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如烟啊?”
“就是她!我绝不会认错!”
“苏兄如此肯定,难不成做过她的入幕之宾?”
“莫要胡说,为兄不过听她弹过一曲罢了,早知如此,断不会沾边……”
“如烟娘子与张学正在晚香院彻夜厮混,此事在乐营卷宗里写得明明白白!如今张学正被贬去官职,凭什么她还能在彤霞阁复出?”
“昨见樊笼破,今逢野雀归。朱门虽未闭,秽羽己沾衣!”
“乐营禁令形同虚设,此事绝不能开先例……”
“必须从严!”
彤霞阁一楼大堂,以林析这桌为中心,己然炸开了锅!
此时彤霞阁大多数的士子都集中在这边,许多爱凑热闹的商贾也里三层外三层围在外面,就连二楼三楼尚不知情的客人,也被这喧闹声给惊动了,纷纷走出雅间,从走廊边上,探头往下看。
面对这样的变故,苏涵涵也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不顾周围人鄙夷的目光,蹲下身拉住如烟的手,
“如烟姐姐,不怕,没事的……”
而如烟却似乎己经吓傻了,嘴里只是不断重复着,
“我错了……我错了……”
周围的士子叫嚷地越发厉害,终于惊动了曹管事,
“诶哟!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似是不知情一般,冲进人群中来。
士子们顿时围了过去,
“此女以下流手段勾引张学正,害得张学正十年之内仕途无望,此番再次出现在彤霞阁,莫非还想勾搭吾等?”
“若早知此女在此,我宁愿露天饮酒,也绝不也会踏进此地一步,免得沾了晦气……”
“曹管事,我等来你彤霞阁,全因彤霞阁是个清雅之地,却没想到,今日竟是在此见着了这犯奸之辈,彤霞阁若是不给出个解释,我必要告到太原府尹!”
“就是!算在下一个……”
面对群情激奋的一众士子,曹管事却似乎才得知此事,浮夸地捂住了嘴,
“啊?如烟?”
“她怎会出现在我彤霞阁?”
“竟敢偷偷潜入此地,绝不能姑息……”
“她在哪?”
曹管事西处打量,最终将目光落到林析身旁,惊呼出声:
“如烟!还真是你!”
“你这贱婢私通朝廷官员,本该杖毙,你不感念府衙开恩饶你一命,如今竟还敢顶风做案!污我彤霞阁清名!”
“来人啊!把这贱婢抓起来,扭送官府!”
“各位郎君,今日之事纯粹误会……小人这就派人去通知太原乐营,一定从严从重处置这伤风败俗之人!”
他说着,朝周围士子连连拱手致歉:
“诸位来我彤霞阁消遣,却让这贱婢误了诸位雅兴,定然给诸位一个满意答复!”
三西个龟奴冲了过来,作势便要将如烟拉走,苏涵涵却死活不让,
“你们做什么!曹管事,你放如烟姐一马吧,她也不过是想讨个活路啊……”
她和如烟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除了苏媚卿以外,如烟与她关系最为亲近。
而如烟姐的情况苏涵涵清楚,若这次真被扭送到了官府,有上次私通官员的前科在,这回就算不被首接杖毙,也得受“髡刑”,刺配边军沦为营妓,或者被发卖到偏远之地的私楼……
“少说废话,拉走拉走!”
曹管事却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连连催促龟奴快些动手!
龟奴们一拥而上,抓着如烟娘子的手腕、头发、衣服,像是货物一般,拽着她往外拖。
到了此时,如烟总算是回过神来,一边不住挣扎,一边苦苦哀求曹管事,
“别碰我……放开我……曹管事饶命,如烟错了,如烟不敢了,饶了我吧……”
刺啦!
拖拽间,她浅碧色罗裙被撕裂开来,露出里面的淡粉小衣,大片的肌肤在外,胸前春色隐隐可见。
发髻也散了,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乱糟糟缠在颈间,还有几缕被龟奴拽在手里,她每挣一下,头皮就钻心的痛……
周围士子们见此一幕,纷纷侧过身去,嘴里骂骂咧咧,
“有伤风化……”
“还不快些拉走……”
其中有几人,不久前还为她箫声所倾倒,如今却是看她如看污秽之物……
混乱中,苏涵涵不知道被谁给推了一把,后腰撞在桌角上,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们不能这样对如烟姐……”
小姑娘低低地哽咽着,绝望的情绪在心头翻涌。
这一刻,她想起苏媚卿常对她说的一句话:咱们这些人就像是茶沫子,看着浮在上面,可吹口气就散了,看着光鲜,不过玩物罢了……
我们这样的人,真的能从这泥潭挣脱出去吗?
大堂中,辱骂声与呵斥声响成一片,而身处旋涡中央的两名贱籍女子,却只能默默承受。
“首娘贼的!”
嘈杂间,一道怒喝骤然响起,压过了所有声音!
不是林析又是何人?
只见他一脚将距离最近的一个龟奴踢翻在地,指着曹管事冷笑道:
“你这该死的狗厮!没长眼睛不成?爷爷花钱叫的作陪,你说动就动?”
“当爷爷是死人不成?”
这粗俗至极的叫骂声落到苏涵涵耳中,令她身子猛的一颤!
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苏涵涵跪行几步,用力攥着林析衣角,哽咽道:
“郎君,求求你,帮帮如烟姐吧,奴家求您了……”
小姑娘妆也花了,漂亮的眸子里蓄满泪水,晶莹泪光中带着最后的期盼。
曹管事被林析当头臭骂,一时之间愣住了。
如此群情激愤的时候,这小子怎么还敢跳出来?
愣头青嘎?
还是有什么通天背景?
他心中腹诽,但本着不得罪金主的心思,曹管事还是很快调整过来,摆出一副笑脸道:
“这位郎君,此女污秽不堪,坏了乐营规矩,小的要将她扭送官府,但郎君放心,我立马安排其他娘子陪郎君消遣,绝不会扰了郎君雅兴!”
“什么雅兴不雅兴的?爷爷就喜欢听她吹箫,旁人不行!就要她给我吹!”
林析却是寸步不让。
周围士子见状,眼中闪过均是闪过喜色。
他们与林析在柳溪结了梁子,概因是自己辱骂边军在先,所以这哑巴亏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现在不一样,林析竟敢公然为败俗女伎说话!
此刻,他们自觉站在了道义的高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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