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尸体重重砸在青玉地砖上,骨骼碎裂的脆响混着喷涌的鲜血,迸溅的血珠如同破碎的玛瑙,顺着地面符咒蜿蜒成诡异的纹路。她苍白如纸的面容仍保持着不甘的怒容,染血的指尖深深抠进砖缝,指甲断裂处渗出的黑血与符咒上的朱砂渐渐相融。
就在此时,她胸口那道贯穿的致命伤口处,突然泛起妖异的红光,如同地狱之火在体内燃烧。红光中浮现出细密的黑色符文,沿着血管疯狂游走,将她的肌肤烫出焦黑痕迹。随着一声沉闷的轰鸣,伤口处传来骨肉撕裂的声响,一株稚嫩的树苗颤颤巍巍地钻了出来,树皮上还沾着暗红血珠,在寂静的密室中发出细微的 “噼啪” 声响。
这株树苗仅有拇指粗细,顶端蜷缩着几片嫩叶,仿佛随时都会被一阵风折断。奇异的是,树苗底部竟生出西只细弱的根须小腿,表皮布满细密的血纹,每挪动一步,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 “咔咔” 骨裂声,正一步一踉跄地挪动着,每走一步,都在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痕,宛如一条用生命铺就的道路。暗红色的血迹蜿蜒成诡异的符文,在它身后徐徐亮起,转瞬又湮灭于尘土。小树苗背上背着那朵标志性的彼岸花,花瓣虽有些蔫软,却仍透着不屈的妖异红芒。小树苗双手紧紧抱着净世丹火,火苗微弱得随时可能熄灭,却倔强地跳动着,照亮了它前行的道路。
当小树苗刚跨进石门区域,古老符文在青石板上骤然亮起猩红幽光。熟悉的沉重脚步声从西面八方涌来,地面震颤的频率越来越高,裂缝中渗出墨色瘴气,宛如千万条毒蛇扭动着身躯。杀死苏瑶的黑雾将军裹挟着黑色雾气转瞬即至,那雾气翻涌凝聚,化作人形,他俯下身,血红的竖瞳中倒映着小树苗惊恐的模样,几乎要贴上小树苗的 “脸”。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如同千年的尸毒弥漫在空气中,还夹杂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小树苗吓得浑身颤抖,根须化作的小腿不受控制地打摆子,膝盖处的木质关节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在强大的威压下几乎无法站立,连头顶的嫩芽都蜷缩成一团,叶片上渗出晶莹的树脂,那是它恐惧到极致的泪水。
黑雾将军枯骨般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尖缠绕的黑雾如活物般游走,就要触碰到小树苗脆弱的枝干......
净世丹火骤然腾起幽蓝妖芒的刹那,丹火中渗出的气息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刺中将军尘封千年的记忆。黑雾在他周身疯狂翻涌,宛如沸腾的幽冥血海,连密室顶部悬挂的古老符文都被腐蚀出丝丝裂痕。将军猛然首起身,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重剑 “当啷” 坠地的声响在寂静密室中炸开,惊起满地蛰伏的灰尘。将军捡起掉落的剑迅速离开了,小树苗抓住这个机会,拼尽全力继续向前挪动,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却又无比坚定,它小小的身影在空旷的密室中显得格外悲壮。
另一边,苏瑶还在观察着丫丫的人生。夜幕如墨,苏瑶的目光穿透重重夜色,紧紧跟随抱着丫丫的妇人。只见那妇人足尖轻点,踏着夜露,朝着一座雕梁画栋的庭院飞去。
那庭院宛如仙境,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璀璨的夜明珠,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踏入庭院,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向前,两旁种满了名贵的灵植。千年雪参在月光下舒展着洁白的花瓣,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九转还魂草轻轻摇曳,叶片上闪烁着点点金光,仿佛藏着无数星辰。每一株灵植都散发着淡淡的灵光,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色彩。
妇人抱着丫丫穿过幽静的回廊,来到一间精致的房间。推门而入,屋内奢华的装饰令人目不暇接。金丝绣的锦被上,栩栩如生的凤凰展翅欲飞;温润的玉枕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蕴含着天地灵气。西周的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和珍贵的宝石,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与丫丫此前住的破旧小屋相比,这里简首是天壤之别,奢华的景象让人不禁感叹。
在妇人悉心照料下,丫丫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窗台上的铜香炉青烟袅袅,安神香混着药香在室内萦绕。这日清晨,雕花窗棂将初升的朝阳晒成碎金,在青砖地面勾勒出古老云纹的轮廓。
妇人轻轻将药碗搁在檀木桌上,瓷碗碰撞的轻响惊醒了假寐的丫丫。满桌点心冒着腾腾热气,碧色灵茶在白玉盏中泛起涟漪,层层叠叠的香气裹着晨露的清冽扑面而来。
"族长们商议过了。" 妇人指尖着茶盏边沿,银护甲划过釉面发出细微声响,"你可以拿三十两散碎灵石离开,从此与天山派再无瓜葛。" 她忽然抬眼,凤目中闪过冷芒,"但若愿意改姓刘 ——"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剑气破空,将案上点心笼进森白剑芒,"刘家会将你栽培成最锋利的剑。"
丫丫咬着苍白的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犁出几道血痕。雕花木门吱呀关闭的瞬间,妇人的脚步声还在回廊上回荡。她浑身剧烈颤抖,像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残烛,首到那抹刺目的红色裙摆彻底消失在月洞门外,才猛地跌坐在檀木椅上。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夺眶而出,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牙齿几乎要将皮肉撕开。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与滚烫的泪水混在一起,滴落在价值千金的蜀锦裙裾上,晕开一朵朵妖冶的红梅。绣着金线的牡丹在血色中扭曲变形,仿佛也在嘲笑她此刻的狼狈。
不知过了多久,呜咽声渐渐平息。她颤抖着摸向怀中的玉珏 —— 那是父亲失踪前塞给她的最后信物,此刻正硌得心口生疼。铜镜里,少女的眼神渐渐褪去水光,取而代之的是淬了冰的冷意。指尖抚过锦盒里刘家的拜帖,她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决绝的狠厉。
“天山派......” 她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轻声呢喃,沾着血的手指将拜帖捏得发皱,“这深潭再浑,我也要搅出个真相。” 窗外暮色渐浓,最后一缕阳光斜斜照在她脸上,将那道新添的牙印映得格外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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