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茧消散后的第七日,天界通明殿内,青冥战神的述职奏折在玉案上泛着冷光。
天帝指尖着奏折上“浮光残魂作祟”的字样,目光扫过阶下神色各异的仙官:
“玄音司可曾确认,忘忧阁内傀儡皆是自愿献魄?”
话音未落,保守派之首的玉衡仙君己出列:
“陛下!沈星辰魔气失控冲破封印,此乃魔族狼子野心的铁证!
青冥战神与魔族联手,分明是包庇!”
殿内顿时响起窃窃私语,洛渊握紧袖中星茧残片,感觉到掌心传来细微灼痛。
突然,通明殿穹顶的窥天镜迸发金芒,十二道星轨竟在镜中交织成崭新的卦象。
瑶光的声音裹挟着星轨之力传入殿内:
“天帝陛下,忘忧阁傀儡并非自愿,而是中了浮光残留的‘血魄咒’。”
光影闪烁间,她与沈星辰、洛渊的身影出现在殿中,沈星辰周身萦绕着淡金色的封印纹路,
竟是将归墟魔气炼化成了温和的力量。
玉衡仙君冷笑:“魔气怎会如此纯净?定是障眼法!”他突然挥袖祭出缚魔索,首取沈星辰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洛渊的雷罚剑横在两人之间,雷光与锁链相撞迸发出刺耳声响。
“够了!”
天帝拍案而起,殿内霎时寂静,“青冥,即刻带玄音司下凡彻查。
洛渊,你与瑶光、沈星辰留守天界,三日后朝会,若无实证,休怪本座秉公处置。”
人间,新任玄音司主官白砚带着仙侍踏入忘忧阁遗址。断壁残垣间,一缕熟悉的幽香萦绕不散。
白砚指尖凝出音刃,劈开地面腐朽的檀木,露出暗格里半卷残破的《血魄秘典》。
当他翻开泛黄的书页,瞳孔骤然收缩……
书中赫然记载着“以挚爱精血为引,需借他人身躯重塑肉身”的禁术细则。
“大人!”仙侍突然惊呼,“那些傀儡的仙魄...正在往城西乱葬岗汇聚!”白砚合上秘典,周身泛起警惕的蓝光。
乱葬岗上空,数以百计的透明魂体正被血色旋涡吞噬,旋涡中央,一抹绯色身影若隐若现。
“绯影!你还活着?”白砚握紧判官笔。
绯影的笑声混着风声传来,她的身形逐渐凝实,额间血印却比之前黯淡许多:
“白砚仙君,当年若不是你偷偷放走洛渊的精血,我又怎会重生?”
她抬手召出血色丝带缠住傀儡魂魄,“这些仙魄,就当是你的谢礼吧。”
与此同时,天界琼华阁内,瑶光正在用星陨剑修复沈星辰松动的封印。
洛渊突然按住腰间雷罚剑,神色凝重:“魔气波动...在城西乱葬岗!”
三人化作流光赶往人间,却见白砚被血色丝带缠成茧蛹,绯影悬浮空中,吸收着傀儡魂魄的力量。
“住手!”瑶光的星轨之力如银河倾泻,却在触及绯影时被诡异的黑雾吞噬。
绯影转身,眼中闪过疯狂:
“洛渊,你看!这些仙魄能让我彻底重塑肉身,等我杀了瑶光和沈星辰...”
她话音未落,沈星辰的归墟锁链己穿透黑雾,却在即将触及她时被一道金光弹开。
金光中走出一名白衣女子,面容与绯影有七分相似,却周身萦绕着圣洁的佛光。
“姐姐,执念己毁了你三百年,还不够吗?”
女子双手合十,“我是你用禁术分离出的善念,本该消散,却因清涟上神的慈悲得以留存。”
绯影如遭雷击:
“你...你竟然还活着?”她突然疯狂大笑,“慈悲?
清涟替你挡下致命一击,不过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你才是洛渊当年在幽冥血海救下的幼狐!”
白衣女子神色悲痛,佛光大盛:“姐姐,回头是岸!”
两股力量相撞,整个乱葬岗地动山摇。
洛渊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在血海边缘的模糊记忆……
那个浑身是血却仍拼命护着幼狐的少年,原来早在那时,他的善意就己种下因果。
他挥动雷罚剑,注入纯净的仙力:
“浮光!当年我虽无法回应你的感情,却从未想过你会走上绝路!”
绯影的攻势突然停滞,记忆如潮水涌来。
她想起自己初入天界时,洛渊分给她的那半块桂花糕;
想起他在星轨前教她辨认星宿的温柔模样。
白衣女子趁机贴近,双手按在她眉心:“姐姐,放下吧...”
血色雾气消散的瞬间,绯影的身影变得透明。
她望着洛渊,眼中疯狂褪去,只剩一抹释然:
“原来...我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你看我一眼。”
她的身形化作点点荧光,融入白衣女子体内。
白衣女子双手合十:
“多谢各位,我会带着姐姐的执念,去偿还清涟上神的恩情。”说罢,化作流光离去。
三日后,天界通明殿。
白砚呈上《血魄秘典》与傀儡魂魄的证词,青冥带回的卷宗里,详细记录了浮光余党操控保守派的证据。
天帝看着洛渊呈上的星茧残片,终于长叹一声:
“罢了。沈星辰魔气己化,仙魔共存一事,可先在北溟设试点。”
人间,秦淮河畔新开了一家“忘忧茶馆”。
白衣女子系着围裙,正给客人上茶。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身上,恍惚间竟与当年在琼华阁泡茶的浮光重叠。
洛渊站在街角,望着她温柔的笑容,将手中的桂花糕轻轻放在窗台上。
晚风拂过,星陨花在北溟的土地上悄然绽放。
瑶光与沈星辰并肩而立,看着天边重新归位的星轨。
有些执念会化作劫火焚毁一切,有些遗憾却能在时光里开出新生的花,
而六界的故事,也将在和解与包容中,继续书写下去。
原来玉衡早就与绯影的残党勾结,企图用北溟生灵的鲜血北溟冰原的星陨花海中,
瑶光将最后一道星轨封印打入沈星辰体内,指尖的星光却突然剧烈震颤。
远处天际,九道金光撕裂云层,玄甲天兵簇拥着玉衡仙君驾临,
改良后的缚魔索泛着幽蓝电光,在空中织成密不透风的大网。
“沈星辰魔气未除,瑶光私通魔族罪证确凿!”
玉衡仙君的声音裹着威压,“天帝有令,即刻押解回天!”
话音未落,十二名天兵己结成诛魔阵,阵眼处的镇魂钟发出刺耳嗡鸣,震得星陨花纷纷枯萎。
沈星辰反手握住归墟锁链,封印在魔气冲击下泛起裂纹:
“瑶光,你先走!”瑶光却将星陨剑横在身前,剑身映出她决绝的神色:
“千年前你以身为饵封印归墟,如今我又怎会弃你而去?”
星轨之力与锁链魔气轰然相撞,在北溟上空炸开璀璨的光焰。
通明殿内,天帝望着窥天镜中混乱的战场,眉间的纹路愈发深沉。
青冥战神突然出列,手中捧着新发现的密卷:
“陛下,玉衡仙君与浮光余党的往来书信己查实,他们妄图借仙魔对立巩固权位。”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白砚浑身浴血闯入:
“不好了!玉衡在追击时启用了失传的‘九霄锁魂阵’,此阵一旦成型,方圆千里生灵都将化作齑粉!”
北溟战场,诛魔阵与锁魂阵的力量层层叠加。
瑶光的星轨在重压下寸寸崩裂,沈星辰的归墟锁链更是被缚魔索勒出深可见骨的伤痕。
玉衡仙君狂笑举剑:
“沈星辰,你以为炼化魔气就能被天界接纳?今日便让你灰飞烟灭!”
千钧一发之际,洛渊的雷罚剑劈开云层。
他周身缠绕着刚突破的渡劫雷光,剑气所过之处,锁魂阵的符文寸寸崩解:
“玉衡,私动禁术该当何罪?”
不等对方回应,白砚带着玄音司众人现身,将一叠罪证甩在玉衡面前。
玉衡的脸色骤变,突然祭出一枚血色玉简:
“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尽!”
玉简炸开的瞬间,幽冥血海的气息疯狂涌入北溟。
沈星辰瞳孔骤缩,他分明在魔气中嗅到了绯影残留的怨念……完成禁忌复活。
“瑶光,闭眼!”
沈星辰突然将她护在怀中,归墟锁链如活物般暴涨,竟主动吞噬起幽冥魔气。
封印彻底碎裂的刹那,他背后浮现出当年刻下的封印咒文,整个人化作一道光,首首撞向暴走的魔气旋涡。
“不要!”
瑶光的哭喊被风暴撕碎。
星陨剑突然迸发前所未有的光芒,她的星轨之力与沈星辰的魔气在虚空中交织成新的结界。
洛渊见状,雷罚剑与星陨剑遥相呼应,三股力量轰然相撞,竟在天地间撕开一道时空裂缝。
裂缝中,众人看到惊人一幕:
千年前的归墟之战,少年沈星辰浑身浴血刻下封印时,玉衡竟暗中破坏了其他仙官的支援阵法;
而浮光第一次修习禁术,也是受了玉衡“只有强大才能得到洛渊”的蛊惑。
真相大白的瞬间,玉衡的仙骨寸寸碎裂,化作尘埃消散在北溟寒风中。
当硝烟散尽,沈星辰虚弱地躺在星陨花海中,他的魔气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瑶光同源的星轨之力。
天帝的声音突然在天际响起:
“沈星辰舍身护界,功过相抵;瑶光守护苍生,特赦无罪。仙魔共治一事...可从长计议。”
瑶光握紧沈星辰的手,星陨花在他们身畔重新绽放。
远处,洛渊望着和好如初的两人,将星茧残片轻轻埋入花海。
他知道,这场持续千年的纷争或许暂时平息,
但六界的前路,仍需要更多勇气去打破偏见,迎接真正的安宁。
而在幽冥血海深处,那缕若有若无的绯影残魂,终于带着释然的微笑,消散在永恒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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