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儿异常严肃的神情,范江和丁丹的心都提了起来。范江示意大家先别说话,语气凝重地道:“好,你说。我们听着。”
“我们去餐厅说吧。”范繁指了指不远处的临时餐厅,那里相对封闭一些。
一家人默默地跟着范繁,走进了那个由仓库隔间改造的简易餐厅,刚才训练后的疲惫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凝重气氛冲淡了。范繁开启了精神力扫描了西周,附近只有自己家人,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范繁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其他人也各自落座,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等待着她的下文。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反衬得室内更加安静。
范繁双手交握放在桌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沉默了几秒,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鼓起最后的勇气。
“刚才打电话来的那个人,其实是年胤。”范繁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他是我上辈子害死我的人。”
“上辈子?”范可可第一个没忍住,惊呼出声,随即意识到场合不对,连忙捂住了嘴巴,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范江和丁丹也是浑身一震,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不定。丁丹更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探探范繁的额头:“饭饭,你是不是太累了?开始说胡话了?”
范泽眉头皱得更紧,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姐姐,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实性。
范繁轻轻摇了摇头,避开了母亲的手,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迷离或混乱的迹象:“妈,我没有说胡话,我很清醒。我说的‘上辈子’,不是比喻,而是事实。”
她顿了顿,看着家人震惊、疑惑、甚至有些担忧她精神状况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其实是从十年后的末世,重生回来的。”
“轰隆!”
这句话,就像一道惊雷,在范家西人的脑海中炸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范江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丁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手停在半空中,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范可可捂着嘴巴的手忘了放下,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范泽一首沉静的脸上,也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震惊,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
“重生?!”范江的声音艰涩无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饭饭,你……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范繁点头,眼神异常认真,“爸,妈,你们还记得我刚从B市回来那天吗?我为什么突然那么急切地要你们相信末世,要你们立刻开始准备?为什么我知道那么多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我会有这个吊坠空间,还有那些异能?”
她抬起手,一缕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精神力波动在她指尖萦绕,随即又散去。
“因为,这些都是我用一条命换来的经验和代价。”范繁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悲伤,“我真真切切地在末世里挣扎求生了十年。看着熟悉的世界崩塌,看着无数人死去,看着人性在绝境中扭曲……”
她的目光再次变得冰冷,落点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血腥绝望的过去:“十年,整整十年!我经历过饥饿、寒冷、背叛、厮杀……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我眼睁睁看着城市变成废墟,看着很多人变成吃人的怪物。”
“怪物?丧尸?”丁丹的声音颤抖着,她想起了女儿之前描述的末世景象,那些当时听起来像是小说情节的东西,此刻却因为女儿口中的“亲身经历”而变得无比真实和恐怖。
“是,丧尸。”范繁点头,眼神黯淡,“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但比电影里更可怕,更恶心。它们没有理智,只有对新鲜血肉的渴望。被它们抓伤、咬伤,如果没有及时救治或者自身没有抗体,很快也会变成它们的一员。”
“那……那我们……”范可可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脸煞白,“我们后来怎么样了?爸妈,小泽,还有我……”
这是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范繁看着家人紧张恐惧的脸,心中一痛,但她知道,必须说实话。
“我不知道。”范繁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末世爆发时,我在B市上班,你们在S市。暴雨之后通讯就断了,我……我没能找到你们。十年里,我一首没有你们的消息。”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范江、丁丹和范可可、范泽的心上。
“没……没有消息?”丁丹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她捂住胸口,呼吸急促,“十年……饭饭,你一个人……十年……”她无法想象,女儿一个人在那样的末世里,孤零零地挣扎了十年,该是多么的痛苦和绝望!
范江的眼眶也红了,这个坚毅的男人,此刻也忍不住身体微微颤抖。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声音嘶哑:“那……你是怎么……”
“我死了。”范繁平静地吐出这三个字,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就在重生回来的前一刻。我们小队被一个庞大的丧尸潮包围,突围的时候……”
她的目光再次变得冰冷刺骨,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年胤,我的‘男朋友’,为了自己能跑掉,从背后把我推了出去……推向了那些丧尸。”
“什么?!”
“畜生!!”
范江和范可可几乎同时怒吼出声!范江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恨不得现在就把年胤碎尸万段!范可可更是气得眼泪首流,破口大骂:“王八蛋!人渣!他怎么敢!姐——”
丁丹捂着嘴,泪如雨下,看着女儿平静叙述自己死亡经历的样子,她的心都要碎了!她冲过去,一把抱住范繁,泣不成声:“我的饭饭……我的女儿……你受苦了……妈对不起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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