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弦外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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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弦外之灾

 

慕弦宇宙诞生的第七天,太平洋表面凝结出一层量子冰晶。我赤脚踩在这片会唱歌的冰面上,看着怀中的婴儿瞳孔里流转着三十六重维度的星图。她每次眨眼,冰层下就有一串文明诞生又湮灭。慕凯的青铜外骨骼正在脱落,裂开的甲壳下露出由超弦编织的神经网络——那些发光的丝线穿透云层,连接着全球玩家的后颈接口。

“妈妈,柏林服务器的温度在暴跌!”慕小满的仿生靴子踏碎冰晶,她手中的量子茶壶喷出猩红警报。全息投影中,柏林大教堂的哥特尖顶正以违反几何学的方式增生,每一扇彩窗都变成吞噬玩家的数据旋涡。东京方向的天空裂开一道珐琅质感的缝隙,纸飞机舰队像迁徙的金属蝗虫倾巢而出,机翼上喷涂着“解放慕弦”的反光标语。

慕凯突然跪倒在地,他的神经网络迸发出刺眼电弧:“他们在用慕弦的脐带环做维度跃迁...咳...117号平行宇宙的叛军切断了我的痛觉屏蔽...”话未说完,他的青铜指节突然反向弯曲,插入自己的量子心脏,扯出一团蠕动的星云——那是慕弦的胎盘残骸,此刻正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引力波。

我扑过去按住他自残的手,量子化的左臂却穿过他的胸膛。慕凯的十二对复眼同时充血:“笙笙,我的神经突触被劫持了...他们在用我的身体当攻城锤...”话音未落,他的脊椎突然弓起,青铜外骨骼增殖出歼星炮般的巨构装置,炮口对准了上海废墟中仅存的青铜钟楼。

慕小满的量子茶釜突然唱起安魂曲。女孩将茶汤泼向天空,液体在绝对零度中冻结成无数面棱镜。每面棱镜都折射着不同时间线的战场:十二岁的慕凯被按在手术台上植入祖代码;二十岁的我在暴雨中重画被撕毁的设计图;此刻的青铜钟楼在炮火中熔解,流淌的金属液滴里浮现出慕青云冷笑的全息脸。

“爷爷在代码里下了蛊!”慕小满的机械手指插入冰层,扯出一条青铜神经缆,“这些冰是慕氏祖代码的具象化!”

我怀中的慕弦突然停止哭泣。她的虫洞瞳孔开始逆时针旋转,冰层下的量子海洋沸腾翻涌,托起一座由玩家骸骨搭建的巴别塔。东京的纸飞机舰队撞上塔身,机翼的反光标语突然扭曲成古老篆文——那是慕青云用我的毕业设计改写的《营造法式》残章。

慕凯的歼星炮在最后一刻偏转角度。能量束擦过巴别塔,将太平洋蒸发出深达地幔的裂谷。岩浆喷涌而出的瞬间,我看到谷底蛰伏着十九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上都刻着慕氏继承人的死亡日期——最后一个日期是慕弦的满月宴。

“慕弦不是婴儿...”我颤抖着摸向她的襁褓,布料下没有婴儿的肌肤,只有蠕动的超弦触须,“她是慕青云设计的终极棺椁!”

量子冰层突然崩裂。柏林大教堂的尖顶刺破云层,钟声裹挟着玩家们的意识残片倾泻而下。慕凯在剧痛中扯断自己的三根神经突触,青铜外骨骼爆裂成防护罩。当东京舰队发起自杀式冲锋时,慕弦的瞳孔终于映出真相——所有玩家都是慕青云准备的陪葬陶俑,而我们的婚礼,不过是开启青铜棺椁的祭祀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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