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劳动是人的需要,马赛克表示咱愿意闲着。在瓜棚里躺着看别人劳动才是美事。现在他是张村长的宝,给他挣了面子,一天给马赛克两份口粮,让他养伤。口粮是菜窝窝,菜多粮少,根本就不顶饿。马赛克躺着也能饿了,何况外面挑石头的那些人。
还有众多的文化宣传队员,在那里边唱边跳给大家鼓劲,他们的声音落下后,喇叭会适时的想起,一个女播音员就会念稿子,“同志们,暴雨冲不垮我们的革命意志,塌方吓不倒我们的战斗决心!我们要发扬‘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阶级敌人斗其乐无穷’的精神。”
扁担弯弯两头翘,箩筐晃晃土不掉。前头跟着铁姑娘,后头追着老黄忠!一担挑起两座山,水库修成万代甜。一群十七八的姑娘组成的铁姑娘队在奋力推车,挑担子,脸上都是厚厚的泥污,流下的汗水把脸上冲出一道道沟。
太行山里石姑娘,抡锤打钎赛儿郎。虎口震裂不喊疼,月事腹痛仍上岗。谁说女子不如男?凿穿山岩引水忙!
石夯落地千斤重,姑娘们齐声喊号子:“一夯更比一夯实,夯平沟坎修大堤!夯走旱魃保丰收,夯出社会主义新天地!”劳动力不足,让姑娘们都加入了夯地的行列,夯歌节奏统一劳动动作,将夯土升华为“建设新天地”估计吃饭端碗都会发抖。
一个姑娘你说进文化宣传队好呢,还是进铁姑娘队好呢。有时还得跳到齐腰深的泥浆里折腾,男人都学得那活累人,何况是个姑娘。有想表现的人生生得累吐了血,只求在广播台上扬名,各个作业队也在比拼,谁要是落后了,被扣上懒虫队会影响领导的乌纱帽,领导肯定急啊。
至于安全那根本不是事。放炮作业都是二把刀,伤人事件天天有,不是炮手被炸死就是安全距离没搞好,咂到了人。
爆破作业莫慌张,三点原则记心上:一查引线是否燃,二看雷管有无伤,三要静候半小时,哑炮排险保命长!
说英雄,道好汉,梅山有个王老汉。年过五十不服老,专啃硬岩打炮眼。寒冬腊月赤膊干,钢钎磨短三尺三!哑炮突响险情现,推开工友自己拦。肠子炸断手紧握,最后一句话如山:“大坝不成俺不走,魂守水库保平安!
现在马赛克还能把弄张村长的望远镜,看着镜头里如年代剧,不,应该是当代。有人拉车在上坡,车太重,或者是他没吃饱没力气了,身体都快贴到地面了还在那里拼命拉。打快板的也上去帮忙,好不容易到了坡顶,马上就是长下坡,这次应该是轻松了吧。可他没拖住车子,首接被拽倒,车拖着人往下走,等起身时己经是一脸的血。
看到这样不行,指挥部弄来一堆长木头,绑在车下面当刹车。下坡时把木头放下人踩上面,呵呵,速度很快。上坡时也能把木头放下,防溜车。上坡的时候没觉得有多壮观,可下坡时那就好看了,好像一个个都有了马达,在快速前进。至于安全?从来不宣传,掉个手指头那算什么事,包一包继续干。命丢掉都没什么大事。
马赛克己经是混入水库中游人士,吃饭是提前取,而且说的是双份,实际不限量。马赛克趁机往空间里放几个窝头。
劳工们吃饭时也不能闲着,那些文化宣传队又来打快板。玉米面,掺糠皮,蒸成窝头硬如石。咬一口,崩掉牙,就着雪水下肚肠。莫嫌伙食糙又冷,想想长征啃树皮!
有了口吃食,回过点劲,有些人就开始盯着打快板的姑娘看,评价哪个屁股翘,哪个大,不时有哄笑想起。
睡觉时快板又响起来了,北风呼呼透草棚,被薄难挡三更冷。翻身挤作一团暖,笑谈水库建成功:“待到开闸放水日,家家碗里有干饭!”
人都累成狗了,沾上麦草就睡,蚊子之类的小虫子根本对他们起不了什么作用,偶尔还能见窝棚里蛇在游动。
在这种身体疲惫到极点的时候搞宣传是很有效的,相当于恐惧的力量。人不由自主地就接受了这些宣传的东西,没时间没精力去思考。况且大多数人的脑子是有问题的,想也想不明白。
真正的信仰是在你即使一无所有时 也仍然知道自己是谁 为什么活着 信仰不是逃避现实 而是赋予生命以意义 它不是天上的幻想 而是脚下的方向 信仰是当理性之灯熄灭之后 你依然愿意前行的光。
修水库民工的光是啥呢,“在好的干粮也不顶饭,耗死的情人也不如我的汉,你疼你的婆姨我守我的汉,咱们两个就此把关系断。”一曲粗俗的西北小调就能把众人的心思都拉回人间,是人性,还是性。
。。。
马赛克休息了一个星期,周围人都是折腾,他闲着,这就是幸福。
张村长都看不下去了,给了他个批条,让他把自己的吃饭家伙弄过来,修理农具。这么多锄头铁锹,坏的可不是一两把,而是以堆论,马赛克就是吃这饭的,让他修最合适。
有些人就是坏,见不得别人闲着,看到员工没事干就难受,非得整点事出来。马赛克是喝酒才得到这待遇,村长很快就忘记了。员工完成工作闲了,老板就不开心,这思维都有问题。有时间让人放松一下不好吗?人生就是忙碌吗?
“小马啊,会骑自行车不?”刘会计对马赛克还是有好感的,能帮他做统计工作,各种数据扫一眼就能算个七七八八。这样的能人才是村里需要的,给他在村里立个户口,能让他帮村里做事,起码过年时能拉过来算账。
“叫我马师傅,或者是保国师傅,否则我懒得理你。”
“好的,马师傅,你保个屁国。一看就是偷懒的货。”
“过分了,是谁帮你们干喝的,过河拆桥也不能这么快嘛,人品。”
趁马赛克不备,刘会计踢了一脚,挨打指数-1,“天天贫吧,快点回城把你的家伙弄过来,允许你回家两天。”
“这里离城一百多里,你想累死我啊,至少三天,我怎么也得在家好好休息一天。资本家也让工作过星期日,你们比资本家还狠。”
“说什么怪话,赶紧滚。”
马赛克还是等到午饭做好后才走,这样的福利不拿白不拿。这三天也不能吃自己啊,干粮得带点,这可是为水库工作服务,算是工差。
被马赛克一忽悠,成功带走了十几个窝头,实际上从各个盆里都顺了几个。厨房都少了袋子高粱面。
骑上刘会计的烂自行车,这个车还是宝马牌子,正宗德国货,质量没的说。就是缺少保养,得大修一下,换换滚珠,调整一下链条。也许是被摔的次数多了,轮子也不是一个平面,得调圆。
夏天日长,马赛克上了公路就拦了去京城的汽车,他不缺少钞票,没必要受罪骑一百里。多交了两毛钱把自行车扔车顶。
车上有人带着香瓜,有个瓜估计是臭了,那味道绝了,让人欲仙欲死。车门大开,窗户也开到极限,都挡不住那味道,司机一边开,一边骂。马赛克没座位,只能蹲门口,还好,这里空气好。如果有后世,这样的做法非被交警罚死,公路局都得查它。
特有的户籍制度造就了一个特别的民族性,回家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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