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做过什么缺德报应事，即使有，也自有事主找他还因果，自有阴司断公道，左右也轮不到我。在黄泉路一事上，我只做该做的，不多问，不多做，不会自揽因果。若是这人会死，也不应当是卷进黄泉路这一不清不楚的祸乱官司。说这些，是为了各位做个见证，也是希望各位提醒我注意分寸。我还太嫩，没有那么事事周到的本事与心性。”
说完，聂双分别对着三个鬼施了一礼。
申途满意，捻须拢发，笑道：“方才那个崔小西说得没错，姑娘果然是极有慧根的。在下愿意一试。”
“先生可有主意？”
申途踱着步，眉头蓦然舒展开：“不妨顺其自然来个将计就计！姑娘如何？”
笑笑好奇道：“先生，怎么将计就计？”
申途：“姑娘可假装想见您的父母，套一套对面可有什么走阴路的法门。放心。姑娘的消息定能第一时间收到回复的。”
“可是那样一来，幕后黑手不就会察觉到了吗？”笑笑有些担忧。
聂双宽慰道：“申途先生说得在理。反正不论怎么做，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对面的监控之下。余大哥还有什么法子吗？”
余力略微拱手，回答道：“在下认为，申途先生说得在理。幕后黑手这系列手段背后，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不论对方想让其公之于众，还是仅仅想让姑娘了解，眼下的这些，一定是对方愿意看到的。姑娘放心做就是，要是需要打架，在下一介武夫，有得是力气。”
“既然如此，那按申途先生所言。笑笑，给对方发一条私信，内容是‘叔叔您好，我父母去世好多年了，您说黄泉路，是真的吗？’”
笑笑拿起手机，按照聂双口述，对那位中年大叔发了一条私信。果不其然，对面秒回。
回信有两条，第一条是：恭喜聂姑娘，选对了！
第二条是：“当然是真的。我走过！”
第一条回复在聂双阅读后，立即不见了痕迹，快而干净，像是聂双的幻觉。对面的中年人对此毫无察觉，只是回复颇有些耐人寻味。
聂双：“三位可有感知到其中的情绪？或者情绪的异常？”
笑笑与申途纷纷摇头，余力却答：“这人似乎有些奇怪的欲望。很浑浊，我看不出来是具体是什么。”
聂双：“浑浊？感知怎么会浑浊？”
余力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七情鬼感知阳魂情绪，并不是靠玄之又玄的心电感应之类的，也不是靠仪器检测物质组成成分那样的科学。阳魂产生情绪时，会自行生成一些颜色的气。其中‘喜’与‘爱’是清气，与天地之中的浩然正气同根同源。‘怒、哀、惧、憎’为浊气，最是污秽。‘欲’则有清有浊。而这人的欲念之气，全是浊气，毫无清气，十分反常。”
聂双：“所有欲念都是清浊交织的吗？”
余力点点头：“对，除了神仙、恶鬼与天地恶兽，其余阴魂的恶念都是清浊交织。阳魂几乎是清浊各半。”
聂双：“也就是说，对面那个中年要么是那三种之一，要么在阴魂阳魂之外？”
“不错，姑娘请看。”余力拿起手机，找到中年的视频，抬手注入一道阴力。
手机屏幕上，中年发生了变化！他的脸色灰白如秋霜，头顶盘旋着一团浑浊之气，想来，这便是余力所言的欲念之气。
“这便是此人的欲念。准确讲，是他在陈述这件事时，所呈现出的欲念。”余力脸色不太好，周身鬼气似乎变浅了？
一点点极其细微的黑色深浅变化，实在难以察觉。聂双也不确定，问道：“余大哥，你身上的鬼气，是不是变浅了？”
余力淡然笑了笑，这是聂双认识他后，他最真诚的一次笑，不夹杂任何别的什么的。
“姑娘放心，没事的。姑娘是阳魂，见鬼己经是难得。若是想让姑娘见到七情之气，自然是需要一些手段的。很快便能恢复，姑娘不用担心。”
既然余力这么说，聂双自然不便追问。放下心来，思忖一会儿，问道：“三位，我们首接去找他，还是让他来找我们？”
三个鬼面面相觑，一时有些尴尬。笑笑出来打个圆场，说道：“姑娘。恐怕，得让那人过来。这里是阴煞之地，我们是阴魂，在这里不受限制。若是去了其他地方，仅仅是阴阳相交之际，我们的实力也很难发挥十乘十，更不要提白天阳气最盛……恐怕会给姑娘拖后腿……”
“既如此，那也不必为难。不如这样……如何？”
商议完毕，三个鬼各自出了门。只剩下聂双留守院子里。她拿起手机，打开与那位中年的私信界面。
不出意料的，私信再度清空，什么也剩不下，像是游戏清空了进度条。
而刚出门的笑笑这时也突然折返回来，一言不发现在聂双身旁。
聂双重新编辑私信：黄泉路现，必见血。你要死了。
她刚编辑完毕，其余两鬼也回了院子。
笑笑看得心惊肉跳，下意识伸手劝阻聂双，可是瞥见余力与申途没有动作，又缩了回去。
犹豫再三，笑笑还是问了一句：“姑娘，这么问，没问题吗？”
对面又是秒回，与聂双估计得差不多，她继续回复，同时答道：“没事。对面现在是人机状态。”
笑笑不理解，笑笑选择闭嘴。
对面问道：什么意思？你要是造谣，我可要报警抓你！
聂双：字面意思。不过，我有办法。
对面：什么办法？
聂双：送你去黄泉路的办法！
对面：我看你资料，还是个小姑娘。封建迷信要不得！
聂双：给你十分钟考虑，要么上黄泉路，要么死。
对面：你什么意思？
聂双打开秒表开始计时，期间不再回复。对面唱了几分钟独角戏后，也没再回复。十分钟过后，对面突然回了一句：你有什么条件。
妥了！
聂双秒回：你来我这里，面谈，不得声张。
几分钟过去，对面似乎经历了一番挣扎，回了个好。
发了当前所在位置后，聂双找到那位婴儿的视频，再次看起来，神情专注，目不转睛。笑笑还以为她在发呆，试探着叫了一声：“姑娘？”
“什么事？”聂双抬头看她。
“姑娘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这倒是出乎聂双意料，她心头松快些，有点兴致，问道：“你还会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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