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天色尚未大亮。
沈知微依旧窝在榻上不敢露脸,昨夜那场翻云覆雨犹如梦魇般清晰,她一闭眼就能回想起自己着唤“凛之哥哥”的羞人模样,仿佛那每一个音节都烙在唇齿间,只要一张口,便怕从嗓子眼溢出来似的。
萧凛之却神情温柔,动作极为小心地将她整个人裹进了两层厚厚的棉被中,像是包一只娇软无骨的糯团子。
她轻轻蹬了蹬脚,嗔道:“闷死我了……”
他却低头亲了亲她额头,声音又哄又宠:“闷也得裹着,昨夜折腾得你浑身是汗,再凉了怎么办?”
沈知微红着脸嗫嚅了一句:“还不是你……你那个……”
“嗯?”他挑眉,凑得更近,“我哪个?”
她立刻缩进被窝,闷声道:“你坏得不讲理,昨晚我都快哭了你还……”
“你不是也说了‘求你了,再一下’?”他柔声哄着,语调却带笑,“我可一首记得。”
“萧凛之你闭嘴!”她羞得不知所措,整个人像熟透的果子,恨不能把自己埋进棉被里。
他低低笑出声,却不再调笑,只用最温柔的动作将她抱进怀里,缓缓坐在榻边,温声劝她:“知微,乖。你今儿哪也别去,好好歇着。我不让你在这儿待,是不想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她眨了眨眼,小声问:“那你要去哪?”
他低头吻了吻她额头,声线缓得像是春风过耳,却藏着一丝凉意:“去收拾人。”
“不许动怒。”她小声提醒,伸手从棉被里拽住他一角衣袖。
萧凛之停住动作,低眸凝视她半晌,忽而温柔一笑,俯身轻抚她的脸颊:“为你动怒,是朕的本能。”
说着,他弯腰将她整个人抱起,像抱一件珍宝一般不容她挣扎:“走,朕亲自送你上马车。”
那马车早己等候在怡红院后巷,装饰素雅无名号,却是他暗中最常用的机密车厢,内部铺着金线缎褥,软榻宽敞,西角密封,窗帘也裹了三层,一丝风都透不进。
他将她放进车厢,又将那被子替她盖好,甚至为她掖好边角,才伸手轻轻抚上她发顶,低声道:“别怕,乖乖歇着。等朕回来。”
沈知微望着他英俊沉稳的面容,心头酸酸涨涨的,眼眶几乎泛湿。
“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他吻了吻她指尖,低笑道,“你不是舍不得我么?我不舍你,比你更深。”
“那你别生气,不许打人。”她抿唇小声说着,语气软得像在撒娇。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按回榻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只能露出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
“夜寒。”他转身吩咐。
“属下在。”
“护她前往‘怡和居’,任何人不得靠近。”他顿了顿,又沉声补道,“若她有一丝一毫不适,提头来见。”
“是。”
马车滚滚驶出巷口,车轮碾过石板时发出低沉声响。
沈知微窝在被褥中,悄悄探出一双眼,看着那高大的背影被晨雾吞没,忽而心头一热,唇角轻轻弯起。
……
晨光熹微,院中尚泛着昨夜余欢未散的香气。
刘妈正捧着一壶新茶,哼着小调往前厅来,见到坐在厅中正抚盏的男子,衣着贵气,神色内敛,昨夜模样虽未看清,但身形气度不差,便笑眯眯上前打趣:
“哟,这位爷一早就醒啦?昨儿个那位‘苏怜香’,可真是块生胚子,叫得那叫一个销魂,奴家在后院都听了个通宵呐。”
她瞥了眼茶盏,语气更轻浮了几分,“爷若还满意,院里还有几位刚到的小娘子,模样不比那‘怜香’差哟,听话得很,要不今儿再挑一个?包您舒坦。”
萧凛之眉眼未动,只淡声一句:
“她是你从哪儿收来的?”
刘妈一愣,笑容还未收住,便顺口道:“嗨,那姑娘是赵婆子送来的,说是哪个乡下富户的小妾,惹了当家主母,主母不愿闹大,便偷偷交由我们‘教教规矩’。这年头嘛,府里男人知道小妾沦到这儿来,自然也不会再要。”
她自得地啧啧两声,又补了一句:“奴家这些年收的姑娘,可多是这么来的。还有的,是村里的穷人家养不起闺女,我们免费收了,养着也不白养,总得回点本不是?”
“也有些是从人牙子手上买的,贵人放心,我们这儿的货,保管干净新鲜,个个身段柔软、识规矩、能哄人……”
“够了。”萧凛之终于抬眸。
眼底不再是温吞的沉静,而是一抹令人胆寒的漠然。
他缓缓起身,声音不疾不徐:“你昨夜听得通宵,自然也记得那姑娘是怎么唤我的。”
“她……她叫您……‘凛之哥哥’?”刘妈嘴角一抽,有些迟疑,“这……这不就是些情趣话嘛……”
“她名不叫苏怜香。”萧凛之目光冷透,“是沈知微。”
“沈……沈知微?”刘妈脸色瞬间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名字,她听过!
近日宫中风头最盛的沈贵妃,不就是……?
她猛然抬眼,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俊美冷峻的男子,根本不是她能招惹的“贵人”!
“皇、皇上……奴、奴婢有眼无珠……请饶命!”
“她若出了事,你连全尸都留不下。”萧凛之寒声低喝,“赵婆子是谁?你供货之人何名何姓,背后还有谁?”
“是,是东市人牙子的下线……赵婆子从来不说主家是谁,只说要教训女人,奴婢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家的人啊……”
“赵婆子呢?”
“奴婢昨夜才见过她一面,说是今早还要送一位新娘子来……”
萧凛之目光森冷如刀:“夜寒。”
“属下在。”黑影从门外闪身入内。
“封锁怡红院,赵婆子一到,立即押入冷狱。”
“是。”
刘妈一听“冷狱”两字,整个人几欲瘫倒,嘴唇哆嗦到连话都说不全:“皇、皇上……饶命啊……”
萧凛之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步伐沉稳,衣袍猎猎如刃。
他不会容忍,任何人动她一根手指。
——
而此刻,怡和居。
沈知微裹在厚厚棉被中,窝在铺着金丝缎面的软榻上,整个人小小的一团,只露出半边红润的脸颊和湿漉漉的眼尾。
屋内温热如春,檀香袅袅,轻柔的风从暗窗缝隙中吹进来,拂过她的鬓发,却拂不散心头那份旖旎又羞涩的念想。
她其实早己醒了。
天一亮,她便醒了,只是假装没醒,静静地躺着,等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可那人没有来。
她轻轻咬着唇角,指尖在锦被上一下一下抠着,像是自己也没察觉,一颗心被思念搅得轻飘飘,酸涩涩。
“凛之哥哥……”她嗓音低低的,像只迷路的小猫,“你怎么还没回来呀……”
明明才分开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她却像过了大半日似的,连呼吸里都带着他昨夜的气息。
她悄悄将脸埋进被褥中,耳根烫得不成样子。
可心里那点羞怯,终究敌不过那股子甜蜜和眷恋。
昨夜的画面一帧一帧在脑海里回放。
他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耳侧,低哑地唤着“知微,乖”,一遍遍吻她,摸她,将她推向的浪潮里。
他的手,他的吻,他的声音……
她从未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存在可以让她全身都发烫,让她在最失控的时候哭着喊着还舍不得他停。
更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彻底地,沦陷在一个男人的怀抱中。
他的每一句轻哄,每一个眼神,甚至昨夜为她脱下披风、亲自擦汗、喂水的模样,都让她心头软得不像话。
她忽而伸出手来,悄悄抚上自己唇瓣,又滑向颈间,停在那一处还留着淡红印记的地方。
那是他昨夜留的痕。
她忍不住蜷起身子,低低地笑了笑,眉眼柔媚得能滴出水来。
原来,被爱着……是这样的滋味啊。
她原以为,自己不过是在这个冷宫如棋局的地方,找一丝依靠。
可现在才明白,她早己不只是依靠。
她是真的、真的越来越……舍不得这个男人了。
她心口一紧,又软又酸的情绪一瞬间涌上来,只好将整张脸埋进棉被里,闷闷地再喊了一声:
“凛之哥哥……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仿佛只要他在,她才算真的安稳。
她哪里知道,此刻的萧凛之,正步入风雪深巷。
他己卸下帝王的锦袍,换上一袭藏青长衣,只带夜寒一人悄然折回怡红院——
这一回,他不是来宠爱谁。
而是来清算。来还她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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