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的手指在门把手上收紧，骨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时脸上己经挂上了那副完美的优等生假笑——嘴角上扬的弧度精确到毫米，黑色眼睛里的冷意被恰到好处的温和取代。
但莉莉安分明看见，他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正无意识地着魔杖杖柄，而另一只手的指尖此时正以某种规律敲击大腿外侧，那是她教过的、古代巫师用于压抑杀戮欲的指诀。
"我以为，"他的声音轻柔得可怕，"我们达成了某种共识。"
他缓步走回床边，每一步都像捕食者在围猎陷阱中的猎物。晨光透过帷幔的缝隙，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睛。
莉莉安歪着头，银发如流水般从肩头滑落。她故意晃了晃脚踝，黑雾锁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答应留下，可没答应当你的囚犯。"她的指尖突然凝聚一点金光，在锁链上轻轻一划，"比如这个...其实昨晚你睡着时就能解开。"
锁链应声断裂，化作细碎的黑雾消散在空气中。汤姆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魔杖瞬间抬起。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金光从莉莉安指尖迸发，汤姆的魔杖旋转着飞向空中。她轻盈地跃起接住，赤足落在羊毛地毯上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衬得肌肤近乎透明。
"惊喜吗？"她将他的魔杖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线，"看你费尽心机布置笼子的样子...很可爱。"
这个词像一道冰冻咒击中汤姆。他的表情彻底凝固，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危险的潮红。
莉莉安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不是源于恐惧，而是通过心口那个太阳纹章传来的、汤姆剧烈波动的情绪。愤怒、羞恼、还有某种更深层的...恐慌。
"你——"
门外又响起脚步声，这次伴随着马尔福迟疑的敲门声，"里德尔？迪佩特校长派家养小精灵来催了..."
莉莉安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魔杖轻点自己的喉咙，"Sonorus（声音洪亮）"
"请转告校长，"她故意用甜腻的声线喊道，"里德尔学长正在和我我温习古代魔文，我们十分钟后就去礼堂！"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汤姆的脸色精彩得像是同时中了石化咒和变色咒。莉莉安趁机凑近他耳边，呼吸拂过他发烫的耳垂，"做个交易如何？我陪你去见斯拉格霍恩..."她的手指抚过他绷紧的下颌线，"你就不用喝那个难喝的改良版复方汤剂了，而我，也可以出去玩！"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汤姆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莉莉安的手突然按在他心口。那里的太阳纹章正在发烫，透过衬衫传递着不正常的热度，"就凭这个连接还在。"她的金眸望进他眼底，声音突然轻柔下来，"我能感觉到，汤姆...你在害怕。"
少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我现在还不会走，晚上还让你用锁链，可以了吗？”莉莉安只是踮起脚，在他紧绷的唇角印下一个羽毛般的吻，"快点决定，级长先生。迟到可不符你'模范生'的形象。"
“哼。”汤姆的脸色莫名好了一点，他冷哼一声，然后阴沉着脸再次打开门时，去而复返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这次看到了足以颠覆他认知的场景——永远一丝不苟的斯莱特林王子领带松散，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锁骨上的咬痕。
阿布拉克萨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然而无人在意他的震惊，里德尔身后跟着的那个赤脚的银发少女，此时正用里德尔的魔杖戳着里德尔的后背催促。
"带路呀，"少女从汤姆身后探出头来，对着马尔福粲然一笑，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我记得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会做超棒的司康饼？我饿得能吃掉一打。"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马尔福家族最年轻的继承人，纯血二十八家未来的掌舵者，第一次在霍格沃茨的走廊上同手同脚地走起了路。
他的大脑完全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那个在密室豢养蛇怪的里德尔，那个让高年级学生闻风丧胆的黑魔法天才，此刻正被一个拿着他魔杖的少女用早餐威胁？还有少女那个灿烂的笑容…
"收起你愚蠢的表情，马尔福。"汤姆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如果你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他就会怎样？"莉莉安突然从后面环住汤姆的腰，踮起脚将下巴搁在他肩上，"用鼻涕虫咒惩罚你？还是罚你抄写'我不能泄密'一百遍？"
马尔福的脸色变得比他的铂金长发还要苍白。他看见里德尔太阳穴上跳动的青筋，更恐怖的是——那个永远优雅从容的斯莱特林继承人，居然在少女贴近时微微红了耳尖。
"事实上，"汤姆突然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我会邀请他参观我们昨晚的天文台'实验'。"他刻意加重了某个词，满意地看着马尔福开始发抖，"毕竟阿布拉克萨斯对...星象魔法也很感兴趣，不是吗？"
莉莉安明显感觉到马尔福的呼吸停滞了。虽然不知道汤姆为什么这样说，但她还是配合了——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英俊的金发少年，"你也会古代天文学？那正好可以一起——"
"不！"马尔福几乎是尖叫着后退，"我突然想起我约了布莱克他们...对！魁地奇训练！"他转身就跑，长袍翻卷得像受惊的蝙蝠翅膀。
莉莉安疑惑地看向汤姆，"他怎么了？"
汤姆优雅地将故意敞开的衬衫扣子扣上，顺便整理着故意扯开的领带，之后用漂浮咒从莉莉安手里夺回的魔杖，"没什么，也行只是突然意识到..."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裹挟着威胁，"有些太阳，看了会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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