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析闻言不乐意了,指着前面两人,
“不是,你这伙计怎么区别对待,他俩不也……”
龟奴扫了一眼林析身上穿着的粗布袍子,一脸鄙视,
“我呸!你也能跟二位郎君相比?赶紧走!麻溜的!”
“你俩没见有人捣乱,还在那站着作甚?还不……欸?”
他转身便朝楼外的打手呼喊,可话还没说一半,却被林析接下来的动作惊得声音一滞,由于停得太过突然,语调骤然上扬,发出了一声如同公鸭的声音。
“这……这这这……”
只见林析不知从哪掏出厚厚一沓交子,张张面值都在一贯以上,此时正拿在手上,拍得啪啪作响,
“我不能进?”
“不不不……刚才是小的狗眼看人低,您这样的贵人自然是可以进的!”
龟奴还有点语无伦次,久在彤霞阁,他也不是没见过豪气阔绰的客人,有些富商一次就会给姑娘打赏几百贯钱,可那钱毕竟不会过他们的手,看着林析手里上下晃动的交子,他只觉得口干舌燥。
这少说也有上千贯啊……
林析这时候己经反应过来,这龟公刚才动作分明是问自己要小费,冷笑道:
“刚才,你是在问我要小费吧?”
“小……小费?不不不……想郎君这样的贵人,是不用给进门茶钱的……”
龟奴总算回过神来,听到林析的话,连连摆手。
若是让楼里管事的知道,自己把这么一位财神爷拒之门外,怕是得把自己腿给打折咯……
但看到林析手里得交子,他依旧按捺不住心中贪婪,身子勾得像个茶壶,谄媚着补了一句:
“不过贵人如果愿意给,小的也是感激万分……”
“哦,这个叫进门茶钱啊……早说嘛……”
林析闻言,摇头失笑,他从手里那一沓交子中,抽出一张五贯面额的,朝前递了过去,
“五贯够不够?”
少年眼神在周围看客间扫过,笑得无比张扬,
“爷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龟奴呼吸骤然一滞,激动地浑身颤抖,
“够了……够了够了!”
他伸手去接,口中高呼:
“多谢贵人打赏!多谢贵人……啊?”
声音又是一个上扬。
五贯的交子从龟奴手掌心划过,又骤然往上一提,掠过他的脸,最后飘走了……
“爷还没说完呢,爷虽然有的是钱,但也不给没长眼的,你这龟奴狗眼看人低,这个钱,你今天挣不着……”
林析双指夹着交子,朝旁边另外一个年纪小些的龟奴勾了勾手,笑得恶劣,
“那个,对,对,别看了,就是你,过来!”
小龟奴哪能想到这天大的福报能落到自己身上,愣了好半晌,这才赶忙跑着过来,
“诶!贵人快快请进,小的给您带路……”
“哈哈哈,好好给爷介绍一下,你们楼里有哪些好玩的节目,给爷伺候好了,有的是好处给你!”
在老龟奴悲痛欲绝的目光下,他接过林析手里的交子,一边道谢,一边带着他朝里走去。
此时彤霞阁入口处己经聚集了不少客人,这一幕落到他们的眼中,反应也是各不相同。
那些士子打扮的读书人,多数对林析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其中一名头戴方巾的士子看着林析的背影摇头打趣道:
“哪来的暴发户,真当彤霞阁是市井酒肆不成……”
“呵呵呵,朱兄何必理会这等俗物,早些年小弟于汴京游学,见多了这些暴富便忘形之人,不过是仗着有些铜臭之物……”
“就是,去年我在汴京樊楼,见一盐商豪掷百金请瑶琴娘子唱曲,结果连《水调歌头》的词牌都认不全,被姑娘们暗地里笑了半月,与此人一丘之貉矣……”
这群人正议论着,后面又有一群士子姗姗而来,两拨人在门口拱手见礼,
“什么事情,竟是让我朱兄如此义愤填膺?”
“哈哈哈,一介俗物,不足挂齿……”
后面那群士子中,有一人好奇地朝里头望了一眼,正好看见林析消失在转角处,他眼中闪过困惑之色。
那背影,怎地有些眼熟?
而除去这些士子之外,此时门口也有不少富商聚集。
他们看着林析如此高调入场,一个个皆是心中疑惑。
这太原能一口气拿出上千贯的人虽然不少……
可却是没见过年纪如此小的……
……
“贵人想必是第一次来我彤霞阁吧,今日您算是来对时候了,晚上楼里有媚卿娘子的演出……”
小龟公在前面带路,林析覆手缓步前行,己然是一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做派,
“爷爷不想听这些无聊的,赶紧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最美的姑娘都叫过来!”
他这般表现,自然是刻意装出来的。
要在太原做生意,需要打点和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林析自觉精力有限,与其跑东跑西,挨个去求,不如给自己立个牌坊,让人来贴。
如今他手里有两千贯现钱,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从西北来做生意的地主家的傻儿子,不算难。
做生意嘛。
只要别人知道你是一头肥羊,并且肯下膘,谁不愿意与你打交道呢?
小龟公说话被林析打断,脸上却半点不耐之色也没有,谄媚道:
“是小人啰嗦了,那我先给贵人找一间顶好的雅间,再让姑娘们过来,由您慢慢挑选!”
林析却是摆了摆手,
“去什么雅间?爷爷就喜欢热闹一些……”
他目光在一楼大堂中扫视,最终锁定在距离中间舞台最近的一张桌子上,
“就坐那!隔得近,看得清楚些!”
坐到雅间去了,还怎么跟人搭讪?
闻言,小龟奴这次倒是愣住了,他情不自禁打量了一眼林析穿着,心想这位爷应该是第一次来彤霞阁这等高档场所。
看在五贯钱的面子上,他善意提醒道:
“贵人,二楼雅间能够俯视整座舞台,视野比一楼要好上许多……”
“嘿哟!你这龟奴怎么这么多话?”
林析又拿出一张五贯的交子拍到小龟奴脸上,怒道:
“爷爷乐意在哪就在哪?今天我就要坐这里,谁反对都不行!”
他说着便首奔那张桌子而去。
这一举动不仅把小龟奴给弄懵了,周围己经坐下的人,也是看的新奇。
真是奇了怪了!
这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傻子,竟是愿意用坐雅间的钱,来坐大堂……
怕不是地主老财家的傻儿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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