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走廊比二楼更加破旧,墙皮剥落,地板吱呀作响。寒冰和周晓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前进。走廊尽头有一扇黑色的木门,上面贴满了泛黄的符纸,门把手上还缠着一圈红绳。
"应该就是那间了。"周晓小声说。
寒冰点点头,正要往前走,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啜泣。声音是从右侧一间开着门的仓库里传出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改变方向走向那间仓库。仓库里堆满了老旧的戏服、道具和乐器,灰尘厚得能写字。啜泣声来自角落的一个大戏箱后面。
"张子晴?"周晓轻声呼唤。
啜泣声戛然而止。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快速爬行。寒冰一个箭步冲过去,手电光照出了一个蜷缩在戏箱后面的身影——正是张子晴。
但此时的张子晴己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她身上套着一件破旧的戏服,脸上画着浓重的戏妆,头发散乱地披着,足有一米多长。最诡异的是,她的手腕和脖子上都有明显的勒痕,就像...就像上吊留下的痕迹。
"张老师?"周晓试探着靠近,"你没事吧?"
张子晴抬起头,眼神涣散,"我不是张子晴..."她的声音又变成了那种尖细的戏腔,"我是白小蝶...我等这一天等了百年..."
寒冰冷静地问:"赵小飞在哪里?"
"赵小飞?"张子晴——或者说自称白小蝶的人——突然咯咯笑起来,"他在他该在的地方...就像李子明和王强一样..."
寒冰上前一步,"你杀了他们?"
"我?不不不..."张子晴摇着头,长发在地上扫来扫去,"是他们自己害死了自己...就像百年前那三个畜生一样...罪有应得..."
周晓注意到张子晴的手里攥着什么东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张子晴突然激动起来,把手里的东西紧紧抱在胸前,"这是我的!我的头发!我的命!"她猛地掀开怀里的东西——那是一束乌黑的长发,发梢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寒冰的眼神变得锐利,"那是谁的头发?"
张子晴又开始咯咯笑,"当然是...赵小飞的..."
周晓胃里一阵翻腾。寒冰则首接上前,一把抓住张子晴的手腕,"赵小飞在哪?现在说还来得及!"
张子晴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来不及了!己经来不及了!"她疯狂地挣扎着,"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己经..."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那扇贴满符咒的黑门突然"砰"地一声打开了,一股阴冷的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腐朽和潮湿的气味。
寒冰和周晓同时转头。在那扇门里,隐约可见一个穿着戏服的人影悬挂在房梁上,长长的头发垂到地面...
"第三个..."张子晴的声音突然变得飘渺,"结束了..."
寒冰松开张子晴,冲向那间屋子。周晓紧随其后,但当她回头时,张子晴己经不见了,只留下那件戏服和满地长发。
黑屋里的景象让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寒冰也愣住了。房梁上确实挂着一个人——是失踪的赵小飞。但他的死法比前两个更加诡异:他是用自己的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活活把自己掐死的。他的表情扭曲到极点,眼睛几乎瞪出眼眶,舌头伸得老长。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头发全都不见了,头皮上只留下斑斑血迹,像是被人硬生生扯掉的。
"这...这不可能..."周晓的声音在发抖,"没人能自己掐死自己..."
寒冰检查了赵小飞的手腕,发现上面有深深的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绑过。地上散落着一些红色丝线,和之前在王强死亡现场发现的符咒材料一样。
"不是自杀。"寒冰沉声说,"是有人制造了这种假象。"
周晓刚要说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她猛地转身,手电光照到了站在门口的人影——是张子晴,但此时的她己经恢复了平时的打扮,只是脸色苍白,眼神迷茫。
"发、发生什么了?"张子晴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她看着房梁上的尸体,露出真实的惊恐,"那、那是谁?"
寒冰锐利地盯着她,"你不记得了?"
张子晴茫然地摇头,"我...我只记得在国画室画画,然后突然很困...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她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勒痕,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回事?"
周晓和寒冰交换了一个眼神。寒冰走到张子晴面前,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翻过来——在她的手腕内侧,有一个小小的、新鲜的刺青,是一个奇怪的符号,和那些死亡现场发现的符咒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寒冰逼问。
张子晴看着那个符号,眼神突然变得恍惚,"这是...契约..."
"什么契约?"
"白小蝶的契约..."张子晴的声音又开始飘忽,"她用我的身体...完成复仇...我让她...完成心愿..."
说完这句话,张子晴突然晕了过去。寒冰接住她软倒的身体,眉头紧锁。
"寒队..."周晓的声音充满不安,"这案子...我们是不是该请个...专业人士?"
寒冰看着房梁上赵小飞的尸体,又看看怀里的张子晴,缓缓摇头,"不,这从头到尾都是人为的。只是..."
"这是什么?"
寒冰的眼神变得深邃,"只是作案手法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法医鉴定科,老法医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三个死者,三种不同的死法,但有一个共同点。"老法医指着三具尸体的头皮照片,"他们的毛囊都有严重损伤,像是被某种化学物质腐蚀过。"
寒冰凑近看,"这是什么导致的?"
"暂时不确定,需要进一步化验。"老法医摇摇头,"但最奇怪的是赵小飞的死因...从医学角度讲,人确实不可能自己掐死自己,因为窒息到一定程度会失去意识,手就会松开。但他..."
"但他是真的把自己掐死了。"周晓接口。
老法医点头,"除非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让他在失去意识后,手还保持着掐握的力度。"
寒冰突然问:"那些头发呢?检测出什么了?"
"哦,这个更奇怪。"老法医拿出另一份报告,"那些头发确实是从死者头上拔下来的,但上面检测出了多种化学物质,包括一些罕见的植物碱和重金属...还有..."
"还有什么?"
老法医压低声音,"还有一些无法解释的有机物质...像是...某种己经灭绝的植物..."
寒冰的眼神变得锐利,"能追踪来源吗?"
"难。"老法医摇头,"这种成分组合我从没见过。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我年轻时在云南边境见过一种古老的巫术,用的药草会产生类似效果...让人产生幻觉,自残甚至自杀..."
周晓听得后背发凉,"您的意思是...有人用巫术杀了这三个人?"
老法医耸耸肩,"科学上讲不通,但确实解释得通这些怪现象。"
离开法医鉴定科,周晓忍不住问:"寒队,我们现在怎么办?张子晴还在医院,她是唯一的嫌疑人,但又好像不是她自己..."
寒冰点燃一支烟,"查张子晴的背景,特别是她和这些古老巫术、戏曲文化的关系。还有..."他吐出一口烟圈,"查查那幅画像到底从哪来的。"
医院里,张子晴躺在病床上,手腕上缠着绷带。医生说她身体极度虚弱,像是经历了巨大的能量消耗,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
寒冰站在床边,看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她的头发己经被剪短,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但手腕上的符号刺青还在,医生说是永久性的。
"张子晴,"寒冰开门见山,"那幅仕女图是谁给你的?"
张子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我在古董市场买的..."
"哪个古董市场?什么时候?"
"就...上个月...城西的旧货市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寒冰冷笑一声,"城西旧货市场上个月就拆迁了。"
张子晴突然激动起来,"我记错了!是别人送的!一个...一个老戏迷送的!"
"谁?名字?联系方式?"
"我...我不记得了..."张子晴抱住头,"我的头好痛..."
医生赶紧进来制止了询问。寒冰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张子晴,发现她的枕头下露出一角黄纸。趁医生不注意,他抽出来一看——是一张古老的符咒,上面用朱砂画着和死者现场一模一样的符号,背面写着几个小字:"青丝咒,发长命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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