瞬间复原，双手在胸前结印，那股寂灭的轮回枪意，化作一面灰蒙蒙的古朴盾牌，横亘于身前。
盾牌之上，有星辰生灭，有万物凋零，仿佛是一个轮回的缩影。
这是他的至强防御！
然而，林凡那看似缓慢的拳头，落在了盾牌之上。
“啵。”
一声轻响，如同水泡破裂。
那面蕴含着轮回法则，足以抵挡化神大能全力一击的灰色盾牌，从拳头接触点开始，寸寸瓦解，化作最原始的能量粒子，消散于无形。
昊的瞳孔，再次剧烈收缩！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穿透了法则的防御，结结实实地轰在了他的胸膛上。
“噗！”
昊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长空。
“怎么会……我的轮回道则，竟然被……无视了？”
他强行稳住身形，胸口塌陷下去一个清晰的拳印，五脏六腑仿佛都己移位，但他更在意的，是那种法则层面的压制！
他的“道”，在林凡那奇特的力量面前，根本不起作用！
这是一种何等憋屈的感觉？
就好像他是一柄无上神兵，锋利无匹，可斩日月星辰，但林凡，却化身成了铸造这柄神兵的“神金”本身，化作了那片承载万物的“天地”！
无论神兵如何锋利，又岂能斩伤铸就自己的材料，伤害孕育自己的天地？
这己经不是同一个层次的战斗！
“御水诀·森罗水狱！”
林凡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那片粘稠的黑色汪洋，再一次将昊笼罩。
但这一次，水狱之中，不再是凌厉的绞杀龙卷，也不再是恐怖的重压。那每一滴黑水，都变得无比沉重、无比粘稠、无比“平凡”。
它们只是水。
但就是这最普通的水，却化作了最恐怖的囚笼。
昊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万古不化的玄冰之中，又像是被亿万星辰包裹，他引以为傲的空间法则，他那无敌的“虚无神国”，在这片平凡的水域面前，竟失去了作用。
他无法抹去这片水，因为这水的“存在”，比他的“法则”更加根本！
他打得很憋屈，无比的憋屈！
空有一身通天彻地的神通，却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不，是打在了一片无垠的虚空之中，有力无处使！
而林凡的攻击，却在此时，接踵而至。
他时而并指如剑，一道平平无奇的剑气划过，却能轻易斩开昊的护体神光；
时而捏印成山，一座由凡力凝聚的古朴山岳当头压下，竟让昊感觉到了神魂层面的窒息！
之前昊能轻易看穿、瓦解的所有手段，在“凡力”的加持下，都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化作了昊无法理解，无法防御的绝杀！
“砰！”
又是一记重击，昊被林凡一掌拍中后心，整个人如同陨石般，狠狠地砸落在封神台上，将坚不可摧的台面，都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整个仙玉广场，早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个之前还如神祇般无敌，俯瞰众生的麒麟子昊，此刻，却被林凡按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地暴打。
这……这太过离谱了！
离谱到颠覆了他们所有人的认知！
“怎么可能……昊大人……竟然，竟然落入了下风？”
“不是下风！这是碾压！是单方面的碾压啊！”
中域观战席上，那些之前还满脸倨傲与讥讽的天骄们，此刻一个个面如死灰，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他们眼中的神明，他们追逐的目标，此刻正在被人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践踏着尊严。
这带给他们的冲击，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奇迹！我们正在见证奇迹的诞生！”
“林凡！林凡！林凡！”
与之相反，南域的阵营，早己化作了一片沸腾的海洋。
无数修士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声嘶力竭地呐喊着林凡的名字，那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仿佛要将这天都给掀翻！
他们压抑了太久，被中域瞧不起，被昊的无敌姿态压得喘不过气来。
而现在，林凡，他们南域的天骄，正在用最震撼人心的方式，为他们，为整个南域，挣回了所有的尊严！
封神台上，战斗仍在持续，但己经没有了悬念。
昊一次次地冲起，又一次次地被林凡更加干脆利落地打落。
他身上的神光早己暗淡，衣衫破碎，浑身浴血，那股无敌的气势，早己荡然无存，只剩下不屈的战意还在支撑着他。
交锋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每一分每一秒，对观战者而言，都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的煎熬与震撼。
终于，在将昊再一次轰入地底之后，林凡停下了动作。
他静静地悬浮在半空，闭上了双眼。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
一股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古老，更加浩瀚的气息，开始从他体内弥漫而出。
“嗡——”
在他的身后，那片虚空开始扭曲，一个巨大而模糊的影子，缓缓浮现。
那影子看不清面容，没有绚烂的光华，通体呈现出一种混沌般的灰败色泽，仿佛是天地未开之前，第一缕尘埃，第一块顽石所化。
它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凡人，却又散发着比任何神明都要恐怖的威压！
凡道虚影！
这虚影出现的刹那，天地失声，万道哀鸣！
仿佛在它的面前，一切的法则，一切的神通，都只是孩童的玩具。
昊艰难地从深坑中爬起，当他看到林凡身后那尊虚影时，他那双始终燃烧着战意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绝望。
他知道，自己要败了。
那尊虚影，缓缓抬起了手，同样并指如剑，朝着他，轻轻一点。
一指点出，没有风雷，没有光电，甚至没有破空之声。
但在昊的感知中，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那根不断放大的手指。
那根手指之上，没有法则，没有能量，只有一种最纯粹的“概念”。
一个“终结”的概念。
“啊啊啊啊——！”
生死危机之下，昊爆发出了全部的潜力。
他仰天长啸，一杆由他毕生道果与神魂凝聚而成的灰色长枪，出现在他手中。
“轮回枪意·破灭万古！”
他将所有的一切，都注入了这一枪之中，迎着那根手指，悍然刺出！
这一枪，仿佛要刺穿时间的长河，颠覆宿命的轮回！
然而，当那根灰败的手指，与那杆凝聚了无上枪意的神枪，触碰在一起的刹那。
时间，仿佛静止了。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的碎裂声响起。
那杆足以破灭万古的轮回神枪，从枪尖开始，一寸寸地，化作了飞灰。
那股终结万物的“凡”力，势如破竹，瞬间摧毁了昊的枪意，瓦解了他的道果，最后，重重地点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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