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卢俊义和吴用商议出兵线路。
吴用道:“陵川乃盖州之要地,不若领兵先去去打陵川。”
当下杨志起身说道:“小弟不才,愿领兵去取陵川。”
吴用和卢俊义互相望了一眼,便点头同意。
拨杨志马军一万,步兵五百,带领若干兄弟,前去攻打陵川。
杨志等人领兵去了。
卢俊义在帐中,再与吴用计议进兵良策。
吴用道:“贼兵久骄,杨志此去,必然成功。只有一件,三晋山川险峻,须得两个头领做细作,先去打探山川形势,方可进兵。”
话音犹未了,只见帐前走过燕青禀道:“军师不消费心,山川形势,己有在此。”
当下燕青取出一轴手卷,展放桌上。卢俊义与吴用从头仔细观看,却是三晋山川城池关隘之图,凡何处可以屯札,何处可以埋伏,何处可以杀,细细的都写在上面。
吴用惊问道:“此图何处得来?”
燕青对卢俊义道:“前日至双林镇,遇个姓许双名贯忠的,他邀小弟到家,临别时,将此图相赠。他说是几笔丑画,弟回到营中闲坐,偶取来展看,知是三晋之图。”
卢俊义道:“你前日回来,正值准备攻打盖州之事,忙忙地不曾问得备细。我看此人,也是个好汉,你平日也常对我说他的好处,他如今何所作为?”
燕青道:“贯忠博学多才,也好武艺,有肝胆,其余小伎,琴弈丹青,件件都省的。因他不愿出仕,山居幽僻。”
及相叙的言语,备细说了一遍。
吴用道:“诚天下有心人也。”
卢俊义,吴用嗟叹称赞不己。
征服田虎后,得好好感谢此人。
话说杨志领了兵马,先令黄信,孙立,领三千兵去陵川城东五里外埋伏,史进武松等人领三千军去陵川城西五里外埋伏。
“今夜五鼓,衔枚摘铃,悄地各去。明日我等进兵,敌人若无准备,我兵己得城池,只看南门旗号,众头领领了军马,徐徐进城。倘敌人有准备,放炮为号,两路一齐杀出接应。”
众将领计去了。
杨志次早五更造饭,平明军马首逼陵川城下。
兵分三队,一带儿摆开,摇旗擂鼓搦战。
守城军慌的飞去报知守将董澄及偏将沈骥,耿恭。
那董澄是钮文忠部下先锋,身长九尺,膂力过人,使一口三十斤重泼风刀。
当下听的报宋朝调遣梁山泊兵马,己城下札营,要来打城。
董澄急升帐,整点军马,出城迎敌。
耿恭谏道:“某闻梁山这些人英雄了得,不可轻敌,只宜坚守;差人去盖州求取救兵到来,内外来攻,方能取胜。”
董澄大怒道:“你这厮那小觑俺这里,怎敢就来攻城!彼远来必疲,待俺出去,教他片甲不回!”
耿恭苦谏不听。
董澄道:“既如此,留下一千军马与你城中守护。你去城楼坐着,看俺杀贼。”
急披挂提刀,同沈骥领兵出城迎敌。
城门开处,放下吊桥,二三千兵马,拥过吊桥。
镇北军军阵里,用强弓硬弩,射住阵脚。
只听得鼙鼓,陵川阵中捧出一员将来。
一张弓,一壶箭,骑一匹银色卷毛马,手使一口泼风刀。
董澄立马横刀,大叫道:“水泊草寇,到此送死!”
杨志纵马喝道:“天兵到此,早早下马受缚,免污刀斧!”
两军呐喊。
杨志,董澄抢到垓心,两马相交,两器并举。
斗了不过十余合,杨志佯装不敌拨马望东便走,董澄追赶而来。
东队里花荣挺接住杀,到三十余合,不分胜败。
沈骥见董澄不能取胜,抡起出白点钢,拍马向前助战。
花荣见两个夹攻,拔马望东便走。
董澄,沈骥紧紧赶来,花荣回马再战。
耿恭在城头上,看见董澄,沈骥赶去,恐怕有失,正欲鸣鼓收兵,宋军队里忽冲出一彪军来,武松,鲁智深,丁义诊等十数个头领,飞也似抢过吊桥来,北兵怎当得这样凶猛,不能拦当。
耿恭急叫闭门,说时迟,那时快,鲁智深,武松等早己抢入城来。
守门军一齐向前,被智深大叫一声,一禅杖打翻了两个,武松挥起朴刀,劈倒五六个,丁义诊等一拥而入,夺了城门,杀散军士。
耿恭见头势不好,急滚下来,往北要走,被步军赶上活捉了。
董澄,沈骥正战花荣,听的吊桥边喊起,急回马赶去。
花荣不去追赶,拈弓取箭,觑定董澄,望董澄后心,飕的一箭;董澄两脚蹬空,扑通的倒撞下马来。
杨志等招动军马,掩杀过来。
沈骥被杨志一刀戳死;陵川兵马,杀死大半;其余的西散逃窜去了。
众将领兵,一齐进城。
杨志教军士快于南门竖立认军旗号,好教两路伏兵知道;再分拨军士各门把守。
少顷,黄信,孙立,史进等两路伏兵,一齐都到。
武松等活捉得耿恭等人,绑缚而来。
杨志都教解了绑缚,扶耿恭于客位,分宾主而坐。
耿恭拜谢道:“被擒之将,反蒙厚礼相待。”
杨志扶起道:“将军不出城迎敌,良有深意,岂董澄辈可比。镇北军招贤纳士,将军若肯归顺,镇北王必行保奏重用。”
耿恭叩头谢道:“既蒙不杀之恩,愿为麾下小卒。”
杨志大喜,再用好言抚慰了这几个头目,一面出榜安民,一面备办酒食,犒劳军士,置酒管待耿恭及众将。
杨志问耿恭盖州城中兵将多寡。
耿恭道:“盖州有钮枢密重兵镇守,阳城,沈水,俱在盖州之西;惟高平县去此只六十里远近,城池傍着韩王山,守将张礼,赵能,部下有二万军马。”
杨志听罢,举向耿恭道:“将军满饮此,只今夜杨某便要将军去干一件功劳,万勿推却。”
耿恭道:“蒙将军如此厚恩,耿恭敢不尽心!”
杨志喜道:“将军既肯去,杨某拨几个兄弟,并将军部下头目,依着杨某如此如此,即刻就烦起身。”
又唤过那新降的六七个头目,各赏酒食银两,功成另行重赏。
当下酒罢,卢俊义传令李逵,鲍旭等七个步兵头领,并一百名步兵,穿换了陵川军卒的衣甲旗号;又让武松。鲁智深等领五百马军,衔枚摘铃,远远地随在耿恭兵后。
却令花荣等众将,在城镇守,自己领三千兵,随后接应。
分拨己定,耿恭等领计出城,日色己晚,行至高平城南门外,己是黄昏时候。
星光之下,望城上旗帜森密,听城中更鼓严明。
耿恭到城下高叫道:“我是陵川守将耿恭,只为董沈二将,不肯听我说话,开门轻敌,以此失陷。我急领了这百余人,开北门从小路潜走至此,快放我进城则个!”
守城军士,把火照认了,急去报知张礼,赵能。
那张礼,赵能亲上城楼,军士打着数把火炬,前后照耀。
张礼向下对耿恭道:“虽是自家人马,也要看个明白。”
望下仔细辨认,真个是陵川耿恭,领着百余军卒,号衣旗帜,无半点差错。
城上军人,多有认得头目的,便指道:“这个是孙如虎。”
又道:“这个是李擒龙。”
张礼笑道:“放他进来!”
只见城门开处,放下吊桥,又令三西十个军士,把住吊桥两边,方放耿恭进城。
后面这那军人,一拥抢进道:“快进去!快进去!后面追赶来了。”
也不顾什么耿将军。
门军士喝道:“这是甚么去处?这般乱窜!”
正在那里争让,那耿恭的军卒内,己浑着武松,鲁智深、丁义诊等人在内。
当时各掣出兵器,发声喊,百余人一齐发作,抢进城来。
城中措手不及,来不及关闭城门。
城门内外军士,早被他每砍翻数十个,夺了城门。
张礼叫苦不迭,急挺下城,来寻耿恭,正撞着石秀战了三五合,张礼无心恋战,拖刀便走,被武松赶上,卡察的一刀,剁为两段。
赵能被乱兵所杀;高平军士,杀死大半。
把张礼老小,尽行诛戮。
城中百姓,在睡梦里惊醒,号哭震天。
须臾,杨志领兵也到了,下令守把各门,教十数个军士,分头高叫,不得杀害百姓。
天明,出榜安民,赏赐军士,差人飞报卢俊义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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