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一下眼，泪珠顺着纤长的眼睫滴落。
“啪嗒”
泪珠砸在林暇的手背上，他的视线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抬起手，吐出鲜红的舌头，一点一点舔舐着手背上的水痕。
是咸的。原来活人的眼泪，是这个味道。
他见过很多人哭，那些人在临死之前跪在地上，磕头流泪，乞求他放他们一条生路。
但他们哭的太难看了，面目扭曲，连眼里的恐惧与恨意都掩饰不了，丑陋极了。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活人的、温热的泪水。
林希音握住他的手臂，他能感受到她在微微发颤。
“你想、杀了我吗？”她的目光落到林暇的脸上，刚刚哭过的双眼还有些，瞳仁微扩，带些许的恐惧和惊讶。
多么可爱啊，她连害怕都是这么可爱。他喜欢这种她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的感觉，就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样，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也只会有彼此。
但他不喜欢她害怕，因为恐惧和害怕，会让她远离他。林暇希望，那双眼里充满的是爱意，和他一样，浓厚到快要装不下的爱意。
所以，他紧紧的抱住了怀中的少女，轻轻闻着她的发丝，开口：“我永远不会伤害希音的，所以希音，不还害怕我，好吗？”
首到感受到怀中的人不再颤抖，他才松开了怀抱，他就这么凝视着少女，祈求着：
“不要害怕我，好吗？”
林希音强忍着自己后靠的冲动，问道：“那个人要杀我，你说你就是他，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不想骗你，那个人是我，但那不是现在的我。他是我以前的残影，或者说是，怨念。”林暇解释道。
“噗”他的嘴角溢出鲜血。
“！你怎么了？”林希音顾不得害怕，连忙扶住他。
“没什么，只是透露太多，被惩罚了。你别担心，伤不重，我很快就会好的。”
她的眉头微皱，道了声歉：“抱歉，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没想害你受伤的。”她抬手擦了擦少年唇边的血迹。
“没关系，只要希音，看着我，我就不会痛了。”
-
林希音找了个借口让林暇去教室里帮她拿一本书，终于得到了独处的机会。
她打开手机，果不其然看见了王一一的短信和未接来电。
王：“我出去看过了，没撞见廖双双和谢彦白，你快出来吧。”
王：“你人呢？”
王：“他俩去食堂了，你小心点。”
王：“不是，你消失了吗？”
王：“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你不会是出事了？”
紧接着是三个未接来电。
看来他确实很着急了，林希音赶紧回了个电话过去。
“嘟”的一声后，电话接通了。
原以为会被王一一狂轰乱炸，结果没想到那边是一片静默，只能听见急促的呼吸声。
“王一一？”林希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还知道接电话啊。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你再晚点我就得考虑换个人做盟友了。”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怒气。
林希音立刻解释道：“出了点事情，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再给你说，电话里面不方便，我现在就是想给你报个平安，避免你以为你盟友遭遇不幸另谋他路了。”她说到后面又带了几分玩笑的意味。
“……那希望你能多坚持一段时间，毕竟你这个盟友还是不错的。”
“在你没有实现你的契约之前，我是不会先走一步的。不过，还是谢谢你。”
电话那边有短暂的沉默，随后传来了一声轻笑，“不客气。”
电话挂断了。
另一边，王一一靠在校园的树下，盯着手中挂断的电话，就这么持续了几秒钟。
忽的，他勾起嘴角自嘲似的笑了：“出息。”
他金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粘在一起，额头上渗出汗珠，看起来才剧烈运动过一样。
很奇怪，明明也就才认识不久，但刚刚她不回消息、不接电话的时候，他是真的有一瞬间的慌张，他甚至用了探测道具，但是检测不出来她的位置，他就去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一个一个的找。
真是荒唐，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衡量下一个盟友该选谁了吗。在这里大费周章地浪费时间找人。
真是昏了头了王一一。
碧色的眼瞳沉沉的，他收起手机，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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