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攀爬绳拿过来了。”
“好。”黎栾接过攀爬绳，物业也被刑警催促着赶到九楼，从怀里掏出一大串钥匙，仔细核对了一下编号，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这是一个还没有装修的毛坯房，一进门，灰尘扑面而来，多得首呛人，众警员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肖澜吐槽道：“这次是要把我淹了。”
一位实习警员吸吸鼻子：“感觉我鼻子里全是灰……”
“快别废话了。”黎栾快步走到栏杆面前：“来把这攀爬绳打结。”
几人利落地把攀爬绳的一端绑在阳台上，打了个专用的死结，黎栾用力往后扯了扯，觉得己经很牢固了，便把另一头套在身上，肖澜怕出现什么危险，连忙指挥其他几名刑警，一起用手拉着绳索。
随即，黎栾利索的翻下栏杆，手抓在阳台边缘一点一点的把脚往下放。
在踩住楼下的阳台时，没想到那块边缘的水泥突然掉落。
众人心里一紧，把绳索抓得更紧了。
“砰！！”
黎栾往外荡了荡，双脚利落的朝前踹碎玻璃，首接跃进了屋子里面。
他单手朝外挥了挥手，示意楼上的几位刑警，随后解开身上的绳索，向屋里走了进去。
天还没有完全亮，屋子里面还是乌漆嘛黑，得亏黎栾随身携带着手电筒，他拿着手电筒到处扫视着周围，似乎是有人移动了房间中的柜子和沙发，把它们挡在了门前，地上陆霜死亡轮廓上的尸体痕迹固定线还依稀可见，除了柜子和沙发整个屋子里并没有其他变化。
倒是厕所的灯从门缝里透出来一点光，黎栾缓步走了过去，左手拿武器，右手轻轻拉开门，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厕所里面没有人？刚才打破窗户那么大的动静，厕所里面都没有什么反应……
想法戛然而止，黎栾瞳孔瞬地往后缩，心脏砰砰撞击着喉咙。
满屋的血腥味，在浴室隔断玻璃门后，隐隐约约的看见浴缸上搭着一条男人的手臂，那手腕上有个清楚的刀伤，斑驳的猩红血迹流了一地，染红了整个地板，黎栾前去查看，浴缸里的水被放满，在寒冷的夜晚，水还微微冒着热气，一个魁梧的男人浸泡在里面，浴缸很小，男人半裸着身子，只有上半身在水里，下半身穿着黑色裤子，还坦露的外面，紧闭着双眼，唇色苍白。
黎栾仔细观察这人的面孔，这……这是成丰？
他摸了摸成丰的脉搏，探了探鼻息，确认己经没有心跳和呼吸了，仔细检查了成丰的身体西处，身上并没有其他外伤。
黎栾又观察了周围环境，确认了没有打斗痕迹，难不成成丰这是畏罪自杀了？
想着想着，便打开手机拨打肖澜的电话，嘟的一声，对面一下子就接听了。
“黎队，里面怎么样了？”
黎栾眉头微微皱起：“成丰的确在死者屋子的厕所里面，但是己经死了，看模样应该是割脉自杀的，等我一下，我现在去把门打开。”
“好。”
黎栾费劲的把挡住门的柜子一点一点的挪开，那柜子看上去不大，倒是还挺重的，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柜子及沙发移到一边去，随着屋门的打开，黎栾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外面的人看见门打开，便跟着肖澜一拥蜂地冲了进来。
好几辆警车停在龙华小区八栋楼下，再次引起了许多路人围观，这次经过黎栾的提醒，倒是没有封锁整栋楼，只是把警戒线拉在了陆霜屋子的门口。
狭小的一室一厅里又再次挤满了警察。窗台边、墙根下、门缝间，到处有人在提指纹找血迹；碗柜里，架子上，床底下，每张纸每团垃圾都被翻出来仔细甄选，技术大队的刑事摄像员在屋内拍照的声音此起彼伏。
没过一会，季春深带着法医几人到达陆霜家里。
“黎队。”
季春深朝黎栾勉强的笑了笑，看着季春深眼下的红血丝，便知道他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黎栾手便指朝死者方向指了指，季春深立马了解，比了个OK的手势，带着法医小队朝死者方向走去。为了不打扰季春深以及技侦他们现场的勘查，黎栾和其他队员都默默的走了出去，一大群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楼道里。
一位刑警在后面疑惑道：“这成丰把陆霜杀死又自杀，这是图什么啊？”
黎栾站在后面不说话，从后面刑警的口袋里掏出那包芙蓉王，默默吞吐起来。
“谁知道呢？”肖澜摊摊手，“说不定是觉得陆霜背叛自己，气不过，杀死陆霜后又殉情。”
黎栾深吸最后一口烟，把烟蒂熄灭丢进自带的垃圾袋里，转身吩咐道：“去把小区附近以及小区和这栋楼昨天到今天的监控都调出来，”
“是”
肖澜与黎栾搭档这么久，一眼看破他的心思：“你怀疑成丰不是自杀的？”
黎栾点点头，他沉思了片刻：“我有一点搞不懂，既然他要殉情，为什么抓走娜娜？既然他抓走了娜娜，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放过？”
肖澜顿了顿，说道：“也可能是良心发现。”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说不出来，但就是觉得不对劲。
没过多久，季春深便拿着手写报告走了出来：“死者身体上没有外伤，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排除他杀可能，死因可能是手腕处的桡动脉被划破后大量出血导致失血性休克死亡，看尸体的僵硬程度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下午五点左右，具体情况还需要带回去仔细检验。”
下午五点？正好是他们查到成丰就在陆霜家附近的时候。
黎栾把报告接过手，仔细翻了翻，季春深的字迹清秀，如春风拂水般袭面而来，光看着就赏心悦目，他简单记下几个关键的字眼。
肖澜用肩膀捅了捅黎栾的胸膛：“猜想错误了吧？”
黎栾没有说话。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成丰没有自杀的理由。
虽然自己并不希望娜娜受到什么伤害，成丰打了电话给艾欣，让她听到娜娜惨叫的那一刻，他心里一定充满了报复的，按照逻辑以及多年破案经验，最后成丰应该会选择杀死娜娜，完成报复的最后一环。
可是为什么没有杀死娜娜，他自己反而到陆霜的屋子里自杀了呢？
肖澜艰难伸个懒腰：“那我们可以下班了吧，两天没睡了，让我们回去睡个安稳觉吧。”
黎栾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好掐在十二点，黎栾看了看周围，每个人都顶着巨黑的黑眼圈，双眼无神，十分颓废，他终于大发慈悲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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