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惜的外号是第一名。
因为她不管做什么都会得第一。
数学竞赛第一名、全市作文第一名、八百米长跑第一名....她的奖状多到数不过来。
最离谱的是,她连同学之间瞎闹着玩搞得飞镖大赛都第一名。
这就导致她的人缘不太好。
不管她走到哪里,同学们都会自发散开,小声说着:
“哟,那个第一名来了。”
郑熠星家的条件属于小康,所以从小学起就到市里去读书,而江雾惜是从初一才从镇上转到市里来的。
那一年她12岁,身体开始发育,五官更加秾丽。
郑熠星原本己经淡忘了关于她的一切,忘了自己小时候英雄情结发作办的种种中二事迹。
可她的突然到来,让他控制不住悸动。
事实上没有哪个处于青春期的男孩不为江雾惜心动。
她穿着和别人一样的校服,扎着最普通的马尾,但就是比别人好看。
人群里,郑熠星总是能一眼就看见她。
他们并不是一个班的,但郑熠星总能听说她的事迹——
她经常中午一个人吃饭,从不跟任何人结伴;
她反击了霸凌别人的同学,为别的女生伸张正义;
她几乎每次都提前交卷,甚至在老师那里获得了特殊待遇——不用上晚自习;
她总是清冷又沉默,但其实人很有礼貌....
有了江雾惜的学校,让郑熠星每天都很期待去。
其中最期待的一个时间,是每次换班上课的时候,学生们流动着上下楼。
那个时候,郑熠星上楼,江雾惜下楼。
他每次都会假装绑鞋带拖延,首到她下来,才装作若无其事的与她擦肩而过。
对少年人而言,刹那的姻缘也可以是永恒。
他等待着,等待着,寻找一个可以和她说话但又不显得自己很逊的机会。
终于,他们迎来校外实践活动,要去一个基地住上两天一夜进行军训。
而这次抽到同一辆车的两个班级,就是他和她的班级。
郑熠星深信这就是缘分。
这天他偷偷摸了老爸的发胶,喷了老妈的香水,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上了那辆大巴。
但是,没有。
他的目光搜寻了所有的座位,都没看见她。
郑熠星将书包放在自己位置旁边,防止有人落座,然后一首等到车开,是老师走过来说:
“你旁边有人坐没?”
他失落的把书包拿起来,问:
“老师,江雾惜为什么没来?”
“谁?”
“就是第一名。”
“哦,她啊。她说交不出费用,不去了。”
郑熠星的心被猛捶了一拳。
后来,这场令所有同学兴奋的校外活动他都没有任何记忆,只记得自己坐在大巴上看见窗外下起的那场雨。
好可怜。
她好可怜。
郑熠星控制不住的想哭。
他知道自己又开始同情泛滥,这似乎不太好,她也不需要,但他就是难以抑制。
他好想为她做点什么。
从那天之后,郑熠星放下了少年人的骄傲,决定不再等待机会,而是主动出击。
江雾惜的放学时间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她是成绩最好的学生,所以可以在下午最后一节课后就背着书包离开。
郑熠星打听到这一点后,每天推着单车在校门口装作不经意的和她同路。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从没说过话。
郑熠星就这么跟在她身后,陪她走到大巴站,然后再猛踩单车,狂奔回学校上晚自习。
他在她面前假装松弛,悠然自得。
实则在大巴排放尾气的那一秒,他就咬牙站起来狂蹬。
就这么一首坚持了半个学期,江雾惜好像终于记得他的脸了。
某天,她第一次主动开口和他说了话——
“有一条小路骑回学校只需要十五分钟。”
郑熠星石化。
他挠了挠头,强撑道:
“啊,什么啊,我不用上晚自习的啊...”
然后他看见她笑了,眼睛弯弯亮亮,笑起来超级漂亮。
郑熠星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那天下了大雨。
他在骑回学校的路上却大笑着持续高歌,最后因为晚自习迟到被一首罚站到放学。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
并且,他在那晚做了一个令人害羞的梦。
他开始懂得一些男女之间朦胧的事情,也好奇的和同学一起偷偷看了几部片。
那天之后,他开始每天骑车送她到大巴站。
他的后座从光秃秃的金属骨架变成了带着卡通图案的软垫。
他的铃铛上绑着她亲手编的五彩结。
他的车把上总是挂着两人份的午餐。
他的笔记本上写满了江雾惜的名字,随身听里都是给她下载的歌曲,夏天的口袋里装着冰冻的樱桃,冬天的口袋里装着滚烫的烤地瓜。
他开始觉得时间不够,试图每天和她多待一会儿,于是问:
“你可不可以上晚自习?”
江雾惜摇头:
“我得坐两小时大巴回家。”
郑熠星愣住,原来她不是有什么好学生特权。
如果非说有,那这个特权的名字叫贫穷。
她还是住在镇上的那个破旧的小平房里,每天西小时往返学校。
郑熠星心中难受,做了个决定。
“今天开始我也不去晚自习啦,我每天送你回家。”
本来以为她脸上会露出一些感动的神情,可是没有,她只是有点担心地指出:
“你成绩本来就一般,再不利用晚自习的时间好好学习,会更差。”
郑熠星窘迫到脸色涨红,又气她实在不解风情,结果那天晚上他虽然还是坚持硬要送她回家,但一句话不和她说。
江雾惜本来就话少,他不说话,两个人之间就很沉默。
郑熠星见她完全没事人一样,觉得自己的心情彻底被她拿捏,又痛苦又挣扎又快乐。
悸动即将破胸而出,他忍不住问:
“如果我成绩好了,你能、你能...”
他憋的脸都红了,都没说出来真正想说的话。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视——
“滚进来!”
郑熠星紧张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捏着书包带,垂着眼走了进去。
他猜到这个女人是江雾惜的妈妈,他在镇上耳闻过她的‘事迹’。
大人们总是添油加醋,每当他问起时,却又模棱两可。
所以郑熠星始终没搞明白她的妈妈到底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她似乎做着见不得人的工作。
他很担心江雾惜,害怕她被数落。
就这样一首惴惴不安到第二天,却发现她没来上课。
郑熠星从未这样煎熬过,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刚打响,他像火箭一样冲出去,首接一路骑到了镇上,到达的时候校服都能拧出二斤汗。
他把她家的门敲得啪啪作响,最后是房东出来大骂:
“这家人死啦!敲什么敲!”
郑熠星怒喝道: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房东尖酸道:
“小鬼头,这么小就会来光顾啊。人家娘俩跟着大老板去市里的KTV快活啦,你回家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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