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姑慵懒地倚在雕花紫檀椅上,鎏金护甲叩击扶手的声响与檐角铜铃遥相呼应。她指尖绕着钱袋上的金线,突然猛地一扯,沉甸甸的金币倾泻在檀木桌面,碰撞出细碎的金芒。烛火摇曳间,她俯下身时云鬓滑落,露出颈间蜿蜒的赤色纹身,那是黑市商人特有的血契印记。
"小乙,还是谨慎些好。" 她将一枚金币抛向空中,看它划出弧线坠入掌心,指甲深深掐进金币边缘,"若是旁门不是嫡系,这票买卖可就赚大发了。"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夜枭长鸣,她眼尾的朱砂痣随冷笑颤动,袖口滑落半截淬毒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房梁阴影处,被唤作小乙的少年微微颔首,身形如烟雾般渐渐消散,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萦绕在空气中,转瞬便消失不见。
楼下,鎏金兽首衔环的雕花门被苏瑶轻轻推开,烛泪凝结的暖黄光晕霎时漫过门槛。李阿海灰白的鬓角沾着半片海棠花瓣,枯瘦的手指正着软榻上暗纹云缎,锦缎边缘绣着的金线缠枝莲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小渔村腮帮子鼓得像塞满板栗的松鼠,乌木盘里的桂花糕缺了一角,糖霜沾在他沾着草屑的衣襟上,另一只手还攥着块快要捏变形的糕点,连指尖都沁出了蜜糖的光泽。
三个翠衣丫鬟垂首立在博古架旁,手中鎏金托盘上,玛瑙碟子盛着玫瑰雕花的蜜饯,青玉盏里浸着胭脂色的果脯。为首的丫鬟腕间银铃轻响,见有人进来,莲步轻移着要上前布菜,腰间系着的翡翠双鱼佩与裙摆上的珍珠流苏相互碰撞,发出细碎清响。
李阿海看见苏瑶进来,赶忙起身,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语气中满是关切:“姑娘,是要在这儿再逛一逛,还是找旅店休息?”
苏瑶笑着走到小渔村身边,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尖,柔声道:“小馋猫,再吃可要走不动路啦。咱们再去逛逛,要是有好东西,你可就吃不下了。” 小女孩听了这话,赶忙放下手中糕点,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苏瑶转身对李阿海微笑道:“李伯,走,带着我再到处逛逛。” 李阿海笑着抱起孙女,在前面引路。
三人穿行在挂满琉璃灯的廊道上,五彩斑斓的灯光将西周映照得如梦如幻。货摊上鲛人泪凝成的珠串闪烁着神秘的幽光,刻着符咒的青铜面具在光影里若隐若现,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料气息,混合着海鲜的腥味,还有偶尔飘来的美酒醇香,交织成鱼市特有的味道。李阿海一边走,一边为苏瑶讲解:“姑娘你看,这串珍珠可是鲛人在月圆之夜泣泪而成,据说佩戴在身上能避水鬼;那边的青铜面具,相传是上古巫师祭祀时所用,有驱邪镇魔的功效......”
苏瑶一路上都面带微笑,看似悠闲地欣赏着西周的奇珍异宝,实则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突然,走到一个拐弯处,她收敛了笑容,快步上前,在李阿海耳边小声说道:“李伯,别回头,咱们立刻回船。” 她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李阿海布满皱纹的手微微一颤,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苏瑶刚刚还兴致勃勃,为何突然要离开,但他还是二话不说,立刻调转方向,抱着小渔村加快了脚步。
此时,红姑依旧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眼神紧紧盯着面前的钱袋,喃喃自语道:“希望你不是嫡系子弟啊,那样动你会有麻烦的......” 就在这时,疤脸汉子猛地推开门,脚步匆匆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红姑见状,急忙起身询问:“是嫡系的吗?”
疤脸汉子大笑着将一张通缉令重重拍在桌子上,道:“不仅不是嫡系,她根本就不是西大家族的子弟!看看这个!”
红姑拿起通缉令,只见上面赫然是苏瑶的模样,旁边写着:“提供此人线索者赏金十万金币,活捉此人者五十万金币”。她盯着通缉令,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与狠厉,心中正盘算着是去通知其他人,还是自己动手抓。
就在这时,小乙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禀报道:“那个女子坐船离开了。”
红姑眼神一凛,立刻吩咐疤脸汉子:“召集所有高手!我沿路会留下灵力印记让你们可以追来,小乙,你带我去追她!” 话音未落,二人便化作两道流光,朝着苏瑶离去的方向急追而去。
这边,李阿海将小船划离岸边,忍不住询问:“姑娘,要连夜去黄岩岛吗?”
苏瑶沉默片刻,拿出一袋钱递给李阿海,语气诚恳地说:“李伯,你现在就拿着这些钱回家,换一个营生。这里有两万铜币,足够你和小渔村过上安稳日子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拿出碧水剑,御剑而起,根据手镯指引的方向疾驰而去。
李阿海看着苏瑶御剑飞走的身影,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赶忙收起钱袋,拼命划船离开,船桨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急促的波纹。
当红姑与小乙追上小船时,发现船上早己没了苏瑶的踪影。红姑看着只剩下祖孙二人的小船,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你以为你逃得掉?” 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苏瑶喝的茶水里,确实动了手脚,只是没有危害,不过足以留下追踪的灵力。”
说着,红姑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翡翠盒子,轻轻打开,一只周身缠绕着符文的金蜂振翅飞出,在空中盘旋片刻后,朝着苏瑶离去的方向飞去。红姑与小乙毫不犹豫地跟随着金蜂,很快便经过了他们停靠的大船。
小乙看着前方,满脸疑惑地问道:“她要去黄岩岛?”
红姑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眼神变得更加凶狠:“给黄岩岛上安插的高手发信号,务必阻拦她登岛!上了岛就麻烦了!”
小乙立刻掏出一个古朴的玉佩,嘴里念念有词。玉佩闪过一道光芒后,他回报道:“己经通知他们了。” 夜色中,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与拦截,己然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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