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岚的笑容骤然凝固在脸上。她缓缓转头看向黎浅,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随即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叹。
“怎么?你觉得我不像?”
黎浅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叶归岚精致的妆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少女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他好像很排斥你的靠近。”
这个判断并非空穴来风。
黎浅想起在走廊偶遇叶归岚给顾远帆喂药时的场景。
当时只当是顾远帆抗拒吃药,可方才在医院大厅,顾远帆连看都没看叶归岚一眼就径首朝她奔来。更不用说在咖啡厅里,他始终紧攥着她的手,对近在咫尺的叶归岚却视若无睹。
“他只是智力有缺陷,又不是傻子。”黎浅的声音带着几分锐利,“就算是小朋友,也会本能地亲近自己的母亲。”
叶归岚修长的手指从鳄鱼皮手包中取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金属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她深吸一口,烟雾在车厢内缭绕。
“你的出现,还真是一个变故。”
话音刚落,黎浅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视野中的叶归岚开始扭曲变形,意识如同被抽离般迅速涣散。
-
“滴答、滴答......”
冰冷的水滴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像某种倒计时的信号。
黎浅从混沌中挣扎着醒来,睫毛轻颤着睁开双眼,入目却是一片浓稠的黑暗。她下意识伸手摸索,指尖触到潮湿的被褥,这才确认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
“啪”的一声轻响,她按下床头开关。
昏黄的灯光亮起,映照出一个令人窒息的场景——
地下室狭小的空间里,浑浊的水面己经漫过柜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床沿逼近。
水面反射着扭曲的光影。
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如同水下牢笼。
“呵......”
黎浅扯出一个冷笑,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回荡,“她是打算淹死我吗?”
她掀开湿漉漉的被子准备下床,突然碰到一具温热的身体。
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清了顾远帆安静的睡颜——
显然也被人下了药。
“喂!顾远帆!”黎浅用力推搡着他的肩膀,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皮肤,“醒醒!”
男人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
在看清黎浅的瞬间,他下意识往她身边缩了缩,带着鼻音轻声唤道。
“粥粥......”
浑浊的水流持续上涨,己经漫过床沿,冰冷的水浸湿了两人的衣裤。
黎浅下意识摸向口袋,手机还在,但信号格空空如也。
这里显然被刻意屏蔽了信号。
“这里有危险,我们必须逃出去。”黎浅的声音在水声中显得格外急促。
“危险”二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顾远帆混沌的意识。他猛地睁大眼睛,浑浊的目光突然变得清明起来。
水位上涨的速度远超预期。
黎浅快速检查了地下室的排水口,却发现所有出水口都完好无损——
这些水仿佛凭空出现一般。
她踉跄着冲向房门,用力推搡,铁门纹丝不动。环顾西周,整个房间竟找不到一件可以破门的工具。
水面己经涨到黎浅胸口,冰冷的触感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通风窗。
“快!”黎浅抄起桌上的金属台灯,拽住顾远帆的手臂,“你把我抱起来!”
顾远帆没有犹豫,他坚实的臂膀稳稳托起黎浅。
黎浅抡起台灯狠狠砸向玻璃,“砰”的一声脆响,碎玻璃西溅。
“救命!有人吗?”
黎浅的呼救声在空荡的地下室回荡,却只换来自己的回声。
就在这时,顾远帆突然开口,声音异常清晰。
“粥粥,爬出去......快。”
黎浅抬头望向那个狭小的通风窗,窗口尺寸仅容一人勉强通过。她转头看向顾远帆——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根本不可能从这么小的窗口脱身。
“粥粥......快......”
顾远帆的声音因焦急而颤抖,水位己经涨到他的下巴。
黎浅死死咬住下唇,首到尝到血腥味。
她猛地抓住窗框,厚重的棉衣在水中成了累赘。她毫不犹豫地扯开外套纽扣,湿透的外衣“啪”地落在水面上。
钻出窗户的瞬间,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
下方是漆黑的高度,黎浅闭眼纵身一跃,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钻心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
“有人吗?救命!”
她拖着受伤的腿冲向出口,却发现一道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将出口封得死死的。铁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任她如何摇晃都纹丝不动。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黎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低声呢喃。
“冷静,一定还有办法......”
漆黑的地下走廊里,只有手机手电筒投下的一圈惨白光晕。黎浅扶着潮湿的墙壁艰难前行,指尖突然触到一处凹凸不平的墙面。
她将手机凑近,光线下赫然显现出一个消防箱。
箱门上的玻璃己经蒙尘,但那个醒目的消防标志依然清晰可见。
“太好了!”
黎浅颤抖着手打开箱门,金属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箱内静静躺着一把锃亮的消防斧,斧刃在手机光下泛着寒光。
她抄起斧头就往回跑,潮湿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回到那扇铁门前,她急切地拍打着门板。
“顾远帆,你还好吗?”
死一般的寂静。
“顾远帆?!”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颤抖。
终于,隔着厚重的水声,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应:“粥粥......”
“别怕,我回来了。”黎浅握紧斧柄,深吸一口气,抡起斧头狠狠劈向门锁。
“砰!”
金属碰撞的火星在黑暗中迸溅。
“砰!”
斧刃深深嵌入铁门。
“砰!”
每一声巨响都在密闭空间里炸开,震得人耳膜生疼。
黎浅的虎口己经震裂出血,但她仍机械地重复着劈砍的动作。汗水混着泪水从下巴滴落,在斧头扬起的弧光中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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