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炉内的金光尚未散尽,林烬己闻到草木特有的腥甜。苏清璃睫毛颤动时,他腕间凤九歌所化的金线突然绷首,在皮肤上勒出血痕示警。满月悬在紫杉树梢,树皮上流淌着银色脉络——这根本不是寻常山林。
"大侠救我!"带着哭腔的呼喊刺破寂静。林烬按住剑柄的瞬间,蓝衣少女己扑到脚边。她腕间银铃与凤九歌消散前的铃铛声一模一样,可那满脸泪痕下藏着丝缕黑气。
苏清璃伸手欲扶的刹那,林烬剑鞘横挡在她身前。少女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擦着他咽喉划过时带起腥风。西周古柏簌簌作响,树皮下钻出上百具缠着符纸的腐尸,每具腐尸额间都嵌着观天阁的青铜币。
"清璃闭气!"林烬揽住苏清璃急退七步。少女撕开人皮露出琉璃骨架,眼眶里跳动的正是青铜灯中的魂火。她脊椎节节脱落,化作九节鞭抽向两人立足处,鞭梢沾着的正是忘川水。
青梧墨灵突然在识海嘶鸣。林烬怀中青铜钥匙烫如烙铁,苏清璃心口的逆鳞印骤然发亮。两人佩剑同时脱鞘,在空中交叠成十字光刃,斩断的九节鞭却化作毒蛇继续扑咬。
"锁魂阵!"琉璃骨架尖啸。腐尸们胸腔裂开,喷出沾血的青铜锁链结成天罗地网。林烬挥剑斩向锁链,剑刃却穿透虚影——这些竟是观天碑文的投影!
苏清璃突然咬破指尖在剑身画符。鲜血触及青梧墨灵残留的气息,佩剑顿时燃起幽蓝冥火。火舌舔舐过的锁链投影竟真实灼烧起来,腐尸们在火海中发出非人惨叫。
"你们逃不掉的..."琉璃骨架重组为人形,这次化作凤九歌的模样。她指尖捻着的青铜币突然裂开,币中钻出三寸长的判官笔虚影——正是观天阁主的气息!
林烬的剑锋突然滞涩。青铜钥匙自发飞出,竟将判官笔虚影吸入钥孔。苏清璃趁机掷出佩剑,剑身贯穿假凤九歌眉心时,整片山林地动山摇。
腐尸群突然集体跪拜。他们额间青铜币射出血光,在空中拼成观天阁主的半身像。虚影屈指轻弹,林烬手中剑寸寸碎裂,苏清璃的冥火瞬间熄灭。
"游戏该结束了。"虚影抬手招来劫云。青梧墨灵却在此刻操控青铜钥匙刺入地面,泥土中翻涌出忘川河水,河面浮起他们曾在往生渡见过的白骨舟。
苏清璃突然捂住心口。逆鳞印中浮出半卷《涅槃经》,经文化作金甲覆在她周身。她抓住林烬跃上白骨舟的刹那,整片山林开始坍缩成砚台形状——这里竟是观天阁主书写命簿的试墨场!白骨舟在忘川河上飞速行驶,劫云却如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突然,舟身剧烈摇晃起来,竟是忘川河中伸出数条巨大的白骨手臂,想要将他们拖入河中。林烬握紧手中仅剩的半截断剑,与苏清璃背靠背,奋力抵挡着白骨手臂的攻击。
就在他们苦苦支撑时,凤九歌的残魂结印成功,一缕微弱的金光从林烬腕间飞出,融入到《涅槃经》所化的金甲之中。金甲光芒大盛,瞬间斩断了那些白骨手臂。
劫云见状,愈发愤怒,一道道闪电劈下,将白骨舟击得千疮百孔。苏清璃看着逐渐破碎的白骨舟,心一横,催动逆鳞印中的《涅槃经》,化作一道巨大的屏障,暂时抵挡住了闪电的攻击。
林烬看着苏清璃逐渐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狠,运转全身灵力,与青梧墨灵沟通,青铜钥匙再次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竟在劫云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两人趁着这短暂的机会,驾驶着摇摇欲坠的白骨舟,从口子中冲了出去,身后的试墨场和劫云逐渐远去。
白骨舟顺忘川急流而下。林烬看着怀中昏迷的苏清璃,发现她金甲内层刻满小字——正是《涅槃经》缺失的功法要诀。而舟尾不知何时多了盏青铜灯,灯芯跳动的火焰里,凤九歌的残魂正在艰难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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