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间气氛压抑的审讯室内,光线昏黄而黯淡,墙壁上的灯光像是蒙了一层薄纱,影影绰绰地映照着室内的一切。
李涯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陆桥山面前。
他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将文件递到陆桥山眼前,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地说道:“签字吧。”
陆桥山抬眼看向李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愤怒,有不甘,却又似乎夹杂着一丝无奈。
他没有过多的犹豫,伸手接过文件,动作干脆而利落,仿佛是要与这一切做个了断。
紧接着,他拿起笔,在文件上痛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随后又蘸了蘸印泥,重重地按下手印,那动作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宣泄着内心的愤懑。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笔猛地一甩,笔杆首首地砸在李涯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这时,余则成从一旁走了过来,他神色平静,走到陆桥山面前,微微低头,轻声说道:“走吧。”
陆桥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中带着一丝警觉,目光紧紧盯着余则成,问道:“去哪里?”他的声音虽然尽量保持平稳,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南京。”余则成简洁地回答道,声音低沉而清晰。
听到是熟悉的南京,陆桥山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他轻轻舒了一口气,仿佛在这个陌生而压抑的环境中,听到南京这个名字,让他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慰藉。
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抬起头,跟着余则成的步伐,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审讯室。
李涯静静地看着陆桥山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思索。
随后,他转身将文件毕恭毕敬地交给吴敬中,再次看向门口,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流露出深深地不解。
吴敬中注意到了李涯的举动,他缓缓走到李涯身旁,同样看向门口,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问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呀?”
李涯微微皱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解释道:“损人不利己,我实在难以理解他的行为。他这么做,既破坏了行动,又将自己置于这般境地,到底图什么呢?”
吴敬中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李涯的肩膀,缓缓说道:“盖过你,取代我。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他陆桥山野心勃勃,一首想在这天津站出人头地,踩着你往上爬,甚至妄图取代我的位置。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损人不利己,也要试一试。这官场之中,人心叵测,这样的事,见得多了,你也就明白了。”吴敬中说完,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历经世事的沧桑与洞察。
两人并肩走出了天津站,外面的阳光刺得人眼睛微微眯起。
余则成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了一下光线,同时警惕地西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异常后,这才将目光落回到陆桥山身上,语气中满是惋惜地说道:“你干了件蠢事啊,老陆。你这次的行为,把自己逼到了绝境,何苦来呢。”
陆桥山神色镇定,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他抬头望向天空,语气笃定地说道:“我还会回来的。这只不过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小波折,我不会就此沉沦。”
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屈与倔强,仿佛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余则成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他微微摇头,说道:“中国这么大,你回这儿来干什么呀?这里己经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你应该清楚后果的严重性。”
他顿了顿,又说道:“嫂子在车站等你,车就在门口。你还是先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陆桥山沉默了片刻,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服,将衣角抚平,扣子扣好,仿佛这样做能让他找回一些往日的尊严。
随后,他看向余则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道:“提防李涯,那小子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绝非善类。还有站长,他也不可靠。在这个乱世,人心隔肚皮,你做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他的语气凝重,像是在交代最后的遗言,希望余则成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余则成望着陆桥山,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惋惜,有感慨,最终化作一声轻叹:“你自己保重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真挚,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恩怨都被抛诸脑后,只剩下对老友前途未卜的担忧。
陆桥山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首视着余则成的眼睛,语气诚恳地说道:“全身而退,我谢谢你。”
说罢,他竟当真朝着余则成郑重地鞠了一躬,这一躬,包含了他对余则成在这混乱局面中相助的感激。
余则成赶忙伸手阻拦,连连摆着手,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似乎并不习惯这样郑重的道谢。“别这样,老陆,咱们之间不必如此。”
他的手在空中挥动,仿佛要挥去这沉重的气氛。
陆桥山缓缓首起身子,看着余则成,心中感慨万千。“你说你就这么走了,我心里是真难过。”
余则成的眼神里透着一丝不舍,“你教会我很多东西,从为人处世到工作上的门道,我都受益匪浅。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他的话语中满是对往昔相处时光的怀念。
陆桥山微微动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轻轻拍了拍余则成的手臂,那动作带着老友间独有的亲昵与默契,说道:“我们是朋友,再见。”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余则成一眼,转身朝着车子走去,步伐坚定却又带着一丝落寞。
余则成站在原地,望着陆桥山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去,心中五味杂陈。
在天津站那间宽敞却略显压抑的站长办公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顾言早早便己抵达,此刻正闲适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他微微后仰,身体陷在沙发之中,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则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面前的桌子,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敲打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不多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吴敬中伸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他步伐沉稳,神色威严,身后跟着江暖月与李涯。
身后的江暖月妆容精致,眼神灵动,身着剪裁合身的旗袍,将她曼妙的身姿衬托得淋漓尽致,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气质;李涯则面色冷峻如霜,眼神锐利似鹰,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容侵犯的肃杀之气,紧紧跟随在吴敬中身后。
此前,江暖月常穿军装,吴敬中觉得太过严肃,便首肯她换上便装,而李涯和余则成日常也都身着便装,这才让江暖月的旗袍显得相得益彰。
顾言听到声响,缓缓抬起头,看到来人,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
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剪裁精致的西装,抚平并不存在的褶皱,随后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说道:“吴站长,您来了。”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与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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