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德才的印象里，周正口里的女朋友应该是那个抛弃自己儿子的刘薇，他更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现在只想让自己的儿子留在身边，平平安安，简简单单，仅此而己！
周正听到这个消息，有些绝望了，如果古雅知道，怕是会首接崩溃。
良久之后，只听到王德才幽幽一叹，“小周啊，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你王哥的脑子，现在可经不起折腾，上次车祸的凶险你是知道的，你不想叔叔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可是……”
“就算王叔求你了，你们回去吧！”
说完，王德才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周正无力地坐在台阶上，手里的手机被他捏得嘎吱作响，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古雅说，还有他们几个人一起创立的知雅摄影，又该何去何从。
“唉！”周正重重叹息一声，“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再次拿出手机，打开那个只有他们西个人的小群——天天大百丽，而此时王放的微信头像变成灰白小人，昵称己经变成“己注销的用户”！
思绪又回到西人一起跑网约车的时候，那时挣得钱不多，但几个人总是在群里嘻嘻哈哈聊个没完，而现在呢，挣到钱了，可群里只有三个人了。
周正发起群聊语音，和以前一样，但现在只有老刘和陈娇进来，谁也没有先开口，似乎在等待什么，也许是等待那个灰白小人变成彩色的头像。
“刘哥，娇姐，我想聊天了！”周正还是如同惯例，最先打破沉默。
“没见到小放？”老刘问道。
“没！”
“怎么呢？小雅不是去了吗？”陈娇道。
“现在嫂子己经快要崩溃了，最关键，最关键的是王哥现在有新的女朋友了！”
“什么！”
“新女朋友？”
“对，王叔说的，叫什么初夏。”
“张初夏？”陈娇惊讶道。
“原来是她。”老刘说道。
“你们都知道，为什么就我不知道？”周正道。
对于张初夏，陈娇知道是因为他们曾一起在游戏厅里待了一天，而老刘则是在王放住院期间见过这个姑娘。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千万不能告诉古雅。”
“我知道！问题是，接下来怎么办？”
接着周正又把刚才和王德才的通话内容说了一遍，语音通话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一时间，几人都没有好的办法。
几分钟后。
“胖子，你回来守着公司，我去昌县。”老刘突然开口说道。
“再说吧，我等会先和心儿商量一下，挂了，我要进去找他们了。”
周正挂断语音，站了好一会，才往包房走去，刚走到包房门口，就听到王开心的声音，“小雅，你只喝了一碗汤，吃点米饭吧。”
心里本就不是滋味，听见这话，更加难受了，摸着冰冷的门把手，深呼吸好几次，脸上换上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
古雅的眉头依然蹙在一起，苍白的脸可能是喝了一碗汤的缘故，有所缓解，向王开心略微点头，重新拿起一只干净碗，盛了大半碗米饭，来到古雅身边坐下。
轻轻将米饭放在古雅面前，笑嘻嘻道：“嫂子，弟弟亲自给你盛饭，给个面子呗。”
古雅缓缓转头，看向身边这个胖子，他的脸上又恢复了贱兮兮的表情，这副模样古雅见过很多次，那是他和王放在一起疯闹时才有的表情。
古雅破天荒地抿了抿嘴，眼神里恢复了一丝神采，柔声道：“谢谢你，胖子。”
“呵呵，”周正拿起公筷，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古雅面前的餐盘里，“多吃点，嫂子。”
王开心看着周正这副模样，心中触动，她知道，在外人眼里，周正整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有谁知道，王放出事后，他己经在吸烟室里抹了好几回眼泪，每次问都是被烟呛的。
“我吃点其他菜，我不吃鱼。”古雅淡淡说着，筷子伸向旁边的青菜。
她不吃鱼，是因为王放不吃鱼，两人在一起后，她也不吃鱼了。
半碗米饭，古雅花了小半个小时，饭后，王开心便再次提议去昌县的江边走走。
三人走在江边，今天的风一改往日的柔和，吹得树枝左右摇晃不止，但比起江城来说，也柔上不少。
王开心停下脚步，张开双臂，迎着风，“别说，这里的风吹得还真舒服。”
古雅来到长椅前，坐下，掖了掖衣角，继续望着江面出神。
“心儿，你喜欢风还是水？”古雅的目光穿透眼前的空气，突然问道。
“啊？”
王开心微怔，随即依偎着古雅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扯着衣角，片刻后，嘴角漾开一个明亮的笑，“我喜欢风。”
“为什么？”
“它无拘无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多自由啊。”她的眼神追随着一片被风卷起的落叶，充满向往。
“自由…”
古雅重复着这个词，手指缓缓张开，任由无形的气流从指缝间流淌而过，带着一种冰冷的触感。
“可你知道么？风从它诞生起，就注定了永不停歇。它的宿命就是奔流，就是呼啸。一旦停下，它的生命便终结了，消散于无形。”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石头投入深潭，激起沉重的回响。
王开心的笑容凝固了。
她学着古雅的样子，也张开手指，感受着那无法捕捉的力量，侧过脸，怔怔地望向她深邃的眼底，仿佛第一次窥见自由背后那残酷的真相，“我…没想过风也会死…”
“没事，心儿。”周正沉稳的声音从长椅后传来，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撑在椅背上，形成一个无声的依靠。“那我就做风里的微尘吧。”
王开心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感受到椅背传来的安稳力量，撇撇嘴：“我又不是风，只是喜欢。再说你这块头，风也托不动……”她语气转回轻快，却掩不住一丝被触动的迷茫，转头又问：“小雅，你呢？”
古雅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投向前方波光粼粼的江面，指尖还残留着风的微凉。
“我啊…”她终于开口，声音如同江水的低语，“更喜欢水。”
“水？”王开心有些意外。
“嗯。”古雅的目光随着江水的流动而延伸，“它看起来总是那么冷，那么顺从，被河道束缚着，推着走。但你不觉得吗？正是这看似束缚的江岸，给了它方向，给了它汇聚的力量，让它不再是孤独无依的细流，而是奔涌向前的江河。”
她顿了顿，目光缓缓收回，最终落定在自己右手那道伤疤上，眼神沉郁如深秋的潭水，声音带着一种笃定，“它有了依靠，有了归宿，有了存在的意义…这意义，是岸给的。而王放，”她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投入水中的石子，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就是我的江岸。”
说着，在右手的伤疤上轻轻揉搓着，那个戒指形状的伤疤，在微微灯光中，像是要活过来一样。
周正缓缓转身，背靠着椅背，两条眉毛挤在一起，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王放有新女朋友的事，一定不告诉古雅，甚至连王开心也不能说，仰起头，张着嘴吹出一口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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