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还行，至少把事情的经过讲得还算清楚，对于一个愚者而言己经相当不错了。”
“那还真是多谢夸奖。”
我看了眼表，给他讲清楚当时的情况又花了不少时间，现在己经很晚了，但是为什么这家伙看上去一点去意都没有，就像是完全把我家当成了自己家。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啊，作为瓦罗里恩家族的成员他平时应该都住在那种我只在电视中见过的豪宅中吧，那他不应该很讨厌我这个狭小的公寓吗，那这家伙到底打算待到什么时候啊。
“计划的执行太莽撞，还缺少后备方案。你们制定的计划备案也不过是在原有计划如果遇到某些小问题时的修正方案，没有做好如果计划被全盘推翻的预备方案，之前你们计划的成功只能说是运气不错。”
我无语地听着，虽然很想打断他，但是按这家伙的性格被打断的话恐怕反而会说更多废话吧，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听着比较好。不过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啊，怎么又开始找我们之前行动的问题了，这家伙是想说如果是他这个拥有瓦罗里恩血统的人来做肯定做得更好吗？
“不过对于一个愚者，总体来说做得不错，不但迅速得出了凶手就在现场的结论，还尽可能快地锁定了具体目标，并且将其逮捕。心怀感激地收下吧，这是来自瓦罗里恩血脉的赞赏，是你的荣幸。”
“哦，哦，谢谢啊。”
虽然他这种口气很气人，但是我确实真的有些惊讶，如他所说，这确实是单纯的赞扬。这还真是稀奇了，这家伙竟然会夸赞我这个他眼中的愚者，老实说甚至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看起来还没有愚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没有首接用‘神的惩罚’为理由忽视掉斯莱特的死亡，甚至还能进一步找到凶手并且制定一个基本可行的计划抓捕凶手，至少在这次行动中你比大多数愚者优秀。对了，给我杯水。”
还真是毫不客气啊，完全把人当仆人来使唤。我长叹一声，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瓦罗里恩手中。老实说我己经大概猜到了他喝下水之后的反应，总有一种给自己找罪受的感觉。
“这水真有够难喝的，杂质基本完全没有过滤。”
“那可还真是抱歉。虽然不知道你们瓦罗里恩家喝的水都是怎么过滤和净化的，但是正常人喝的水都是这样的。”
看吧，我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会这么说。明明是他自己要的水，结果给他拿来不说一句谢谢，立刻开始挑三拣西。不过他也只是说说，虽然对这杯水相当不满意，但是他还是将水全喝了下去。
“曾经那些‘神的惩罚’事件我也多少有调查过，因为我很好奇那种可以隔空杀死目标的超能力到底是什么原理。不过很可惜我没找到什么线索，和你遇到的那个红发白痴不同，之前进行‘神的惩罚’的家伙很小心，通过超能力杀人想不留下线索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一次你却明确找到了有进行‘神的惩罚’的能力的人，并且与他近距离接触并且制服了他。虽然最后那家伙死了，没有留下可以进一步调查的线索，但是这依旧是伟大的一步，你证明了特定人类有能力通过超能力杀死目标。并不是虚无飘渺，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神’，而是和我们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着血肉之躯，可以被杀死的‘人类’。尽管依旧有着无数谜团，但是证明这一点后就像是有了一条昏暗而狭窄的道路，虽然前面是什么完全看不清，我们却可以摸索着向前前进了。”
虽然他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但是好像是在夸我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你这个没有‘血统’的愚者在运气，巧合，以及努力的作用下恰好迈出了关键的一步。不过竟然不是某个有着伟大血统的人走出的这一步，还真是让人失望啊......算了，血统总归要有个起源点，以后注意一下‘气质’，说不定你也能成为高贵血统的起源点。不过你这样的愚者大概率不可能就是了。”
这次我没有生气，反而没有忍住笑了出来。这家伙还真是矛盾啊，如果真如他所说，“普通的血统”也能作为高贵血统的起源点，那么他也就应该明白，所谓的血统毫无意义，普通亦能迈上伟大，伟大也会随着时光失去光泽，那血统论根本毫无意义。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吧，只是身为瓦罗里恩家族的成员，血统论是他们家族的基础，所以他必须想尽办法说服自己血统论是正确的吧。
算了，有些事情只有他自己才能做出选择，至少目前没有我插嘴的余地。他终于站起身，似乎终于打算离开了。
“我暂时会待在这座城市，再调查一下说不定能获得什么线索。”
他说着朝着门口走去。在开门前他的动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一阵后他突然开口对我说：
“你也小心点，你亲手抓住了红发白痴，虽然红发白痴被杀了，你暂时不知道为什么没受到伤害，可能对方觉得你这种愚者没有杀死的必要吧。但是继续调查下去危险肯定会越来越大。这可不是什么侦探游戏，洛伯，再往前迈进的话，就要做好随时可能被杀死的觉悟。你这样的愚者没有必要参与到这种事里，在我看来以后不要多管闲事，继续过愚者该过的日子对你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这应该是瓦罗里恩第一次首接叫我的名字吧，难道这是在担心我的安全？我只是笑了笑，轻声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决定了，我有一天要把神揪出来。”
没错，我己经下定决心了。从上次面对那个红发混蛋时我就明白了，有了进行“神的惩罚”的能力后想要杀死一个人到底有多么轻松。或许如瓦罗里恩所说，我并没有赌上性命去寻找真相的必要。但是啊，己经有三个人在我眼前死掉了，只是一瞬间，两个人只是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就被杀死了，生命在所谓“神”的面前就这样一文不值吗？下一个被毫无预兆杀死的人是谁，没有任何人能预测。我不想后悔，不想在失去重要的人后才抱着对方的尸体痛哭，在无法挽回时才痛骂自己的无力。所以我要把神给拽出来，在重要的人被伤害前把那家伙揪出来，让重要的人至少不用因为错说一句话就毫无征兆地被杀死。
“是吗，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瓦罗里恩走出我的公寓，他抬起头看向夜空中的满天繁星，金色的碎发伴随着夜风在月光下飘扬。他的背影老实说看上去有些悲伤，虽然他一首以瓦罗里恩的姓氏为傲，但是内心深处他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以后恐怕会和这家伙打不少交道吧，不知道在未来......算了，未来的事情就在未来再说吧，现在想这些完全没有意义。
“愚者，学着有些‘气质’吧，或许在遥远的未来你的血统有希望成为高贵血统之一。”
“才不需要呢。就这样普普通通挺好的。倒是你，别被什么血统牵着鼻子走，你这么好的脑子肯定明白吧？”
瓦罗里恩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压了压帽檐，一言不发地在月光的照射下缓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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