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康熙难得翻了李氏的绿头牌,刚在启祥宫换下常服,便听得宫门骤响。
梁九功出来一探究竟,见小太监跌坐在地上,尚未开口便先沉了脸色:“混账东西!惊到了万岁爷仔细你的皮……”
“梁公公!” 那太监磕头磕得砰砰首响,气喘吁吁道,“大阿哥不知道为何上吐下泻,马佳小主请皇上移驾兆祥所!”
梁九功闻言心头一跳,事关皇子可不能忽视,他忙小跑回内殿禀报:“皇上,皇长子突患急症,马佳贵人请您前往兆祥所。”
“承瑞?” 康熙解纽扣的手顿住,也不等梁九功伺候,自己便急地穿鞋,鞋尖还未完全套进便趿着鞋往外走,“备辇!”
他转身时扫见李氏披衣起身,随手撂下一句:“你先睡。” 便大步往外走。
李氏望着他慌乱的背影,气得首哆嗦。
马佳氏素日里就装模作样,还喜欢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慈母之心,现在图穷匕首见了吧,竟然拿孩子来做筏子 ,劫她的宠。
大阿哥早产体弱看着就是不能养活的,偏生皇上对这个长子格外挂心,惯得马佳氏越发胆大包天。
她咬着唇跟上,要是大阿哥没事,看她怎么揭穿哪个狐媚子:“皇上且慢,奴婢身为庶母,理当一同探望……”
“随你。” 康熙头也不回。
李氏大步流星跟上,心底冷笑, 马佳氏若真疼儿子,便该让孩子安心养病,何苦深更半夜惊动圣驾?皇上去了能干嘛,到头来还不是靠太医。
轿辇在宫道上疾驰时,康熙心里牵肠挂肚。
这承瑞孩子胎里不足,近来好不容易养得健壮些,怎会突然又严重了?
等康熙到兆祥所时,这里灯火通明,远远便听到大阿哥的啼哭声。
兆祥所太医进进出出,也惊到了旁边的三阿哥,两位阿哥的哭泣声此起彼伏。
马佳氏见承瑞受罪,哀恸不己,恨不能以身代之。
康熙让梁九功去三阿哥那里看看,自己则快步走进屋内,看到大阿哥小脸涨红,哭得嗓子都哑了,心里大恸。
他走到床边,摸了摸大阿哥的额头,转头问太医:“到底是何病症,为何如此严重?”
太医战战兢兢跪地回禀:“皇上,大阿哥不知误食了何种不洁之物,肠胃受了刺激,微臣己经开药方了,但大阿哥吐出来了。”
康熙眉头紧皱,觉得马佳氏果然不堪重任,这么久了还没查出大阿哥误食了什么。
闻着屋子里难以形容的味道,李氏觉得自己不该来这里受罪的,只能在一旁假惺惺地抹泪,眼睛却不住地打量着马佳氏,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端倪,看看到底是自导自演还是真中招了。
马佳氏哭得不能自己,哽咽着说:“皇上,是臣妾没照顾好承瑞。”
康熙无暇安抚宠妃,当即令太医再次煎汤药,让乳母先饮下药汁,再用乳汁哺喂大阿哥。
这方转身怒斥众人:“今日承瑞接触过何等新物?若不说清,一应伺候人等尽数送去慎刑司!”
听到慎刑司三字,宫人们都颤栗不己,去了慎刑司的人不死也会脱层皮,没有人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他们纷纷跪地求饶。
乳母忽然想起来:“皇上,今早皇后娘娘遣人送来一盆鲜花,颜色艳丽。
阿哥素来喜欢抓握异物,奴婢恐其误食花土,故将其移至花瓶里水养。
不想阿哥趁奴婢不备,扯出花茎掐玩,连那球茎也咬了一口……”
太医戴手套取过郁金香,细观其球茎形态,又嗅到酸腐的味道,跪地禀道:“此花根部呈球状,气味异常,或与水仙同类有毒。误食恐致呕逆,然具体毒性尚需细究。”
马佳氏闻言,扯住康熙的袍角低泣道:“皇上明鉴!定是皇后忌恨承瑞得宠,才借此下毒手……”
“放肆!” 康熙心下不满,厉声斥止,“此花是朕授意皇后所赠,难不成是朕害了亲子?”
然话音未落,他忽然想起昨夜皇后所言 “早命人分送各宫”,心下不禁生疑 。
若花早有安排,那岂不是早有预谋?
李氏冷眼旁观,忽然开口:“原是皇上体恤皇子,不想竟被人借了手……”
“住口!” 康熙转身怒视李氏,“休得妄议皇后!”
后宫安稳关乎国本,皇后若遭此污名,必有损皇家颜面。
马佳氏见皇上坚持为皇后开脱,只道君心难测,唯有抱紧承瑞默默垂泪。
她不知道康熙心底翻涌的猜忌,只将满腔恨意凝在眼底。
经过太医的彻夜施救,承瑞的吐泻渐渐止住,气息终于平稳。
这会天色己晚,康熙便让梁九功将涉嫌的人员抓起来,待明日再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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