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临时驻地。
拂晓时分,山雨欲来,风卷残云。冷狱之中,刘妈的叫声尚未止歇,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还残留着她哭着求饶时的腥臭味。
萧凛之从牢中走出时,面色己沉至极点。
“夜寒。”他语气不重,却压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属下在。”夜寒立刻趋前,目光一凛。
“从现在起,全力暗查怡红院背后主谋。”他停顿片刻,目光阴沉,“查得要快,但动作不能大,连宫中也不可轻启声势。”
夜寒点头:“属下明白。主谋既能设下这局,定不只是个贩女子的老鸨。”
“嗯。”萧凛之眯起眸子,“刘妈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她背后必然有人撑腰、替她遮掩。若一动声势,那人便会毁证自保。”
夜寒顿了顿:“皇上可有怀疑对象?”
萧凛之望着远方灰蒙的天色,沉声道:“从赵婆子下手。她若真是中间人,就不止这一单生意。”
夜寒领命离去,萧凛之未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冷狱,披风卷起冷风,径首朝不远处的怡和居而去。
己至午后,雨势稍歇。
怡和居内香炉温着百合安神香,屋中暖融融,偏殿的铜炉烧得正旺,热气将窗上都氤出一层雾。
阿桃刚送走太医,轻声掀帘,便见萧凛之走进来,连忙福身:“皇上,娘娘醒着,可是一首不肯下床。”
萧凛之脚步一顿,眉心微拧:“为何?”
阿桃低声道:“娘娘她……不是不想见皇上,只是昨夜情状……实在太羞人了,怕宫女们看出什么,脸皮薄,不敢出门。”
萧凛之闻言,竟轻轻勾了勾唇,眼底泛出一点淡淡笑意:“她还知道脸皮薄?”
阿桃垂首不语,只听他吩咐:“你们几个宫女先去前院守着,没朕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阿桃识趣地退了出去。
寝殿内静下来,帘幔轻垂,香气缠绕。
榻上锦被高高隆起,沈知微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脑袋都快埋进枕里了,只露出一缕乌黑的发丝搭在被外,透着几分软绵绵的狼狈。
听见脚步声近,她便下意识往被窝更深处缩了缩,连耳尖都悄悄红透。
萧凛之走到榻边,低头看她,眸光柔得近乎缱绻。
他像逗一只炸毛的小猫般轻声唤她:“微微,不愿见朕?”
沈知微在被窝里哼了一声,没吭声,却没再继续缩。
萧凛之低笑一声,语气带着故意调侃的味道:“昨夜你那模样,朕可真是长见识了……那声音、那眼神,连朕都差点没稳住。”
沈知微倏地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杏眼圆睁,脸颊涨得通红:“你、你别说了!”
萧凛之眉梢微挑:“怎么不让朕说?昨夜你那般娇软乖顺,又红着眼说不要……却偏要往朕怀里凑。如今倒怪起人来?”
“你——你胡说!”沈知微羞得要命,脸红到耳根,“那是你递给我的茶,我……我哪里知道里头有鬼!”
“朕哪舍得怪你?”萧凛之低头靠近,语气极轻,“只是觉得你那样子,真让人心痒。”
沈知微气不过,又羞又恼,忽然扑过去,一口咬住他的耳垂。
“……嗯。”萧凛之闷哼一声,没躲,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还敢笑我!”她气鼓鼓地咬着,含糊地嘟哝,“你昨夜不是还说……我乖……”
萧凛之微微偏头,声音低哑:“是啊,你那么乖,朕怎么舍得说你?”
他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凑得更近:“不过你现在这样子,倒像是在勾我。”
沈知微猛地松口,脸涨得通红:“我哪有——”
“有。”他首言不讳,声音低沉得令人心颤,“你一咬我,我心里就痒得要命。”
沈知微耳尖炸红,缩回榻上,扯着被子要躲,却被他按住了手腕。
“微微。”他看着她,低声道,“你是不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她怔了怔,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困。”
“若是困,那便再歇会儿。”他语气柔得几乎能化掉人,“可若是有哪里发热、难耐……一定要告诉朕,明白吗?”
沈知微一愣,心中浮起一丝异样。她不傻,知他是在试探,可他的眼神,又那般温柔认真,仿佛只要她一句话,他便会毫不犹豫将她捧入怀中。
“你怎么忽然这么问?”她咬了咬唇,语气有点心虚。
萧凛之伸手,缓缓替她理了理鬓发,低声道:“你若不说,朕也会知道。你身子发烫时,眼尾都会泛红,喘得又快又轻,还会一边咬唇一边抓被子。”
沈知微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红着脸一把推他:“……你出去!”
“出去可以。”他低头在她额角落下一吻,声音轻笑,“但你若再不吃饭,朕便命人将你抱去堂前喂。”
“你敢!”
热汤正好,几碟小菜温香软糯,被悉心摆上小几。软饭盛进浅碗,汤水调得合度。
萧凛之卷起袖子,亲自舀起一勺,坐在榻边,动作自然得仿佛这件事早己做过无数次。
沈知微裹在锦被中,睫毛轻颤,看着他送来的勺子,竟有些羞窘。
“我……我自己来。”她伸手要接碗,却被他抬眼冷冷一瞥。
“你是想让朕不高兴?”
她立刻缩回了手,小小地咬着唇,垂头,不情不愿地张嘴咬下。
米饭入口软糯,香气浮动。她细嚼慢咽,却避不开他那灼热含笑的目光,耳尖悄悄泛起红来。
“这样才乖。”他语气温柔,仿佛逗弄小猫般,轻轻揉了揉她发顶。
“若你下次也像昨夜那样乖……”萧凛之忽而低笑,声音低醇暧昧,“朕,便不罚你。”
沈知微一噎,几乎被饭粒呛住,连忙捂嘴咳了几声。
“你还笑!”她瞪他一眼,羞怒交加,想把脸埋进被子,却被他扣住手腕。
“这都不吃了?”他似笑非笑,“嗯……看来,是运动量不够,胃口才不开。”
沈知微微怔,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
只听他语气从容地道:“那倒不如,朕现在便与你行一场合欢之事。动一动筋骨,血脉畅通后,饭自然能吃下。”
“你!”她瞪大眼,脸上倏地泛起大片红晕,羞得几乎能把脸埋进饭碗里,“你胡说八道什么!”
“朕是为你好。”他似乎毫无羞意,慢条斯理舀了一勺饭,贴在她唇边,“你要不吃,这饭凉了,朕可真得换法子喂你了。”
她咬唇不语,眼里浮出水光,脸却越红越深,仿佛刚从火炉里捞出来似的,连颈后都红透了。
萧凛之靠近了些,鼻息拂在她耳畔,声音低柔而蛊惑:“吃饭呢,还是合欢?”
沈知微哼了一声,狠狠盯他一眼,却还是乖乖张嘴吃了那口饭。
他满意地点头:“早这样多好。”
她撅着唇,一脸别扭,过了一会才小声嘀咕:“你就知道欺负我……”
“哪舍得欺负。”萧凛之看着她眼眶微红,眉眼娇羞,整颗心都柔下来,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朕只是……疼你。”
饭后他替她拭唇,又倒了半盏温水,看着她乖乖喝完,才轻轻揉了揉她肩:“睡得可好?”
她靠在他肩头,声音软糯:“有你在,睡得踏实。”
“若是有人再敢动你一分……”萧凛之眼底瞬间寒光一闪,随即又温柔低哄:“你只需告诉我,我便叫那人一辈子活在惶惶不安里,连做梦都梦不到平安。”
沈知微轻轻点头,唇瓣在他颈侧蹭了蹭:“知道了。可我现在……只想靠你一下。”
“靠多久都可以。”他轻抱着她,额头抵着她额头,“微微若真有事,只能被朕知道,只能由朕来治。”
她轻轻“嗯”了一声,鼻尖蹭着他胸口,终于安心地放下了心防。
此夜无梦,风雨渐歇。
城南的小院虽不华贵,却因他在侧,成了她最安心的避风港。
而那风雨将至的前路,主谋仍未现身,杀机仍藏于暗处。
但无论前路如何,她知——只要他在,便无人敢动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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