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林风看了攸蒻一眼,朝王县令行了一个礼:“大人,今晚这个攸蒻和我共饮了几杯酒,她在酒里下了,企图对我无礼,幸好我及早发现,用内力逼出了,否则恐怕被她所害。”
攸蒻立马喊冤:“回大人,万万没有这样的事!萧公子是一名剑客,又是我聘请的画师,我怎会加害于他?”
王县令看了萧林风和攸蒻一眼,咳嗽一声:“这个攸蒻怎么看都是一个弱女子,还是你的雇主,她为何给你下?”
“她想……”萧林风脸红了,为难至极,“她想迷倒我,然后……”
“然后如何?”王县令两眼冒光。
萧林风深吸一口气,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勇气:“逼婚。”
王县令又咳嗽一声,目光在两人间游移,露出戏谑神色:“逼婚?这也只能说明她对你有意,并不能证明她有害你之心,这跟攸莲的人命案子又有何干系呢?”
萧林风气闷不己,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心里暗骂,什么县令,男人的贞洁就不是贞洁了吗?岂有此理!何况自己今后是要和楚嫣共度一生的,岂能容这等肮脏事污了清白。
一个捕快看着旁边的捕快,撇撇嘴,意思是:这么好的事情我怎么没碰到?
另一个捕快挤了一下眼睛,会意着:小雏鸡遇到骚娘们,有意思。
王县令见萧林风愣在下面生闷气,也不再搭理。他转向攸蒻:“攸蒻,你妹妹攸莲是何时出门的?”
“回大人,是昨日早上。”
“她要去何处?”
“我妹妹是一名画师,就是大名鼎鼎的‘静禾’。她说最近作画没感觉,要西处走走,在外面采风找灵感,至于要去何处,我不得而知。她每次外出都不会告诉我具体地址,只说走到哪里便是哪里,随心所欲。”
萧林风心里一震,原来这个画技了得的“静禾”大师,竟是攸蒻的妹妹攸莲!看这个女人的种种异状,死的必定是攸蒻,凶手是眼前这个假扮之人,静禾攸莲!
王县令点头,若有所思:“采风找灵感?根据仵作的验尸报告,攸莲姑娘是在昨日晚上被害,她身上的财物不见踪影,初步判断是遇到贼人抢劫,她在挣扎中头部撞上了石头致死,然后被贼人扔下桥洞。”
攸蒻听闻又哭了起来:“请大人抓住贼人,为我妹妹申冤报仇!”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丝绢擦眼泪。
萧林风看到那丝绢,上面还留着没有洗干净的淡淡的墨迹,他不禁一愣,为何是这样,莫非自己弄错了?
他了解静禾的画,流畅的群山轮廓一笔构成,墨迹从右往左逐渐淡去,每一幅画都是这样的手法,静禾攸莲是左撇子。
孪生姐妹,另一个自然也是左撇子。
如果死的是姐姐攸蒻,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攸莲,这个对她下不择手段之人,而且,她这两日装扮风格也与前几日大有不同,实在可疑。
但是,刚才这个攸蒻使用右手拿丝绢擦脸,动作娴熟自然,毫无破绽,这不像是左撇子,况且,这些天攸蒻在和他一起作画的时候,也是用右手执笔。
眼前之人,是真攸蒻?死去的是静禾攸莲?
萧林风开始蒙了,杵在一旁默不作声,暗自揣摩着其中的蹊跷。
王县令以为萧林风这个少年被女人的热情吓呆了,也懒得再理会他,便继续审问:“攸蒻,你们可有仇家?”
“我们父母己亡,姐妹相依为命,从不与人结怨。我妹妹性格孤僻,除了外出采风,几乎不出门,她整日关在阁楼里作画,除了我和家里的仆人,几乎没有人认识他。她不喜欢热闹,就算画作被客人们争先抢购,也不愿意出来向这些客人表示谢意。”
攸蒻哽咽着:“她唯一的爱好就是作画,从不与人争执,没想到……竟遭此横祸!”
王县令问:“攸莲姑娘昨日出门,何人可以证明?”
攸蒻说道:“是我和云杉给妹妹送行的。当时天刚亮,刘阿勇是个半大的孩子,我想让他多睡一会儿,就没有叫他。”
王县令看向堂下的云杉和刘阿勇。
云杉回答:“正是这样。”
刘阿勇点点头:“我睡到辰时三刻才醒过来,后来才知道二小姐出门了。”
王县令又问:“事发当天,你们都做了什么,有何人可以证明?”
攸蒻答道:“我在家中整理画稿,萧公子一个白天都在我画楼作画,我们可以互相作证。”
萧林风哼了一声:“我从上午巳时到傍晚申时在叠翠楼,我只能证明这个时间段你在那里。我收工后首接回了好运客栈,那里的店小二可以做证,我食宿都是他在安排。”
“你们呢?”王县令看向云杉。
“我整日都在叠翠楼,攸老板可以证明。”云杉说道。
“那天下午我肚子痛,到了傍晚,攸老板给我银子,让我去李郎中那里诊治,李郎中给我喂了药,还给我扎针,后来我在医馆睡着了,回去的时候己经是亥时。”刘阿勇有些不好意思,“我半天没干活,回去也没做饭,确实有些对不住攸老板。”
云杉补充道:“攸老板心善,从未责怪过我们,待我们两个下人跟家人一样。”
“是啊,真的是好老板。”
王县令把在场的人逐一询问了一遍,并未发现可疑之处,于是惊堂木一响:“各位,经过本府调查取证,初步判定攸莲为遇到贼人打劫致死,衙门将发出通告,悬赏目击证人,如果没有其他要禀告的,就退堂吧。”
攸蒻等人纷纷作揖谢恩,攸蒻还说要把攸莲尸身领回去埋葬,王县令不同意,按照规定要存放到殓房,七天后没有新的线索才能领回。攸蒻无奈,只得含泪带着两个仆人离开衙门。
萧林风心有不甘,迟迟不愿离开公堂。他对这个攸蒻既反感又怀疑,但是拿不出证据证明她是凶手,甚至她到底是攸蒻还是攸莲,自己都无法确定。
萧林风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样的挫败感,他垂头丧气,如同木桩子立在堂中央。王县令也懒得理会他,忙着整理案卷。
“萧公子,还在为那个女人轻薄你的事情苦恼?”王县令抿了抿嘴,看到这个少年,不觉有些好笑,“你看我这么忙,这种非礼未遂之事,就不要在意了。”
“王大人,我要查案!”
萧林风这个神情在王县令眼中,却只是少年意气。王县令摇摇头:“查案是衙门的事,你一个少年如何查案?回家吧,免得爹娘牵挂。”
“王大人,我要验尸!”
“哦,请便!但是不要乱动,不能把尸身碰坏。”王县令一脸好奇地望着萧林风,他想知道这个稚嫩又倔强的少年到底能发现什么。
“是!”萧林风跟随捕快又朝着敛房走去。
他缓缓走向遗体,神情专注,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布,目光在每一寸肌肤上游移。他眉头紧锁,不时低声自语,似乎在默默推理。
半个时辰后,萧林风又回到了大堂,王县令还在写案卷,他见萧林风回来,脸上挂着笑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似乎看完了一场有趣的戏,“好了吧,你可以走了。”
“王大人,那个刘阿勇可疑,他待在医馆里时间过长,我就从医馆开始查!”
萧林风说完,行了个礼,昂首阔步走出衙门,让王县令一震:“这小子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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