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出去,关门。”
张修明决定让唯一的孙子离开。
张钧不想出去,对上张修明警告的目光,他沉默地走出茶室,并关上了门。
“老太爷,他们都是谁啊?”
柳氏轻捶张修明的肩膀,声音更娇更柔。
张修明按住柳氏的手,“他们,只是客人。”
“既然是客人,说的话做的事,怎么就没有一点客人的礼节?”
柳氏的抱怨总是最得张修明的心,但这一次,他却听着刺耳,内心烦躁不安。
“还是不愿意承认,家奴的身份?”
师秋雨靠着椅背,坐姿懒散。
“也是,师家灭族十五载,你做了十五载的主子。享受了荣华富贵,哪里会承认自己是贱籍?”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如此指责老太爷?”
覃管家向张太夫人禀明客人身份的时候,柳氏就在一旁。
她不知道白日喜宴的事情,所以不清楚这名女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从她进来时就留意到,张修明似乎有些害怕。
老太爷害怕的人竟然不是司徒大人,而是茶室里唯一的姑娘。
这人不让她离开,还道出了人皮灯笼的事情,倒是有几分本事。
就不知道,这姑娘的本事大不大,会不会坏了她的事情。
柳氏的讽刺没有激怒师秋雨,倒是引来了司徒刈的不满。
“你又是什么身份?”
“司徒大人,我不过是老太爷的房中人,见不得老太爷被人如此辱骂而己。”
“妾,难登大雅之堂。”
柳氏不是妾室。
师秋雨:“她只不过是张修明养在外面的女人,算不上妾室。”
司徒刈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柳氏难堪,“老太爷,你就让她这么欺辱我?”
“闭嘴。”
张修明没空理会其它事情。
再过半个多时辰就是子时,今夜会是血月,他必须在此之前把这些人请离张家。
原以为,第一次请不进门的人会是一个无名之卒,不想却是师家的遗孤。
这人不仅揭穿了他的身份,还送走了庇护张家的鬼仆。
如此一来,他需要改变很多安排。
他看不透这人的来意。
她究竟是为了逼他承认家奴的身份,还是另有所图?
无论是哪一种,他必不会答应。
反正今夜要死不少人,不如……
“心里是不是想着,要怎么解决我?”
师秋雨首接揭穿张修明的坏心思,“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一名女子,没有家族在身后庇护,可以轻易弄死?”
“不如你先问问司徒家主,他会不会让你得逞。”
司徒刈怒眼相向,“他敢!”
“不敢,哪会有背主的事情?”
师秋雨的每句话都精准说中张修明的心思,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师姑娘,张家以前的确是奴籍,但十六年前,张家己经脱离奴籍。”
“如果你不信,可以到津县县衙查户籍档案。”
至于京兆府,他今夜就让老覃去查清楚。
反正留在张府的鬼仆己经没有了,没人,也没鬼,能证明张家户籍的问题。
师秋雨静静听着张修明的狡辩,她没有打断。
“看在曾经主仆的份上,如果师姑娘需要帮助,我必然欣然同意。”
“可是,如今府上遇劫,我也是有心无力。”
“不过,我会命人给你准备程仪,不让你白走这一趟。”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多少银子。”
师秋雨说话,她心想,不愧是一脉相承,张家人喜欢给她送银子。
“二百两。”
“我看起来很蠢吗?”
师秋雨觉得张修明很可笑,她还笑出了声。
“你是不是忘了,师家人是鬼师?”
“师姑娘,有话不妨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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