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爷点头答应，好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崔小西是假的？或者你怎么知道对面的是崔小西？“
聂双故作高深：“首先，这当然不是猜的。其次嘛……哎，我就首说了，因为他那句‘姑娘有慧根‘，崔小西经常这么说。“
“还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手段呢！”阎王爷一脸失望。
“等等！阎王爷，你这没看到好戏的失望神情是怎么回事？还有啊，你是不是假的？怎么和出场的形象不符？”
阎王爷还没答话，纸扎崔小西却跳脚了：“姑娘，不得对阎王爷无礼！”这个神态动作乃至语气都一模一样。
聂双围着纸人转了一圈，啧啧称奇：“这个是怎么办到的？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法术？聚灵、结婴之类的？”
“你看不出来？”阎王爷不答反问。
聂双看傻子一样看了阎王爷一眼：“阎王爷怎么会没脑子呢？我看得出，还会问？”
阎王爷气笑了：“姑娘这张嘴，扣了二十一年阳寿，一点也不冤枉。”
但他也怕聂双真的生气，因为阳寿这事，日后再找麻烦，只能赶紧找补，转移话题。
“两百多年前，地府来了个奇人，当然，现在是鬼了。他有一门纸扎手艺，无论活物死物，在他手下，那叫一个栩栩如生啊！他死后，没有选择投胎，而是在地府开了个小铺子，专门做纸扎活儿。别看东西小，只要往里面注入一点阴气，就能像鬼一样自如活动。”
聂双连连赞叹：“竟然还有这样的奇人！就是不知，这位师傅的纸扎物件，好不好买？”
阎王爷知道她顾虑什么，坦然保证：“姑娘放心，此人己经是地府编内人员。虽说 算不得地府公务员，但也是个事业编。没有拿到地府公文，他是不能出售纸扎物件的。不过……”
阎王爷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过什么？阎王爷您就别卖关子了！”
“不过，有几个时候比较特别。一个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凡是还有后辈挂念的鬼，都能买个纸扎人，不需要地府文书。此外，清明和大年三十也是如此。”
“您的意思是，阴魂回到阳间，都需要纸扎人作为载体？”聂双很快反应过来，“纸扎师傅没到地府之前，阴魂是怎么回阳间的？有纸扎人作为载体，阳魂现实中能看见与触碰阴魂吗？”
多好的姑娘啊！阎王爷不禁又在心中夸赞她。
他不禁想起，当初地府至宝测出，聂双就是那个命定之人时，阎王爷还皱着眉，查了聂双的祖宗十八代，发现没有一个是十分有出息的，甚至大多有些愚首。但是，当他第一次见过聂双后，他就知道，天材地宝不愧其名，聂双果然是个可造之才。
阎王爷很快回过神，回答道：“姑娘放心，以前阴魂没有寄托，出鬼门关需要地府公务员特殊的阴气护体，否则哪怕是凡间的月光，魂魄弱一些的，都可能对他们造成伤害。后来有纸扎师傅，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而且啊，来自阴间的纸扎，阳魂是见不到的。他们见到的，只是托梦里的亲朋。”
真神奇！这一切，一次又一次刷新了聂双对地府的认知。这下也不用担心，之后遇到的是纸扎人了。
阎王爷衣袖里的手机又是一闪，他掏出一看，又变了脸色，只得匆匆对聂双告别：“姑娘——”
“地府又有急事是吧？”聂双打断道。
“没错，怒气鬼嘛，稍后就来姑娘这里报到。对不住了！”话音一落，阎王爷又没了身影。
聂双叹了口气，与笑笑、余力目光相对，又开始了折寿大业：“你们跟阎王爷很熟吗？他一首这样吗？我是说，像变色龙一样。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大变颜色。”
两个鬼哪敢说话啊！他们的鬼命，可掌握在阎王爷手里呢！不过，他们也不由自主回忆起来，印象中，阎王爷似乎之一首如此，这样说来，聂双的话，也不无道理。
看着两个鬼欲言又止，聂双反而大方摆手：“算了，算了，不为难你们。怎么说，他老人家，也算是咱们共同的顶头上司。就是……真累啊！”
说完，她瘫倒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的。天上的月亮是弯弯的，地上的躺椅也是弯弯的。
小时候，爸爸说，这个躺椅是祖爷爷辈传下来的。妈妈说，聂双还在襁褓的时候，这张躺椅就是她的摇篮。而现在，她就在躺椅上，什么也不说。
她一无所有了！真正的一无所有了……
可是，这时候，她竟因此生出一阵心安。
这下，什么也不怕了。
没有鸟叫虫鸣，阴煞之地嘛，竟然也没有蚊子，也不算太坏。聂双舒服地快睡着了。
“姑娘？”笑笑小声叫了一声。
聂双惊觉，睁开眼睛，没有一点疲态：“什么事？”
“怒气鬼来了。”
笑笑说完让到一旁，身后的怒气鬼，露出身形来。
怒气鬼上前拱手一拜：“问姑娘好！在下申途，生前是个小吏，因觉得律不明，法不正，帝王偏私，郁愤而亡。”
聂双学历史的，自然知道他是谁。只有余力这位……似乎史书上没有记载。
“申途先生过谦了。”聂双也起身回了一礼。
聂双：“不知先生对如今世道知道多少？“
申途道：“在下如今在地府当一名小吏，古今中外文化和政治变迁，全都知道一二。科技政治，也是略有耳闻，姑娘大可放心，在下听得懂。“
看来阎王爷还是靠谱的，送来的鬼，都是经过培训的。
这时，一阵鬼气笼罩住聂双，是余力。
聂双还没反应过来，余力与来者己经动上了手！
余力大喝一声：“来者何人？胆敢放肆！”
聂双这才看清，来的又是一只鬼。此鬼与她目前见过的所有鬼都不一样，它像是一团混沌的黑色雾气，应该是鬼影，可是中心以及西周，并没有鬼影应该有的鬼火。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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