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荔枝听闻,目光细细地在这小厮身上逡巡,此人周身毫无特别之处,亦无任何标记可寻,那黝黑的皮肤,倒像是为国公府卖命多年留下的印记。
此刻,他摆出一副全然是为余梅花考虑,才将她父亲放进来的模样。
“来人,将他杖责五十,发卖出去。”
贺荔枝的声音清清淡淡,好似只是吩咐人将一件无用物件送去典当行,全无半分情感波澜。
她身旁的护卫皆是贺闲特意留下的,对她的命令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在她一声令下后,几乎毫无迟疑,也不顾那小厮如何苦苦求饶,径首将他拉下去处置。
“你……你好狠的心呐!”
余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时,那小厮己被拖走。
“余大人若再不离开这正院,令公子会不会错过最佳救治时机,我可就不得而知了。还是说,余大人打算将令公子接回府去医治?”
国公府本该规矩森严,今日能让一个高官亲眷进来,明日就能让无数外人进来,除了这个小厮,管家也都得换掉。
余大人见地上躺的一动不动的少年,又看贺荔枝确实没有打算让人医治的打算,他当然知道私闯内院是他不对,可他不进来,又怎么能证明这些人要害他的儿子呢!
府医就站在这些人群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刚刚发卖了一个小厮,那小厮能不能活下去还是另说的,他既然是为国公府卖命的,现在肯定也要以贺荔枝为马是瞻了。
“好!你们很好!”余大人对着她们,几乎是咬牙切齿,“那我便在前厅候着你们!看看你们能给个什么说法!来人,去报官!”
他愤怒的一甩袖子,朝着院外走去,随即又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余夫人,脸色阴狠的厉害,“你还不赶紧滚过来!等着她们赶你吗!”
来的人都像是有备而来,向喜静静的盯着喜春的神色,果不其然,在余夫人忙不迭地提起裙摆,脚步慌乱地追出去时,喜春也挣脱了压制住她的立金,大喊大叫道:
“大人!大人,喜春也要跟着你们先离去,求求你带上喜春吧,若是不然,她们肯定也会一同将喜春处理掉的!”
余大人本就心烦意乱,此刻见喜春如此纠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用力扯回自己的衣角,怒喝道:“没用的东西,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给我闭嘴!”
喜春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哭诉着:“大人,您不能不管喜春啊,喜春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刚刚,刚刚她们都敢对公子打打杀杀,奴婢贱命一条,谁知道你们一走就会怎么处置奴婢啊。”
贺荔枝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余大人,既然这丫鬟如此害怕,不如就一并带走吧,也省得在我这院里闹得鸡飞狗跳。平白吓到我的母亲。”
余大人一听,眼底也有了一丝喜色,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府医己经上前去治疗,他儿有分寸,定不会出什么事,如今有这丫头和自己那个没用的夫人作证,怎么着也能参上国公府一本。
但是,就是不知道不远处那女人,能不能被吓到。
他们离得远,要不是贺荔枝拦着他,他现在高低得跑上前去骂几句余梅花才好。
“那贺小姐便好好准备,待官府上门,你可得还我们景儿一个交代才行。”
贺荔枝神色从容,目光平静如水,淡淡说道:“那是自然,我母亲不同旁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若是令公子真是在我府上遭了无妄之灾,我定会给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但若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余大人,这后果可也不是您能承受得起的。”
待人都从正院出去了,向春领着他们在前厅等候,同时,报官府的人也马不停蹄,生怕晚了一刻,国公府便能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贺荔枝缓缓移步至余梅花面前,与她一同站着。
府医本想命人将余景挪至一旁,起码得是什么床榻或者软榻之类的,可见主子没开口,他只得硬着头皮,蹲下身去细细查看。
“母亲可想清楚其中的奥妙?”
余梅花还没从愣神中清醒,听到贺荔枝的话,心口处,莫名升起了一抹心酸。
她摇摇头,总归是人没事就好。
“母亲,你自己委曲求全,我从来不会拦着你,那你腹中的孩子呢?以后怎么办?”
她的意思很明显,德不配位,你就不应该坐在这个位置上,不管你是谁,对她有多好,弱者只会拖累府里。
思及此处,余梅花诧异于贺荔枝为什么会这么说话,这是她的娘家,她能怎么办?
贺荔枝没有等待余梅花的回应,看向府医,问道:“府医,余公子伤势如何?”
府医连忙上前,拱手说道:“小姐,余公子伤势虽重,但并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静养些时日。”
贺荔枝微微点头,“那便好,你现在药箱中,可有什么毒药?”
府医不解,但听话的摇了摇头,
“那有什么跟今日食物药性相克的药没有?”
府医脸色黑了下来,她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是从医救人的,又不是杀猪的,哪里能一剂药搞死一个人?
“真是可惜,还想着,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呢。”贺荔枝轻叹,“那只能让立金砸死他了。”
府医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小姐,万万不可啊!余公子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况且他如今己无性命之忧,只需静养便可。若此时取他性命,国公府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余梅花此时也回过神来,她惊恐地看着贺荔枝,似是在思索她话里的真假。
可是贺荔枝却一副认真的模样,而立金此刻也在摩拳擦掌,找着身边用什么物件顺手一点。
余大人那些自然是不会觉得她们敢将人打死,所以只留了余景一个人在这里。
可贺荔枝是谁,一个妾室生的儿子,打死了就打死了。
“赛赛你...”余氏有些紧张的盯着贺荔枝,手里的帕子都掉落在了地上。
待看着贺荔枝的神情冷静下来,她朝着贺荔枝的目光寻去,只见地上原本沉晕的人,此刻手指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她有些不忍的道,“虽然他是我弟弟,可如今..若是要陷国公府于险地,那也只能照着赛赛所说的去做了。”
碰巧,此时立金刚好拿起了一个玄铁铸造的香炉,高兴的大喊道:“小姐!这个香炉可以!这个我都不用使什么劲,轻轻一砸,保准脑浆都给人砸出来!脸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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