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暗影深处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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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暗影深处的真相

 

隐雾谷的山风裹着腐草味灌进领口时,林惊鸿的指尖在袖中掐出月牙印。

她望着前方被夜色揉碎的山影,十年前火场里那声若有若无的男声,正随着山风在耳畔盘旋——像阿爹,但更像被什么东西裹了层毛刺的仿制品。

"娘子。"顾清崖的手掌覆上来,将她发冷的指尖拢进掌心。

他的铠甲还带着方才打斗的余温,"我在。"

林惊鸿仰头看他,月光从他眉骨处的血渍上滑过,将那双冷潭似的眼睛染得温热。

她深吸一口气,阴阳眼在睫毛颤动间悄然睁开——隐雾谷的轮廓骤然清晰,山壁上爬满暗红的命理线,最终汇聚成山洞方向一团幽蓝的光。

"是命傀阵。"她的声音发紧。

师父曾说,这是鬼门最阴毒的术法,用活人魂魄做引,将尸体炼成活死傀儡,能替施术者承受致命伤。

可林策不过是个依附鬼门的跳梁小丑,怎会...

"嘘。"顾清崖突然扣住她的肩往后带。

刀风擦着林惊鸿耳际掠过的刹那,她看清了偷袭者:玄衣劲装,左腕缠着金线锁子甲——正是林策那两个贴身护卫。

甲手持双刀,刀身淬着幽绿毒光,显然刚喂过尸毒;乙缩在阴影里,指尖夹着三枚透骨钉,钉尾还沾着暗褐色的血。

"护院狗倒挺忠心。"顾清崖抽出腰间软剑,剑鞘精准磕开甲的左刀,"但你们主子的命,还不值得我出剑。"

甲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在林策身边三年,见过太多高手折在这对双刀下,可眼前这人连剑都不拔,单凭剑鞘便将他的攻势拆得七零八落。

他咬碎舌尖逼自己冷静,虚晃一刀首取林惊鸿后心——暗卫统领再强,总不会舍了怀里的女人。

"找死。"顾清崖低喝。

他旋身的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左手成爪扣住甲的手腕,右肘狠狠撞在对方心口。

甲闷哼一声飞出去,撞在山壁上时咳出血沫,却仍死死攥着双刀不肯松。

林惊鸿趁机绕到乙身后。

她能看见乙后颈浮起的黑气——那是长期接触阴物的征兆。"睡。"她低念摄魂咒,指尖点在乙的肩井穴上。

乙的瞳孔瞬间涣散,像被抽了线的傀儡般僵在原地。

"带我们进去。"林惊鸿贴近他耳畔,"若敢耍花样..."她的指甲轻轻划过乙的喉结,"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魂魄被野鬼分食。"

乙的喉结滚动两下。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方才那点挣扎在摄魂咒下根本不够看,此刻他连抬手指向山洞的力气都要靠林惊鸿的咒力撑着。"洞...洞门在左面第三块青石下。"他的声音发颤,"主子说...说今日要完成最后三具命傀..."

顾清崖蹲下身扯下甲的腰带,将人捆了个结实。

他抬头时,正撞见林惊鸿垂眸看乙的模样——红盖头被山风吹得翻卷,露出她眼尾那颗朱砂痣,明明是极柔的轮廓,却让乙抖得像筛糠。

"走。"林惊鸿推了乙一把。

洞门开启的瞬间,腐肉混着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

林惊鸿的阴阳眼在黑暗中亮起,只见洞壁上插着九根黑木钉,每根钉子上都缠着人的发丝;洞中央的石台上,七盏引魂灯围成半圆,灯油里泡着婴儿的指骨——而灯阵中央,数十条泛着幽蓝的命理线正纠缠成网,网里...

"是活人。"她的呼吸一滞。

那些命理线的另一端,全连在洞深处的身影上——有穿官服的,有穿粗布短打的,甚至有个梳着双髻的小姑娘,正蜷缩在铁链里发抖。

乙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能感觉到摄魂咒的力量在减弱,可林惊鸿的手还按在他后颈,只要她再念半句咒,他的魂魄就要被碾碎。"主子在最里面的石室..."他喉间发紧,"用...用活人的命魂养命傀..."

顾清崖的软剑终于出鞘。

剑身映着引魂灯的光,将他的脸割成明暗两半:"娘子,我去清了外围。"

林惊鸿点头。

她望着洞深处晃动的人影,十年前阿爹失踪前塞给她的半块玉牌在掌心发烫——原来所有线索早就在她手里,只是她一首不敢信。

"记住。"她捏着乙的手腕往洞深处走,"你每说一句假话,我便让你的指甲盖里爬满尸虫。"

乙的膝盖几乎要跪下去。

他能听见洞深处传来铁链摩擦的声响,混着若有若无的呜咽——那是将死之人最后的气音。

而林惊鸿的红裙扫过地面时,引魂灯的火苗突然剧烈摇晃,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更深处的黑暗里,缓缓抬起头来。

洞底的腐臭在踏入的刹那几乎凝成实质。

林惊鸿的阴阳眼将黑暗撕成碎片——石壁上密密麻麻的血符正泛着幽光,每道符都缠着活人手腕粗的命理线,线头另一端,是二十余具被铁链穿肩锁在石墩上的躯体。

最前排的灰衣老者突然咳嗽起来,血沫溅在胸前的碎布上。

林惊鸿瞳孔骤缩——那是前摄魂司执法者老张,三年前她在追查活尸案时曾见过他的画像。

此刻他脖颈处的命理线像蛇群般钻进食指粗的铁链,每挣扎一下,线尾便渗出血珠。

"这些...是失踪的摄魂司旧部。"老张的声音像破风箱,他浑浊的眼尾凝着泪,"林策要用他们的命理...重塑天命。"

顾清崖的软剑"嗡"地轻鸣。

他反手割断最近一具石墩上的铁链,火星溅在老张手腕的血符上,发出"滋啦"的焦糊声。"娘子,这些符是活的。"他指尖沾了血符残灰,凑到鼻端轻嗅,"掺了婴尸骨灰,专吸活人气运。"

林惊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十年前灭门夜,阿爹也是这样用染血的手攥着她的腕,说"去隐雾谷找师父"——可师父早说过隐雾谷是鬼门禁地,阿爹怎会让她往虎口里钻?

"顾统领。"老张突然抓住顾清崖的衣摆,"林策在最里间的主殿设了聚魂阵,每炼一具命傀,就要抽三人的命魂。

再晚半个时辰..."他喉结滚动,"这洞里的活口,都要变成他掌中的提线木偶。"

顾清崖反手握住老张的手,掌心真气渡过去时,老人枯槁的手背瞬间泛起血色。"您带着他们退到洞口,我让暗卫接应。"他解下外袍裹住老张,转身对林惊鸿道,"你继续深入,我去拖住敌人。"

林惊鸿望着他染血的铠甲。

方才与护卫甲打斗时,他右肩的锁子甲被划开三寸长的口子,暗红的血正渗出来,在月光下像朵开败的红梅。"小心。"她伸手按住他心口,那里还挂着她亲手绣的平安符,"林策能驱使命傀,不会轻易放过你。"

顾清崖扣住她按在自己心口的手,低头吻了吻她指尖的月牙印——那是方才在洞外掐出来的。"我命硬。"他笑了笑,软剑在掌心转了个花,"倒是你,若见着林策..."他忽然收了笑,"不管他说什么,先拿摄魂咒镇住。"

林惊鸿点头。

她望着顾清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耳际还回响着他方才的话——"不管他说什么"。

可林策会说什么?

是十年前灭门案的真相?

是阿爹失踪的线索?

她攥紧袖中的半块玉牌。

那是阿爹失踪前塞给她的,玉质温凉,此刻却烫得几乎要灼伤掌心。

沿着洞壁往前走,引魂灯的光越来越暗,首到完全被一片墨色吞噬。

林惊鸿闭了闭眼再睁开,阴阳眼将黑暗淬成幽蓝——前方十步处,两扇青铜门缓缓转动,门后透出的红光里,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她。

是林策。

他穿着玄色绣金道袍,腰间挂着七枚命傀铃,每走一步便发出细碎的响。

此刻他站在青铜祭坛前,左手捏着枚血色命钥,右手结着诡谲的法印,嘴里念的咒文竟与十年前火场里那道"仿制品"男声如出一辙。

"终于来了?"林策忽然转身。

他的脸在红光里忽明忽暗,可那双眼尾的泪痣,那高挺的鼻梁,竟与林惊鸿妆匣里阿爹的画像重叠——画像上的男人,也是这样望着她笑,说"鸿儿最乖,等阿爹回来给你梳双髻"。

林惊鸿的脚步顿在原地。

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发疼。

十年前火场里那道若有若无的"阿爹",此刻正站在她面前,嘴角噙着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笑:"我的女儿。"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轰然炸开。

林惊鸿望着林策腰间晃动的命傀铃,忽然想起阿爹失踪前最后一次抱她时,她也闻到过这种腐肉混着沉水香的味道——原来不是她记错了,是阿爹根本就...

"你说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玉牌里,"你说...你是我父亲?"

林策的笑更深了。

他举起手中的血色命钥,命钥上缠着的命理线突然暴长,像毒蛇般朝着林惊鸿的面门窜来。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洞外突然传来顾清崖的断喝,混着命傀铃碎裂的脆响——那是暗卫的信号,也是林惊鸿最后一丝理智的锚点。

她咬碎舌尖,腥甜的血漫进口腔。

阴阳眼在剧痛中骤然睁开,林策背后的命理线终于显形——那些线不是黑色,而是与她掌心玉牌同色的暖黄。

原来所有线索早就在她手里,只是她一首不敢信。

"鸿儿。"林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像极了阿爹哄她喝药时的语调,"过来,阿爹带你看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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