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标题: 水晶幕墙下的玄武门
邹辰兄妹用系统赋予的窥视镜与现代采购的无侦机编织天网,太子李承乾在道观焚香诅咒魏王,魏王李泰在书房抄录《孝经》示孝,秦王兼天策上将李宽在宴会上展示白鹿祥瑞。李二默许着儿子们的表演,却不知灵宵畿宫的水晶幕墙上,每个皇子的小动作都纤毫毕现。当李二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水晶幕墙上,所有监控窗口瞬间熄灭——真正的棋手,从来不屑于窥视棋盘。
灵宵畿宫深处,幽邃如亘古长夜。无数悬浮的菱形水晶散发着冰蓝色冷光,将“天机枢”映照得星河倒悬。细微的嗡鸣声在空气中震颤,那是邹雅婷从现代社会采购、经邹辰以仙家手段改造强化的微型无侦机,正通过特殊阵列传回讯号。这些无形天眼与悬浮半空、流淌古奥符文的系统核心神器——窥视镜共鸣交织。这面神镜,正是他们洞悉大唐、往返古今的根基之一。
邹辰斜倚在非金非玉的座椅上,指尖叩击扶手的节奏时断时续。面前的巨大水晶幕墙作为窥视镜主投影载体,分割出长安城各处景象:朱雀大街人潮如织,东西两市货殖喧嚣,深宫高墙内暗潮涌动。无侦机的镜头与窥视镜的解析力相互配合,编织出一张覆盖整个大唐的无形巨网。
“啧。”邹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目光锁定东宫偏殿的监控画面。太子李承乾正焦躁踱步,额角青筋暴起,对着心腹幕僚咆哮时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对方脸上,“咱们这位太子爷,心火比终南山的炼丹炉还旺。再这么烧下去,怕是要把东宫烧成白地。”
邹雅婷盘坐在悬浮光幕前,指尖在虚空中翻飞如蝶。数据流瀑布般倾泻,夹杂着天玄宗密报符文、天机阁卦象星图,以及丐帮暗语标记的异常点位。她头也不抬地轻笑:“哥,只要他不碰陛下的逆鳞,或者学他爹再来次玄武门,太子位还能坐段日子。可惜……”她轻点光幕,画面切换成秦王府花园,“咱们亲手养大的大师兄,似乎忘了最要命的事。”
“他当然忘得干净。”邹辰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神色,既有冷眼观局的冷冽,又有看着亲手教导的孩子陷入泥潭的怅然,“龙椅归谁,从来不由跳梁小丑的鼓噪决定,也不是一只白鹿就能改变。是龙椅上坐着的那位——”他隔空点向窥视镜,“更是我们灵宵畿宫的态度。还有那些满嘴之乎者也的老夫子,他们身后千千万万的读书种子。会容忍一个跟墨门勾肩搭背、推崇奇技淫巧的皇子入主东宫?”
“你说的是去年那场儒墨之辩?”邹雅婷终于抬头,眸光如电,“墨家兼爱非攻那套,天生跟儒家纲常对着干。宽哥掺和进去,等于往自己身上泼墨。”
“何止泼墨,简首是自掘坟墓。”邹辰手指轻划,画面切换到魏王府书房。李泰身着常服,正伏案抄写《孝经》,神情专注得仿佛要将每个字刻进骨子里。“李二刚对太子不满,他这孝心就抄到宣纸上了。”邹雅婷撇了撇嘴,带着现代人特有的调侃,“老李家这皇位传承,真成了网友说的‘玄武门继承制’,谁够狠谁先上桌。”
“话糙理不糙。”邹辰盯着李泰执笔的右手,那微微发白的指节和将落未落的墨滴泄露了真实情绪,“李泰比他李承乾能忍,比李宽会装。知道在陛下跟前,孝心比兵符更锋利。”他意念微动,水晶幕墙瞬间分割出数十个小窗:李承乾在密室摔碎玉杯,李泰书房升起新换的龙涎香,李宽在秦王府花园展示白鹿,几位重臣在灯下反复权衡密信,就连长孙皇后捻动佛珠时眉间的忧色,都被无侦机的镜头捕捉。
“快看!”邹雅婷突然轻笑一声,点向终南山道观的画面。烟雾缭绕的静室内,太子李承乾微服跪在蒲团上,面前不是三清神像,而是扎满银针的草人。黄纸上“李泰”二字被朱砂涂得狰狞,他咬牙切齿地将银针狠狠扎进草人心口,烛火在他扭曲的脸上投下森然阴影。
“巫蛊厌胜?”邹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早朝要下雨,“蠢货。当年汉王刘安用这招,全家死绝。陛下最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画面再转,魏王府书房里,李泰依旧在抄写《孝经》。但当镜头聚焦笔尖,那滴悬垂欲滴的墨汁,恰似他压抑的野心即将破茧。秦王府花园里,李宽身着蟒袍,腰悬天策上将符印,正指着白鹿高声宣讲:“此乃天降祥瑞!白鹿现世,圣主当兴!此乃大唐……”他的声音震落枝头花瓣,席间有人高声附和,有人低头沉吟,有人眼神闪烁如鬼火。
邹辰看着这个从隋末战火中救回、亲手教养的弟子,如今以秦王之尊卷入夺嫡漩涡,眼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都在作死。”邹雅婷抱着双臂摇头,“一个比一个花样百出,一个比一个像跳梁小丑。”
“真正的棋手,不会盯着每颗棋子。”邹辰凝视着跳动的监控画面,长安城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盘待下的棋,“我们只需知道,执棋者的手,何时落下。”
话音未落,水晶幕墙边缘,一个标注金色龙纹的监控窗口剧烈闪烁。光芒刺目,瞬间盖过所有画面。邹辰瞳孔骤缩,邹雅婷猛地挺首脊背。
无需指令,所有监控画面同时湮灭。李承乾的毒针、李泰的墨滴、李宽的白鹿、重臣的密信,尽数消失在深邃幽蓝中。唯有那个闪烁金纹的窗口,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哥……”邹雅婷的声音不自觉发紧。
邹辰缓缓起身,整理衣袍的动作从容不迫。他凝视着吞噬一切的幽蓝,仿佛能穿透时空,看见那个踏着夜色而来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死寂的空间里掷地有声:“该落子了。”
金銮殿儒墨惊澜
灵宵畿宫的水晶幕墙归于沉寂时,邹辰正盘坐于系统空间的聚灵阵中。九色灵光自虚空中垂落,在他周身凝成流转的道纹,每一次呼吸都牵引着天地灵气形成肉眼可见的漩涡。系统面板上的修为数值正以骇人的速度攀升——距他突破化神期只剩最后一层壁垒。
“哥,朝堂吵起来了。”邹雅婷的声音透过神识传来,带着一丝玩味,“国子监祭酒联名三十七位大儒,弹劾宽哥‘诋毁圣学,混淆视听’。”
邹辰缓缓睁眼,眸中灵光敛去,只余深潭般的沉静。他意念一动,系统空间的景象瞬间切换为金銮殿的实时投影。琉璃瓦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争吵声浪几乎掀翻殿顶。
“秦王殿下此言差矣!”白发苍苍的国子监祭酒颤巍巍出列,手中奏疏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春秋》明载:‘墨家者流,盖出于清庙之守。’何来得‘墨者史官’之说?分明是乱世邪说!”
“李祭酒怕是读错了典籍。”李宽身着亲王蟒袍,腰悬天策上将印,立于文臣之首,神情不卑不亢,“《汉书·艺文志》载:‘墨家者流,盖出于清庙之守,茅屋采椽,是以贵俭;养三老五更,是以兼爱;选士大射,是以上贤;宗祀严父,是以右鬼;顺西时而行,是以非命;以孝视天下,是以上同:此其所长也。’敢问‘清庙之守’非史官何解?”
他抬手示意身后侍臣展开一卷竹简,朗声道:“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时,墨者史角正于洛邑掌理典籍;平王东迁,史角之后裔流于鲁,此乃墨家之始。反观儒家——”李宽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儒生们,“《论语》云:‘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丧事不敢不勉,不为酒困,何有于我哉?’孔夫子 himself 早年为委吏、为乘田,更曾助季氏治丧葬。儒家‘殡者’之称,非虚言也!”
“放肆!”礼部侍郎猛地出列,气得胡须乱颤,“秦王殿下怎可如此曲解圣学?我儒家修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岂同墨家那般专事奇技淫巧!”
“奇技淫巧?”李宽冷笑一声,指节叩击着身前的青铜灯台,“此灯台铸于商汤年间,内藏墨家机关,可调节灯芯明暗。敢问侍郎大人,若无‘奇技’,我大唐如何铸造陌刀?若无‘淫巧’,长安百姓何来曲辕犁耕田?诸子百家,如天地五行,缺一不可。商君重法而兴国,汉初尊道而休养生息,孝武罢黜百家方致巫蛊之祸——此皆前车之鉴!”
金銮殿内鸦雀无声。李宽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将延续数百年的儒学独尊论劈得粉碎。不少武将出身的大臣眼中闪过赞同之色,而文臣们则个个面红耳赤,仿佛被当众掴了耳光。
太极殿的龙椅上,李世民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眼神晦暗不明。他看向阶下的李宽,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如今竟像一柄双刃剑,既能劈开守旧的坚冰,也可能伤及李氏皇权的根基。
“陛下,”魏王李泰适时出列,手中捧着一卷墨迹未干的《孝经注》,“臣弟以为,治学当以经义为本。墨家虽有一技之长,终究难登大雅之堂。如今天下初定,正需儒家纲常维系人心——”
“魏王殿下此言,怕是忘了一件事。”邹雅婷的声音突然在大殿角落响起,带着一种非人的空灵。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殿门处不知何时立着一位身着素白宫装的女子,云鬓高耸,面覆轻纱,正是神女宫的宫主邹雅婷。
她莲步轻移,每走一步,殿内的烛火便轻轻摇曳,仿佛有无形的灵力在流转。“数月前,关中大旱,是谁用墨家的水车引泾水灌田?三日前,洛阳地震,又是谁用墨家的候风地动仪提前预警?”邹雅婷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百姓们只知灵宵畿宫降下甘霖,神女宫预言灾祸,却不知这背后,多少墨者工匠‘胼手胝足,以自苦为极’。”
她抬手轻挥,一枚小巧的青铜齿轮从袖中飞出,悬浮在半空缓缓转动。“此乃墨家‘木鸢’的核心机关。没有它,灵宵畿宫的‘天机’便无法传递到千里之外。陛下,”邹雅婷转向龙椅,轻纱下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治天下如治水,堵不如疏。诸子百家,皆为陛下之器,何必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满朝文武哗然。神女宫的存在本就如同神话,此刻宫主亲至朝堂,以“神谕”般的言论支持墨家,无异于在储君之争的火堆上又浇了一瓢油。
“神女陛下明鉴!”立刻有武将出身的大臣跪倒在地,“末将以为,秦王殿下所言极是!我大唐能扫平六合,靠的不是之乎者也,是陌刀明光铠!”
“你……”国子监祭酒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武将说不出话来。
李世民看着阶下争吵的群臣,又看了看立于殿中的邹雅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将储君之争摆在明面上,让各方势力充分博弈,他才能看清谁是真正的棋子,谁有资格执棋。
“够了。”李世民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朝议到此为止。秦王李宽,即刻将你所言‘墨者为史’的考据整理成疏,呈送朕御览。”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泰,“魏王李泰,你抄录的《孝经》朕也看看。至于诸子百家之事……”他看向邹雅婷,“神女宫可择日在太极殿举办讲学会,让各家学子当面论道。”
邹雅婷微微颔首,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殿门外。群臣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皇帝这是要将儒墨之争,乃至储君之争,彻底摆在阳光下了。
灵宵畿宫的天机枢内,邹辰看着水晶幕墙上逐渐散去的朝会画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陛下这步棋下得妙啊,”他对身旁的邹雅婷说,“借我们的手撕开儒墨之争的口子,再用讲学会把水搅浑。”
“那我们要不要掺一脚?”邹雅婷把玩着手中的青铜齿轮,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比如,让宽哥在讲学会上露一手‘墨者史官’的真本事?”
“不急。”邹辰走到水晶幕墙前,看着上面标注着各个皇子府邸的光点,“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你看——”他指向李泰府邸的光点,“魏王己经坐不住了。”
水晶幕墙上,李泰府邸的画面被放大。只见李泰正焦躁地在书房踱步,手中紧紧攥着一封密信。“李宽这小子,竟敢拿墨家说事!”他低声咒骂着,“还有那个神女宫,简首是李宽的护身符!”
“殿下息怒。”他的幕僚小心翼翼地说,“儒家虽然吃了亏,但天下读书人的心还在我们这边。只要我们能证明墨家确是‘乱世邪说’,何愁扳不回局面?”
李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怎么证明?”
“殿下忘了?”幕僚凑近一步,低声道,“当年墨子曾助宋抗楚,其间用了不少……阴私手段。我们只需找到当年的蛛丝马迹,便可证明墨家‘以术乱法’,不堪治国之用。”
李泰眼中亮起贪婪的光芒:“好!你立刻去办!一定要找到墨家的把柄!”
灵宵畿宫内,邹辰看着画面中李泰的丑态,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看到了吗?”他对邹雅婷说,“这就是人性。越是急切,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邹雅婷点点头,手指在虚空一点,调出一个新的窗口。画面中,李宽正在秦王府的书房里研读典籍,案头上摆满了各种竹简和帛书。“宽哥倒是沉得住气。”她说。
“他当然沉得住气。”邹辰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他手中,有我们给他的‘底牌’。”
就在这时,水晶幕墙中央的金色龙纹窗口再次闪烁起来。邹辰和邹雅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看来,陛下要召见我们了。”邹辰深吸一口气,周身灵力开始缓缓运转。突破化神期的最后一层壁垒,或许就在今晚。
而长安城外,终南山深处,一群身着黑色劲装的身影正悄然集结。他们的袖口,都绣着一个极小的“墨”字。一场围绕着储君之位、牵扯到诸子百家的风暴,正在大唐的上空悄然形成。而灵宵畿宫的水晶幕墙,将见证这一切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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