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你结婚了。流岚怕你愧疚，才一下子变得默默无闻。更不惜花钱，把曾经所有接受过的采访，都给封了起来。”
所以变成了错过。
林婉干笑了笑：“我们曾也劝过流岚结婚，觉着这样对他、对你，或许都好。
但流岚却问我们。如果有一天，你们孩子跟喜欢的人跑了，难道你们这辈子就不认她，以后不准她回家了吗？
让我们无言以对。”
是的，流岚执着起来，很可怕。因为……
流岚笑着说。我以前的同学，都觉着我挺抠门。
柳长舒俏皮的“嗯”了一声。你同学说的没有错，现在你也挺抠门。
内心还有一句委屈独白。没有送过我一件奢侈的礼物。
流岚。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爸爸妈妈一首教导我要节俭。
可我上了初一的时候，突然有一天。
我爸爸对我说。别人找你借钱，借个一二十的，没有还你，你就别找别人要了；还有你过生日的时候，该请别人吃饭就请，我让你妈妈多给你拿五百块钱。。
我当时很惊讶的问。为什么？
我爸爸说。别让别人说你小气。
你知道吗，那一夜，我特别的难过。
难过什么？柳长舒迷惑。
流岚说。因为我不知道，节俭哪里错了，它明明是中华美德，可为什么我们长大后，就必须要丢掉？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这一辈子，都不长大。
流岚一生的执着，是对和错，不是得和失。
所以。
如果是对的，他会一首执着坚持下去，不管这一生中，会失去多少的青春岁月；如果是错的，哪怕在错误中，他能得到很多很多的利益，他都不会去做。
就像寒假的时候。
许多同学做的兼职是，替别人写作业，而且收入不菲。
柳长舒也劝过流岚帮别人写作业。这样不会像打工，那么辛苦。
可流岚很生气、很严肃的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是误人子弟，会把别人给害了？
柳长舒蹙眉反驳。怎么是我们把别人害了，是别人找我们帮忙写作业？
当然，流岚也不是没替人写过作业。
只是。长舒，我替你写这个作业，就要一辈子负责一辈子照顾好你。否则，我现在就是在……
现在才知道。当时流岚是在发誓，要一辈子对柳长舒负责。
可惜当年，柳长舒。哎呀，你快写吧，都快没时间了！
不解真心。
再下一场雨，也是把眼睛擦的更亮，更加坚定。
所以在老黄历写到。今日宜祭祀、求医、解除。
于是双膝上，就应该有泥土的清香。
柳长舒：“你等一下。”
“什么事？”流岚。
“面对着我。”柳长舒说着，就向后退了一步：“你爸爸妈妈，一定很想看到我们这么拜。”
一拜天地情。今生让我遇到了你。
二拜先祖恩。让我成为你们家的儿媳。
三拜夫妻结，从此不分离。
老黄历写到，今日宜祭祀。
可如果，是无颜面对先祖的人，是不是可以，喊着自己是无神论，唯物主义者，呢？
当车，如春风一样，无意间，行驶过一座座陌生村庄。却突然，停留在一条宽敞的河边。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拜祭一位长辈。”流岚说。
“我和你一起去。”
明明柳长舒是很自然的语气，很愿意与流岚，一起承担所有的神态。可。
突然间，看到流岚微微皱眉，目光复杂。
就是那么突然间，那一刹那间、后。
流岚温和笑道：“你不是小时候溺过水吗，我以为你会害怕呢？”
“我就做梦的时候，会怕。”柳长舒锁眉。
每次一想到，小时候溺水的事情，脑袋就“嗡嗡”的响。
仿佛小时候的记忆，就像是，曾经的老磁带。
拿出来再放的时候，总会出现“吱吱”的杂音。
又像是此刻，一只乌鸦，落在还未发芽的柳树上，撕叫着。
“我们拜祭的人，是谁？”回去时，柳长舒询问。
流岚“啊”了一声，含糊不清的意思。
这是一个人在思考要不要回答时，故意拖延时间的，方式。
转过头，目光从复杂，渐渐变成清澈的笑意：“是拜祭一位阿姨的亲戚。”
“怎么没有听说过，你有阿姨？”柳长舒问。
“就是那位，曾经教我弹钢琴的阿姨。”流岚。
柳长舒惊讶：“她现在还好吗？”
“还好。我以前每年都会去看望她。”
“今年，我陪你一起去。”柳长舒。
“她搬家了，搬到哪里，我也不清楚。”
这时，柳长舒眼角的余光，落在车窗外。
一个穿米黄色棉衣的年轻女子，挽着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的右胳膊。
这本是司空见惯的男女夫妻行为，但外面的风很大。
吹着青年男子的左袖，随风飘荡。
他们朝着河边的坟墓，走去。因为今日宜祭祀。
还有近处，隔着行驶的车窗，一闪而过。
的，人的面庞，像是小胖。
但一闪而过，所以是看错了吧。
柳长舒：“阿姨的那位亲戚，是被洪水冲走了吗？”
“是啊。”流岚。
这种被洪水带走生命的人，往往属于“失踪人口”，连尸体都找不到。
但柳长舒不解：“为什么不做个衣冠冢？”
流岚感慨：“可能是她丈夫，不想让孩子，再回忆起，失去母亲的痛苦，所以才没有做衣冠冢。”
星座书上说。摩羯儿都很善良。
所以车，停在了南山下。
柳长舒的心，猛“咯噔”跳了下，眸光慌乱的望向前排的林婉：“你要去南山公墓？”
流岚：“我们。”
“你还有亲戚啊？”柳长舒愁容锁眉，一抹浓忧。
流岚：“你也应该给你爸爸上坟。”
柳长舒娇躯震了下：“你怎么知道，我爸爸埋葬在南山公墓？”
“我拜祭过你爸爸。”流岚说。
沿着蜿蜒青石小路，一路上，柳长舒都是心事重重。
心事重重，是一座山、两座山、重影无数座山，压在心头，令人难以呼吸的含义。
眼前一座座墓碑，都在柳长舒眼眸中无限放大，犹如一座座高山。
犹如诗句中。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写的那样，令人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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