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苏醒
刺眼的白光。这是寒冰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受。
他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在天花板的荧光灯上。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人用锤子不断敲打他的头骨。他想抬手揉一揉太阳穴，却发现手臂沉重得抬不起来。
"寒队？"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你醒了？"
寒冰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到周晓坐在床边，眼睛红肿，脸上写满疲惫。她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上面赫然是市立医院的标志。
"水..."寒冰的喉咙干得像是沙漠，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周晓立刻倒了杯水，小心地扶起他的头让他喝了几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寒冰感觉好受了些。
"我昏迷了多久？"他问，这次声音清晰了些。
"三天。"周晓放下水杯，"医生说你能醒过来是个奇迹。"
寒冰的记忆像碎片一样慢慢拼凑起来——废弃屠宰场、地下室、被囚禁的女孩、邪教仪式、追逐、枪声...然后是一片黑暗。
"那些女孩..."他急切地问，"我们救出来多少？"
周晓的表情黯淡下来："三哥。还有两个...失踪了。我们搜遍了整个建筑都没找到。"
寒冰闭上眼睛，胸口一阵发闷。又失败了，还是没能救出所有人。
"这不怪你。"周晓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要不是你冒险潜入，连这三个都救不出来。"
寒冰重新睁开眼睛："我昏迷时...好像听到有人说要杀我..."
周晓脸色一变："不是幻觉。确实有人想对你下手。"她压低声音，"是个穿白大褂的假医生，被老马当场抓住了。但他死活不肯说谁是主使。"
寒冰试图坐起来，一阵剧痛立刻从右腿传来，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别动！你腿骨裂了！"周晓连忙按住他，"需要什么我帮你拿。"
"手机。"寒冰说，"案子有什么新进展？"
周晓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其实...我发现了一些事情。"
她凑近寒冰，声音压得更低："'永生教'的教主林永生，是市立医院前院长林国栋的儿子。而且..."她顿了顿，"我怀疑警方内部有他们的眼线。"
寒冰眉头紧锁："谁？"
"王队。"周晓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他行为太反常了，而且我亲眼看到他和医院高层秘密会面。"
寒冰回忆着王队过去的种种表现，确实有很多可疑之处。但怀疑同时需要确凿证据。
"有证据吗？"
周晓点点头，打开手机相册："这是我偷拍的王队和副院长见面的照片。后来我查了，这个副院长负责医院的器官移植中心。"
寒冰仔细查看照片，突然注意到副院长手腕上的手表——表盘上赫然是那个熟悉的符号：圆圈套三角。
"这个符号..."寒冰指着照片。
"我也发现了！"周晓激动地说，"而且技术科查到，那些被'报废'的医疗设备最后都流向了邪教的据点！"
寒冰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可怕的推测逐渐成形："他们不只是搞邪教...还在经营一个地下器官贩卖网络。"
周晓脸色发白："那些失踪的女孩...不仅是祭品，还是...器官供体？"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这个可能性太过残忍。
"我们必须找到另外两个女孩。"寒冰坚定地说，"活要见人，死要..."他说不下去了。
"我己经让技术科追踪医院近期的器官移植记录。"周晓说，"但权限有限，很多加密文件打不开。"
寒冰突然想到什么："我昏迷时...好像听你说到金色面具要来？"
"对！李小雨说教主每周五来据点，就是明天！"周晓眼睛一亮，"如果他能现身..."
"我们可以抓个现行。"寒冰接过话头，"但需要周密计划。王队如果真是内鬼，我们谁都不能信任。"
"老马可以。"周晓说，"这次多亏他及时赶到。"
寒冰点点头："先别打草惊蛇。我需要尽快出院。"
"不行！"周晓立刻反对，"医生说你至少需要两周才能下床！"
寒冰苦笑："我们没有两周时间。每耽搁一天，那两个女孩就多一分危险。"
正当两人争执不下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推着药车走了进来。
"该换药了。"护士微笑着说，但眼神闪烁不定。
寒冰敏锐地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上面刻着那个该死的符号。
周晓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悄悄将手移向腰间的手枪。
护士拿起注射器，动作娴熟地抽取药瓶中的液体："医生说要加一针抗生素..."
寒冰盯着她的手，突然发现她抽的是旁边那瓶没有标签的药，而不是标明"抗生素"的那瓶。
"等等。"寒冰厉声说，"那是什么药？"
护士的手微微一抖，但很快恢复镇定："就是抗生素啊。"
"那为什么不用标着抗生素的瓶子？"寒冰质问道，同时悄悄向周晓使了个眼色。
护士的脸色变了："我...我拿错了..."
周晓己经拔出了枪："放下注射器！慢慢退后！"
护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将注射器朝寒冰刺来！寒冰勉强侧身避开，周晓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护士的手腕，两人扭打在一起。
药车被撞翻，玻璃瓶碎了一地。护士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手术刀，朝周晓腹部划去！周晓闪避不及，制服被划开一道口子。
寒冰强忍剧痛，从床上滚下来，用全身重量撞向护士。三人一起摔倒在地，注射器飞了出去。
周晓趁机一个擒拿手将护士制伏，用手铐将她铐在床栏上。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周晓厉声问。
护士冷笑不语，突然咬破了藏在牙齿间的什么东西，嘴角立刻流出白沫。她的身体剧烈抽搐几下，然后不动了。
"氰化物！"寒冰惊呼，"快叫医生！"
但为时己晚，护士的瞳孔己经扩散。周晓检查了她的工作证："假的。这不是今天当值的护士。"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警惕——邪教的触手己经伸到了医院内部，而且不惜杀人灭口。
"这里不安全了。"寒冰沉声说，"我们必须马上转移。"
周晓点点头，立刻拨通老马的电话："马哥，我们需要支援。有人假扮护士来暗杀寒队...对，己经服毒自尽了...好，我们等你。"
挂断电话，周晓帮寒冰回到床上："老马马上带人来。他会安排秘密转移。"
寒冰握住周晓的手腕："听着，如果王队真是内鬼，他很快就会知道刺杀失败了。我们必须利用这一点。"
"你是说...设局引他出来？"
寒冰点点头："对外宣称我伤势恶化，转入重症监护室。实际上..."
"我们可以埋伏在那里，等他们上钩！"周晓眼睛一亮，"但你的身体..."
"死不了。"寒冰勉强笑了笑，"比起那两个女孩可能遭遇的，这点伤算什么。"
周晓还想反对，但看到寒冰坚定的眼神，知道无法说服他。
"好吧。但你必须全程穿防弹衣，而且一旦情况不对立刻撤退。"
寒冰做了个遵命的手势，随即因牵动伤口而龇牙咧嘴。
老马很快带着几个可靠的警员赶到，安排寒冰"病情恶化"的假消息，并秘密将他转移到一间伪装成重症监护室的特殊病房。
周晓则联系了技术科的小张，让他秘密监控王队的一切通讯记录。
夜幕降临，医院渐渐安静下来。寒冰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监护仪器，但暗地里己经穿好了防弹衣。周晓躲在病房的卫生间里，手枪上膛，随时准备行动。
"你觉得他们会来吗？"周晓通过微型对讲机低声问。
"一定会。"寒冰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如果王队是内鬼，他必须确认我真的死了，否则无法向教主交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凌晨两点，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这是老马安排的信号，表示有人来了。
周晓屏住呼吸，从门缝中看到两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进病房。走在前面的赫然是王队！他身后跟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手腕上戴着那个符号的手表。
"确认死亡了吗？"眼镜男问。
王队走到床边，装模作样地检查寒冰的脉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他顿了顿，"不过为了保险起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
藏在卫生间里的周晓握紧了手枪，随时准备冲出去。但就在这时，寒冰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王队的手腕！
"王队，这么晚了还来查房？"寒冰冷笑道。
王队大惊失色，想要挣脱，但寒冰死死扣住他的手腕。眼镜男见状转身就跑，周晓立刻冲出来拦住他。
"副院长先生，这么着急去哪啊？"周晓用枪指着他。
老马和埋伏的警员也冲进病房，将两人团团围住。
"王建国，"老马痛心地说，"我真没想到会是你。"
王队面如死灰，突然狞笑起来："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太天真了！教主的力量远超你们的想象！"
寒冰艰难地坐起身："那两个女孩在哪？"
王队闭口不言。副院长却突然开口："她们己经不在这个城市了...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什么地方？"周晓逼问。
副院长摇摇头："我不知道具置。只有教主和几个核心成员知道。"
寒冰盯着王队的眼睛："明天周五，教主会现身，对吗？"
王队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虽然转瞬即逝，但没能逃过寒冰的眼睛。
"看来我猜对了。"寒冰转向老马，"准备行动吧，明天我们要会会这个金色面具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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