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市老城区拆迁工地,晨6:20
推土机的轰鸣声如同一头暴怒的巨兽,震得地面微微发颤。林落的黑色皮鞋深深陷进潮湿黏腻的淤泥里,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力气。警戒线外,围观的居民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好奇又恐惧的目光不断投向工地中央。
在一根锈迹斑斑的水泥管旁,蜷缩着一具骸骨,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青白,显得格外阴森。沈冰戴着乳胶手套,半跪在地上,神情专注而严肃。她手中的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半片褪色的红领巾,那红领巾边缘己经磨损得不成样子,布料上还沾着些许泥土。
“死亡时间二十年以上。”沈冰的声音冷静而专业,带着多年法医工作养成的沉稳,“第三颈椎有生活反应切割伤,和1998年福利院火灾案的死者特征一致。”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骸骨的每一处细节,仿佛要从这具沉默的遗骸中挖掘出所有的秘密。
陈锋,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手持警棍,用力拨开周围的碎砖。随着碎砖被移开,一个锈蚀严重的铁盒显露出来。他蹲下身子,轻轻打开铁盒,里面塞满了泛黄的信纸。最上面那张信纸上,一幅用蜡笔画的太阳和乌鸦格外醒目,歪扭稚嫩的字迹写着:“林落哥哥,地下室有会笑的叔叔——周小芸,2003.6.1”。
林落听到这话,浑身一震,目光死死地盯着铁盒。他突然冲上前,一把抢过铁盒,翻找的动作有些急切。在铁盒底部,黏着的胶卷底片让他瞳孔骤缩——照片里,五岁的自己正开心地坐在秋千上,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可背景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锁着福利院后门,那男人的眼神冰冷而阴森。
“查这个位置。”林落声音低沉而急促,他把底片甩给一旁的技术员,“照片里的松树是白皮松,全市只有城南游乐园种植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愤怒,仿佛己经预感到,那里将是揭开真相的关键所在。
废弃游乐园,上午9:40
生锈的旋转木马在风中吱呀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往日的繁华与如今的落寞。斑驳的油漆剥落,露出下面粗糙的木质纹理,残破的木马在原地缓缓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沈冰戴着白色的毛刷,仔细地扫去7号木马座椅下的积灰。随着灰尘被清理,座椅底部蚀刻的“正”字标记逐渐清晰起来,这些“正”字排列整齐,每个笔画都刻得很深。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这些标记与市局清洁工老张的记账习惯如出一辙,多年的刑侦经验让她立刻意识到这其中必有蹊跷。
“十七个‘正’字,每个五画。”林落弯腰数着刻痕,眉头紧锁,“对应八五年到零二年间的十七起儿童失踪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这些看似简单的刻痕,背后却是十七个家庭的破碎和绝望。
林落猛地踹开控制室的木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尸臭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作呕。房间里布满了蛛网,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进来,在灰尘中形成一道道光柱。
布满蛛网的操作台上,一台老式点唱机静静地立在那里,上面插着一张黑胶唱片。沈冰戴上手套,小心地将唱片放入点唱机,按下播放键。童谣《小星星》的旋律缓缓响起,但仔细听,其中却夹杂着摩斯密码的节奏。林落迅速拿起铅笔,在一旁的值班日志上认真破译,随着铅笔的滑动,一行字逐渐显现:“七月十五,乌鸦归巢。”
“是中元节!”沈冰眼睛一亮,她急忙翻开地图,“游乐园鬼屋的建造日期就是农历七月十五。”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紧张和期待,他们知道,鬼屋将是下一个关键地点。
鬼屋地下室,正午12:10
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鬼屋地下室的一角。三十七个书包整齐地码在铁架上,每个书包都布满灰尘,颜色也己黯淡。沈冰走上前去,打开第三个书包,一本算术本掉了出来。算术本上画满了带锁链的太阳,那些锁链仿佛困住了太阳的光芒,让整个画面显得诡异而压抑。页脚标注着“林落 1998”,这让沈冰心中一惊。
“这不是你的字迹。”沈冰对照着案件报告,神情严肃,“火灾当天你被送去医院时,这个书包应该烧毁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疑惑,这个书包的出现,让整个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林落一言不发,他蹲下身子,掀开地板上的暗格。一个令人震惊的场景出现在眼前,陈旧的生日贺卡堆成了小山。每张贺卡上都写着“送给林落”,落款是不同孩子的名字——而这些名字,竟然包括那些在火灾中被认定为“遇难者”的孩子。最底层的贺卡里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中,身穿保育员制服的老张,正满脸笑容地给孩子们分发糖果,那笑容看起来和蔼可亲,可谁能想到,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可怕的秘密。
“看这里!”王铁的继任者小李突然喊道。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只见墙壁上密密麻麻地贴着手掌印拓片,最小的那个掌纹旁标注着“周小芸,2003”。这一个个掌印,仿佛是那些失踪孩子们最后的印记,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就在这时,法医组传来一阵惊呼。在隔壁房间,他们发现了老张的尸体。老张躺在地上,身体己经僵硬,但奇怪的是,虽然死亡时间显示为三天前,可尸体明显被冷冻后又重新解冻过。他的手紧紧握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游戏该结束了。”这简单的几个字,却让人不寒而栗,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阴谋即将浮出水面。
市局审讯室,下午3:20
老张的妻子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双手紧紧攥着念珠,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当了二十年清洁工,就为守着那个秘密......”她声音颤抖着说道,随后掏出贴身藏着的账本。
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一系列令人震惊的事实:
【1998.6.15 收秦述现金五万,修改火灾现场血迹样本】
【2003.7.15 收周扬母亲金饰,伪造周小芸死亡证明】
【2023.3.12 收王铁游乐园门票,处理冷藏柜......】
“王铁死前找过他。”沈冰指着最后一条记录,眼神犀利,“他们约在码头见面,但监控显示老张当天根本没离开市局。”这个矛盾点,让整个案件更加复杂难解,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
林落突然夺过账本,发疯似的冲进证物室。他打开紫外线灯,在灯光的照射下,账本夹层浮现出一幅血色路线图,而路线图的终点,赫然是现任市委书记的私人疗养院。这个发现,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众人心中,让他们意识到,这个案件的背后,牵扯到的人物远比想象中更加位高权重。
青山疗养院VIP区,傍晚6:50
林落和沈冰带着一众警员,迅速赶到青山疗养院VIP区。林落心急如焚,他用力撞开308病房的门,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立刻刺破死寂的空气。病床上,一位昏迷的老人静静地躺着,左手打着点滴,右手却紧攥着一条褪色的红领巾——这条红领巾,与工地骸骨旁发现的残片完全吻合。
“查房记录显示,他每年六月都会‘病情恶化’。”一位护士颤抖着说,“特别是......特别是火灾纪念日前后。”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恐惧,似乎知道一些内情,却又不敢多说。
沈冰快步上前,掀开床垫。一个暗格出现在眼前,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儿童玩具。突然,一个会说话的洋娃娃发出声音:“林落,看看你救的都是什么人......”声音经过处理,显得格外诡异,但尾音的上扬与市委书记做报告时的习惯完全一致。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巨响。林落和沈冰心头一紧,立刻冲到阳台。只见老张的妻子躺在血泊中,身体己经没了动静,她的手里死死抓着半张烧毁的合影——照片中,市委书记年轻时穿着保育员制服,胸前别着一枚乌鸦徽章,那徽章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嘲笑这世间的一切。而他们知道,这场与黑暗势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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