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人来到老夫人的寿宴中。
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贺荔枝深吸一口气,脸上扬起一抹真挚的笑容,加快脚步走进屋内。
“祖母,荔枝来给您贺寿了!”贺荔枝莲步轻移,走到老夫人身前,盈盈下拜,声音清脆悦耳。
老夫人正坐在上首,精神矍铄,见到贺荔枝,眼中满是慈爱,连忙伸手将她扶起,“赛赛,你肯来,你肯来祖母就开心了。让祖母好好看看。”
说着,拉着贺荔枝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欢喜,“我家赛赛愈发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祖母瞧着就欢喜。”
这模子,活脱脱就是她女儿小时候的样子。
贺荔枝眼眶微红,依偎在老夫人身旁,轻声说道:“祖母,赛赛也想您。这些年,是赛赛不懂事,让您操心了。”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傻孩子,说什么呢,祖母知道你向来孝顺。今能来,祖母就高兴了。”
一旁的贺静安看着这一幕,心中嫉妒得发狂,面上却笑着说道:“祖母,荔枝妹妹一片孝心,特意选了您生辰来为您贺寿,您可要好好赏赐她呢。”
在外人面前,众人明里暗里皆传言,贺荔枝平日里鲜少待在府中。
老夫人并未理会贺静安的话语,只是温柔道:“只要是赛赛想要的,祖母都会给你。”
贺静安本就对老夫人的偏袒心生醋意,此刻更是打断了贺荔枝欲言又止的话语,抢先开口道:“祖母对荔枝妹妹真是疼爱有加,静安都心生羡慕了呢。只是方才在院子里,妹妹的丫鬟不慎打碎了妹妹赠予祖母的生辰之礼,不过好在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碎了便碎了罢。”
“不错,我方才也瞧见了,不过是一方砚台罢了,哪里算得上什么值钱东西。这老夫人怕是老糊涂了,放着亲孙女不疼,倒去疼一个外人。”
“听闻这外甥女所居的院子,乃是贺家最为上乘的,就连搬出去住的宅子,都是先帝赏赐给原老国公把玩的,雅致非凡。平日里,她享受着国公府的锦衣玉食,用的皆是国公府所供,对这国公府,倒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谁说不是呢,好东西都往自己兜里揣,送给自己如此疼爱的外祖母,却只是一方砚台,真是上不得台面。”
众人私下里窃窃私语起来,贺冬青得意地望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只要揭露了贺荔枝这白眼狼的真面目,日后她在京城便难以立足,待她出嫁之后,嫁了个品行不端之人,还不是任由自己摆布?
“今日祖母生辰,孙女与兄长特意为祖母准备了这幅寅虎猛兽图。”
贺静安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缓缓开启。锦盒之中,是一幅绣工卓绝的猛兽图,每一处细节都栩栩如生,针法细腻入微,色彩斑斓夺目。
尤其是那寅虎,凶猛之中又透露出对虎崽的柔情。
老夫人曾在战场归途中,与老国公一同救下一只老虎,自此便将这只老虎养在家中。
后来,有贼人闯入国公府,正是这只老虎挺身而出,救了老夫人的性命。
自此,老夫人对这只老虎便格外珍视,首至它寿终正寝。
来了,贺荔枝的目光紧紧锁在那幅绣品之上。
前世里,老夫人自生辰之后便一蹶不振,这其中虽不乏自己气坏祖母的缘故,但更主要的祸根,却藏在这幅画里。
这画,委实是投了老夫人的心坎,让她在夜深人静之时,总要取出来细细端详,满心都是对往昔与老国公以及那只老虎共度的时光的怀念。
待老夫人离世,这幅画便落入了傅荣臻之手,府医一眼便瞧出,这绣画上的丝线,都浸过能让人心智渐痴的药粉。
若日日观摩,人便会记忆力衰退,痴傻,乃至疯癫,最终药石无医!
“这幅绣品,乃是孙女的两位兄长亲手所绘,耗费了不少心思,而后孙女又将其绣成绣品,若是祖母喜欢,便可以装裱起来挂在房中,若是觉得孙女儿绣品不精,还是收入库房为妙。”
贺静安一招以进为退,首接截住了这幅绣作落入库房吃灰的路。
“好啊,这画作真是栩栩如生,针法细腻,可见他们兄妹是费了心思的。老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这不比什么劳什子砚台好多了哈哈哈哈,这样出色的礼物,老夫人哪里舍得放入库房。”
众人眼中满是赞赏,同时也不忘拉踩贺荔枝一番,但这刺绣着实精致,连老夫人都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幅寅虎猛兽图,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与老国公救下老虎的时光。
贺冬青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瞥了一眼贺荔枝,故意说道:“祖母,孙儿觉得这礼物虽不算贵重,但胜在心意。不像有些人,只送了一方砚台,怕是连自己的心意都没拿出来吧。”
是啊,这么一较高下,众人更是看不起这位挟恩图报的外甥女了,虽说人母亲救了贺闲,但人国公府给她入了族谱,给了那么多东西还不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老夫人闻言,笑着拍了拍贺荔枝的手:“赛赛有心了,赛赛还小,她母亲现己不在,她能替她母亲尽孝在我这老人家身边,那就是我最大的礼物了,这砚台祖母收下,定日日用着。”
说罢,又转头看向那幅寅虎猛兽图,眼中满是喜爱,“这画绣得极好,挂在我房中,日日瞧着,倒也能想起些旧事。”
贺冬青见老夫人如此偏心,心中顿时恼怒起来,这幅绣品他妹妹熬了多少个日夜,如今你几句巧言便将一个砚台拿来跟画作对比。
他气急附和:“祖母喜欢便好,孙儿与妹妹也算没白费心思。只是祖母您不在意,但是今日来的宾客众多,谁送的礼物不比一方砚台珍贵,这样对比,荔枝妹妹这样不在意的准备您的生辰礼,反而辜负了其他贵客精挑细选的礼品。”
他就是不知道这女的哪里好!待他当家作主了!非要把这女人赶出去才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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