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们是协议结婚，只要有一方提出离婚就必须离婚。作为补偿，我可以给你五千万的现金或者缦云湾的这套房子。”
“不，不需要。”我只要你。
“双方父母的问题我会去解决。签字吧。”决绝又淡漠。楚江月往前递了递桌上的离婚协议书。
陆辰坐在餐桌前，面前的楚江月身上完全看不到那个和他嬉笑打闹的楚江月的样子，疏离得像个陌生人。
缓缓拿起笔，小小的一支笔此刻仿佛有了万钧重。
陆辰很不甘心，心跳像是失去规律，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阻止陆辰拿着签字笔的手。
“放手吧。”陆辰没来由地想到楚江月在医院说的话。
她是不是不喜欢我？我的喜欢是不是变成了她的负担？
天才如陆辰，他自信且骄傲，却在楚江月面前失去了一切光辉。
后脑勺一阵一阵地疼，心宛如被一张大网兜住，收紧，再收紧，心脏就要没地方跳动。
陆辰努力克制住颤抖的双手，想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这是他答应楚江月的。
大网忽地消失，心跳瞬间变得擂鼓般，眼前的景象一阵黑，接着又是一阵白。世界破碎地像是随时会颠倒过来，再翻转回去。
离婚协议上的字歪歪扭扭，像在石头上刻字。
手疯狂颤抖着，笔倒在桌上，怎么抓也抓不起来。
身体终究是先他一步，往一边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陆辰？陆辰！”
最后消失的是听力，最后听到的是楚江月的呼喊。
楚江月是关心我的，这是陆辰昏倒之前最后的想法。
楚江月为了推开陆辰带上的疏离淡漠的面具此刻分崩离析，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和自责。
她慌乱地蹲在陆辰身旁，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陆辰身上，打湿大片衣衫。
用力推着陆辰的身体希望他醒过来，他不能再因为她受伤了。
楚江月绝望地想到——我是个灾星……每一个接近我的人都会遭殃。陆辰又一次因为她受伤了。
……
楚江月在他签完离婚协议后消失了。
自己联系不到她，楚家的人联系不到她，莫漫联系不到她……
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陆辰最后在江边找到了她——她离开陆辰后挣扎了几天，投江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陆辰痛悔地把楚江月的手放在手心里捂了许久，怎么也捂不热。
她的手是那么冰冷，那么苍白。
陆辰无能为力地被警察从楚江月的遗体上拉开。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警察，把楚江月的遗体装进裹尸袋带走。
“楚江月！不要！楚江月！”陆辰大吼出声。
这是一个噩梦，太过于真实，以至于陆辰醒来时发现自己己经泪流满面。
楚江月坐在床边，眼眶红红的，有些震惊地看着陆辰，又很快恢复冷漠的表情。
“我叫了家庭医生来，你只是缺乏休息，以后……”楚江月话没说完，就被陆辰堵住嘴。
用嘴堵嘴。
陆辰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先亲了再说。
这是一个一触即分的吻，吻毕，陆辰用探询的眼神看着楚江月：“刚刚，你都听到了？”
回答是一个热烈的吻。
楚江月现在满脑子也只有一个想法——先亲了再说。
吻技生疏，却掩盖不了这个吻里无边的爱意。
不管是梦还是现实，至少在这个吻，全然地把自己交给对方。
这个吻很长，长到两人开始感觉脑子缺氧，长到两人感觉和眼前之人度过了一生。
“也许，你想听听我真正的过去？”
陆辰将楚江月揽入怀中。
楚江月靠在陆辰怀里，轻声讲起了黑暗的曾经，语气随意地就好像在讲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只有眼角时不时滑落的泪水诉说着她内心的痛苦。
陆辰温柔地擦去她的泪水，耐心地听她继续讲述。
“靠近你从来没让我觉得痛苦。”
“离我太近真的会伤害你，我不想这样。”
“对我来说，失去你比因为靠近你而被伤害，痛苦百倍千倍。因为爱而受的伤是甜蜜的。”陆辰沉吟片刻，“虽然有点突然，但我一定要给你看。”
陆辰拉着楚江月来到江边。
“可以开始了。”陆辰对着手机说。
数千架无人机升空，在空中变幻出一个又一个图案。
刚开始只是些漂亮的图案，随后是卡通化了的两人的回忆。
一起听音乐会。
月光下的演奏。
长椅上紧紧依偎。
在医院小床上一起睡觉。
卫衣加格子衫。
互相帮忙擦防晒霜。
被摸腹肌的陆辰、被挠痒痒的楚江月。
一起在沙滩椅上睡觉。
一起看过的日出。
一起看过的日落。
带着“石头”潜水的两人。
海钓收获满满的两人。
在酒店厨房做鱼的两人。
喝醉了酒耍流氓的楚江月和满脸宠溺的陆辰。
……
原来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己经有了如此多美好的回忆。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都不知道。” 楚江月又一次泪流满面，这一次是高兴的泪水。
“马尔代夫回来以后就开始准备了。今天有点仓促，我本来想再订一束花，无人机表演后本来还有烟花来庆祝表白成功。”陆辰挠挠头。
接着，陆辰神色无比认真地说：“江月，如果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只会给我带来不幸。这些回忆就是最美好的反例。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认真的，一辈子的那种。”
“不要有多余的负担，不要被过去缠累。拥有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奇怪的嗡鸣再次响起，宇宙久违地再次向陆辰歌唱。
陆辰第二次有了些明悟，宇宙唱的歌，叫楚江月。
“油嘴滑舌~”
“真的吗？要不要尝尝？”
楚江月用实际行动回答了陆辰的问题。
“明天可以去拿婚戒了。”
“明天去拿，我要亲你。”陆辰含糊不清地回答了一句，捧着楚江月的脸再次亲上去。
“嗯嗯唔唔。”楚江月在亲吻之下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鼻音。
陆辰轻咬楚江月嘴唇：“油嘴滑舌吗？”
“不……是。”楚江月快被吻昏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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