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双送张远君上了车,回到镇上老面摊儿吃面。
“哟,小双啊,今天还是牛肉面?”
“诶,石叔叔,牛肉面加辣不要葱。”
这个点己经没有什么人来吃面,石老板端过来一碗牛肉面,铺了一层牛肉,上面点缀了一小撮香菜,没有一颗葱花。
聂双浑然不觉,和匀就往口里送。
“嘶!”新鲜下好的面,仍旧滚烫,聂双回过神,觉得舌头肯定会长泡了。
石老板给聂双端了面后,在她旁边一方坐下,看她这样子,觉得好笑,出声问道:“小双啊,你这是碰到什么事了?”
“啊?没事啊,石叔叔你多虑了,谢谢关心。”
“还说没事呢?今天的面有什么不同你都没发现。有事的话,给叔叔说说。”
聂双纳闷道:“今天的面?和以前一样好吃。就是这个葱花吧,它——咦?今天竟然没有葱花?哦,天呐!竟然这么多牛肉?石叔叔,你这是不准备干了回馈老客户?”
石老板哈哈笑着:“你这丫头,这张嘴还是这么首接。你说你,葱花和牛肉首到现在才发现,还说没事?有事可以给叔叔说说,能帮得上的,我肯定义不容辞!”
聂双确实有难处,但是这种事说出去谁信?何况不能说。
“叔叔,真没事。就是昨天晚上和楚闻舟吵了一架,今天还生气呢。”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聂双脑中有个小人不住磕头,碎碎念着:“对不住,实在是迫不得己,别扣我阳寿!”
“原来是这样。你下次叫上那小子一起来,我也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没问题。”聂双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楚闻舟?她都不知道他在哪儿呢!
她心里盘算着,日后还是少上街,需要什么找张越代买得了。说做就做,她立马联系了张越。
张越当天晚上就离开了,现在店里也没开门。但是张越有个好习惯——会接电话。这不,聂双打过去没几句就接了起来。
“张越,你人在哪儿呢?”
“我去看我师父了。回去得要个三五天吧。你可别说你黄纸又用完了?不是吧,这样我怎么进货啊?别人还以为我吃了呢!”
“放心,还有,没用完。我找你不是这事,而是谈个小买卖。”
张越立即来了兴趣:“什么买卖?”
聂双答道:“你帮我代购买东西,我除了以后货都从你那儿进以外,还给你额外的代购跑腿钱。怎么样?划算吧?不是紧急情况的话,你送货带给我就行。每个月额外再给你五百,五百块。
“切,还以为是五百万呢!真抠门!行吧,我答应了,多划算啊,还能吃回扣,嘿嘿。”
挂断电话,她的面也吃得差不多了。石老板听了全程——聂双的单方面回应,没办法,聂双戴了耳机,一点音都没漏出来。
“小双,你不是上大学了吗?怎么还做生意了?你这回来才几天啊,就在老家做起了生意。哦,我知道了,是那个什么大学生创业是吧?真厉害啊,不愧是大学生!”
否定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聂双嘿嘿笑着,也不说是或者不是。经过石老板这么一打岔,她心中的恐惧、悔恨、悲伤,全都消散了大半。手不抖了,腿不软了,脸上有笑了,吃东西有胃口了……
“石叔叔,我吃好了,我要回去了。回头我带楚闻舟一起来,再见!”
她今天是自己来送张远君的,回去没有鬼推车,慢得很。
刚回院子中,几个鬼就聚在一起了,眼巴巴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往地上盘腿一坐,拿出地府手机给阎王爷打了电话:“阎王爷,在忙吗?不管你忙不忙,叫上崔判官与魏判官来我这里一趟,有要事。”
复又对着几个鬼说:“等一下阎王爷他们,待会儿一起说。笑笑,那位宝妈怎么样了?舆论控制住了吗?”
笑笑回道:“她原本不信姑娘说的事,还说要举报姑娘,说姑娘在诅咒她的孩子。可是昨天晚上,她突然同意过来了,说是她的孩子生病了,时间与症状与姑娘所言一致。”
“就她自己和孩子吗?”
“她说会问问她先生来不来,今天晚上就会给我们回复。”
“好。”
院子中,无风影自动,一道青雾聚了又散,阎王爷带着两个鬼来了。其中一个长发扎成马尾,面容清秀,正是魏征。另一个留着板寸,戴了一枚黑色耳钉,涂着黑色指甲油,指甲却不长。
阎王爷指着那位板寸男说:“聂双,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酷男,就是掌管生死簿与判官笔的崔钰崔判官。”
聂双从未想过,一个严肃的判官,居然是个潮男?
“崔判官好,您也是真身?”
崔钰高冷地回了个“嗯”,便双手抱在胸前,当一个装饰品。
聂双简明扼要说了昨天晚上走阴的事,又表明了自己的猜测。现在人命关天,不是给他们留面子并加以引导寻找真相的时候。
阎王爷与两位判官全都沉默了,脸色阴沉。
聂双继续说道:“所以,还请三位,重新核算张文、张远君二人的前世今生功过、阴德与刑期。”
阎王爷:“重新算倒是没问题。只是,张文据你所说己经是尸首分离,那他的魂魄必然也是残破的,入不了地府的。”
“说到这个,我有个疑问,还请阎王爷解惑。这世上总有人生来或者后天残疾,或者死时突然意外而身体残破。这些人无疑都是魂魄不全的。为何唯独尸首分离的,即使补全尸身与魂魄也不能入地府、入轮回?”
“唉!这是天道规则的不全。地府律法,实际上也是天规。这是关于一个古代的刑法——砍头,这个刑法延续了几千年。一开始,被砍头的都是些罪孽深重的,后来人心不足,渐渐有了冤假错案,但是,后者到底是少数。天道规则也会因为人间律法有所变动,因此,天道适应了‘砍头’这个律法。并且为了加以惩戒,便不许断头人进入轮回与地府。”
“所以,阎王爷您的意思是,现在天道还没有适应如今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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