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岚说。长舒,只要你认真,你就会发现,世界上再难看的东西,都有它的艺术价值。
如果只听这句话,会感觉有一定道理。
可当时流岚,是指着公园里的垃圾桶。
苍蝇在“嗡嗡”的乱飞,即便隔了五六米的距离,依旧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流岚竟然眼睛一眨不眨,真等待的柳长舒去拍……
拜托,柳长舒是要交摄影作业。
再怎么敷衍,也不能这么敷衍摄影老师吧?
于是很真实的反应。“咿”的鄙夷声,奶白小手犹如扇子,在瑶鼻前快速扇着,说。好臭呀,我们赶紧走。
被柳长舒拽着胳膊的流岚,虽然跟着走了,却满脸失落的样子。
没走几步,流岚突然又说。如果我又脏又臭,你是不是就不会跟我在一起了?
当然了,我会很嫌弃嫌弃。柳长舒迎着明媚阳光,奶白肌肤上绽放出顽皮笑容。
开玩笑的嘛。
当时流岚,也笑了嘛。
可为什么回忆中,流岚的笑容中藏着那么多忧伤?
天空,下起了雨。
柳长舒充满无奈和失落。
又是没有准备好。
来西山公园,是以为认为这里人多,能拍到好的人物照片,几率大一些。
就像当年。
你来的时候,没看天气预报?流岚黑着脸。
我怎么知道,会不下雨嘛。柳长舒。
浅阳,本就是一个爱哭的城市。
犹如现在。
柳长舒依旧没有看天气预报;从公司下来的时候,天空还是和平常一样,弥漫着委屈。
然后,天空就突然忍不住了,低声哭泣了起来。
天公不作美。
当年是,现在是。
现在是要拍人,天公下起雨,别说人了,连流浪猫,都驱赶走了;当年是要拍“雨打荷花”,天公不下雨……
要不我们租个小船吧。柳长舒提出建议。
租船做什么?流岚。
柳长舒。我们划到荷花边,然后你用手划水,把水花撒到荷花上。
这根本就不像下雨的画面。流岚说。
哎呀,死马当成活马医嘛。柳长舒。
你!流岚又生气又无语的,皱紧眉。
快点,快点。柳长舒摆着小手,焦急的催促。
己付了船钱。一小时就三十块钱。
能不,争分夺秒吗?
流岚眉毛舒展,就像一把。
打开的锁,把烦心的事情,暂时抛到九霄云外。
又或许是,想到了解决办法。所以就先顺着,柳长舒的意思走。
小船划到荷花旁,晶莹的水花,空中飘洒,弥漫着欢快的笑容。
终究在地利、人和,天不时的情况下,柳长舒随便拍了几张荷花,又开心的拍摄流岚。照片中的流岚,衣服都被水弄湿透了。
记忆中的流岚,衣服都湿透了。
现在。
荷花池中没有荷花,选错了季节;天空下着毛毛细雨,选错了天气;身边没有流岚陪伴,选错了时空。
只有柳长舒,和水中的人。
彼此对立,凝望。
身与貌,很相似。
同样的狼狈、凄楚,和无奈。
中、脑海再次回荡起流岚的声音。长舒,你认真拍摄的时候,很有天赋。
转眼间,雨滴不断落下,湮灭水中的人,只剩下个孤零零的柳长舒。
雨,淅淅沥沥、缠缠绵绵。
似回忆在缠绕的时光,静悄悄的,流逝。
“呦,拍的不错。”副社长盯着投影幕上的照片,笑着合不拢嘴。
“我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柳长舒窘迫。
这些照片只能骗下副社长和……
柳长舒偷偷望了一眼,主编。
处之泰然的神态,镇定自若的神态。
只能骗下副社长了。
但只要遇到专业摄影师,一眼就能看出来柳长舒的,小心思。
“云烁,你觉得怎么样?”主编。
偏偏这里,就有一个资深到,在国际上都有很大名气的摄影师:“拍的很一般,没有什么技巧。”
“为什么你们之前不这么拍?”副社长。
云烁微笑:“因为这不符合,《香榭》的主题和风格。”
“哦。”副社长没词了,深沉的点头。
柳长舒既无话可说,也无可否认。
只有像副社长这种身在杂志社,己看惯杂志上光彩明亮照片类型的人。
乍看到柳长舒拍的照片。
清新遥远、悲伤惆怅、孤独落寞。
花草山林、雨天无人、荒凉公园。
会觉的眼前一亮,不一样的风景。
这就好像。
浅阳的天空,经常是氤氲绵绵,细雨飘泊,突然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人会忍不住的多看两眼。
只是多看两眼,而己。
毕竟“晴天”这个东西,比不上生活催促的脚步。
副社长:“你怎么不找个模特?”
“下雨了,公园里没有人。”柳长舒望向了主编和云烁。
还在翻后面的照片。
很快就要翻到那一张照片。
也是柳长舒曾经,盲目自信的声称,能比流岚拍摄出更好的,“雨打荷花”。
副社长挤了个眼色:“你可以找那个谁呀。”
柳长舒懵了下。
那个谁,是萧涵吧。
可柳长舒从头到尾,甚至在雨中狼狈拍摄的时候,也仅仅想到流岚一个人罢了。
于是说道:“不记得他了。”
不是“忘记”,带着惊讶和略带遗憾。
而是比“忘记”,更加无情的“不记得他了”的,平静。
副社长“哎”声,叹气。
突然,云烁将鼠标定格住:“这张拍的不错。”
是一张,等到。
如孩子哭泣的天空,被大人用一个糖果的哄骗后,面颜上还挂着蒙蒙泪水,浮现天真无邪。
笑容的黄昏。
远处琥珀般的夕阳,落在涟漪湖泊的远处。
近处则是,一个朦朦胧胧,就像青烟,快要被大风吹散的。
投入在湖泊中的人影像。
副社长眼睛冒光:“你拍的是你自己?”
不确定的语气。
照片里的,湖泊中微微涟漪,模糊了倒影。
女子的容貌,被一团类似摄影机形状的黑雾,弥漫住;犹如风吹皱透明纱般水纹,隐约可见,白色的连衣裙,浅蓝色的牛仔裤,在摇摇欲坠;还有手腕上,系着一条,飘扬的红色绸带……
这正是,柳长舒昨天所穿的衣服。
可能因今天换了衣服,所以才会让人不记得?
但那条红色绸带,一首都是,系在手腕上。
所以柳长舒“嗯”的低声回答。
而且当时,公园里,也只有柳长舒,和她了。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dageab-10.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xiangmend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